臼炮發射的重磅炮彈威力有多大?
江海沒有切身體會,不知道。但是當他看到一匹神駿的歐洲冷血戰馬被炮彈激起的氣浪直接掀翻,然後騎在它身上的龍騎兵被沉重的馬身直接壓得口吐鮮血,悶聲死去以後,他絕對不想讓自己,或者自己的部隊,挨上這麼一發。
除了威力巨大的臼炮在不停的轟擊之外,城樓上的海盜們還使用著各種遠程武器,包括長短火槍,短弓十字弩,甚至石塊和滾燙的焦油,來攻擊城門下猝不及防的龍騎兵。
他們的火力密集程度與反擊的烈度,比剛才防守外城牆時要大得多。
由于石堡太大,海盜人數不足,所以他們在外牆上只布置了少數兵力,以麻痹攻方,然後將精銳的海盜與武器都集中布置在了中庭城門處,再配合上地形優勢,即可形成局部優勢。
而現在,吃到苦頭的不是進攻的正主江海,卻是急于搶功的紅玫瑰。
在密集的遠程攻擊下,紅玫瑰眼看著麾下的騎兵死傷越來越慘重,而且混亂的隊形讓他們擠作一團,一時間也無法迅速撤離。她緊咬嘴唇,小聲念誦著不知名的語言。
念誦結束,紅玫瑰胸前的項鏈突然爆發出一團光芒。乳白色的流動光罩刷的一聲,將正遭受毀滅性打擊的龍騎兵們完全籠罩。
威廉少校瞠目結舌︰「聖母瑪利亞!基督在上!紅玫瑰船長居然會使用聖光護罩!這可是樞機主教級別的大人物才能使用的聖術!」
在這個低魔世界,既然有仙術,蠻夷土著有黑魔法,自然西方基督世界也有自己的神秘力量體系。威廉少校目睹眼前一幕,自然而然的與其將教會里那些舉手投足,總是被聖光籠罩的神官牧師聯系在了一起。
不過和驚呼連連的威廉少校不同,江海只是在心中暗罵了一句「敗家女人」。剛才紅玫瑰使用的防護性法術,應該是儲存在項鏈里的。按照其效果與強度來看,剛才這一手,她起碼花掉了數百生存點。
在防護罩的保護下,紅玫瑰終于帶著余下約一百龍騎兵安全的退了下來,進入射程以外的安全地帶,與江海和威廉少校匯合。
一臉狼狽的紅玫瑰撇了江海一眼,便自顧自去整理自己的部隊了。
雖然對于這個女人吃癟,心中暗爽,不過江海臉上還是沒有表現出來。他仔細觀察了一會兒,除了派出一隊士兵跑去城外,讓炮兵們抓緊時間,將四門步兵炮弄進成來以外,便沒有其他的動作了。
威廉少校拎著佩刀在一邊走來走去,心中焦躁。
「江海船長,我們現在該做什麼?」
「等。」
「等?」威廉少校被這簡簡單單的一個詞噎得差點說不出話。不過好像似乎仿佛也只能在這里干等了。
子彈射不穿城牆,刺刀也戳不破城門。除了等待炮兵就位以外,別無選擇。
不過前幾天淡馬島剛剛下了一場雨,地面泥濘。在沒有畜力輔助的情況下,單靠人力要想把四門數噸重的步兵炮撤離炮兵陣地,並且拉到城內,可不是一間輕松的活兒。
「等?」與威廉少校不同,剛剛吃了一個苦頭的紅玫瑰,似乎對江海的這個決定不以為然︰「就算等到你的二十四磅步兵炮就位了,也不一定能夠發揮作用。城堡里地形復雜,地勢狹窄,你的步兵炮要想獲得足夠的仰角和射界,能夠擊破城牆以及城門,就得把大炮布置到臼炮的射程範圍之內!」
雖然與江海頗有嫌隙,但是紅玫瑰這番話倒是沒有說錯。
江海早就觀察過附近的地形。的確需要將二十四磅步兵炮布置到附近的一個土坡上,才能夠到中庭城門。畢竟加農炮不同于臼炮和榴彈炮,彈道平直,在這種復雜的地形上作戰,要吃很大的虧。
但是若將大炮布置到那個土坡上,且不說位于後方碉樓頂上,射界良好的臼炮能夠攻擊到自己寶貴的大炮,就是城樓上那些簡陋的手持土炮,亦能夠對炮兵們構成足夠的威脅。
這時候,紅玫瑰忽然一愣,戰爭烙印里接到了來自百合與茉莉的消息。
原來另外兩個女人已經完成了各自的掃蕩任務,正率領部隊飛速趕來。她們的部隊亦是清一色的騎兵,機動力驚人。而且據說她們在石堡的另一側,後中庭的附近發現了一處暗門。
本來這種暗門是為了防御方被圍城時,能夠迅速而隱秘的派出偷襲部隊或者信使什麼的而設計的,但是不知道什麼原因,這個情報卻被戰爭玫瑰所獲得。
既然另有門路,紅玫瑰也不想干耗在這里。她輕蔑的看了江海一眼︰「兩位繼續在這里戰斗吧,我告辭了。」
說完,她便率領余下的一百出頭龍騎兵,朝城門跑去。
「江海船長,這」威廉少校的臉色有些難看。雖然紅玫瑰不听指揮,但好歹是一股戰力。如今對方離開了,要攻下中庭何其困難。
「稍安勿躁,我不是說過了嗎,咱們耐心等待就行了。」
「您是說等炮兵到來?即便我們的大炮就位了,也很可能攻不下中庭城門,反而蒙受重大損失。這可是整個艦隊里,唯一的四門步兵炮!」
威廉少校雖然是陸軍出身,但是對于步炮協同也有些研究,所以他知道,剛才紅玫瑰說得的確沒錯。
「我們確實需要等炮兵,不過此炮兵,非彼炮兵」江海繼續賣關子,「威廉少校,注意你的形象。貴族小姐可不會喜歡魯莽焦躁的男人。」
威廉少校頗感無奈。兩人的年齡都差不多,為什麼這位江海船長總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自己卻往往沉不住氣呢?
想到自己剛才在攻入城門時,吃了海盜一個小虧,但是江海卻用一輪散彈炮擊,就化解了海盜的攻勢,威廉少校終于耐下了性子,想看看江海有什麼手段。
兩個人的對話剛剛結束,遙遠的天際突然響起眾人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呼嘯聲——那是炮彈劃破空氣所發出的尖叫。
「海盜的炮擊?」威廉少校心中一驚,正準備下令躲避,「不對,聲音傳來的方向不對那是海邊!」
仿佛是要印證威廉少校的猜測,碉樓上那兩門不可一世,對進攻部隊造成了重大威脅的臼炮,突然被一顆六十四磅的厚重實心鐵彈所砸中。
整個樓頂平台就仿佛一塊被耗子狠狠啃咬了一口的女乃酪,一下子被炮彈帶來的巨大動能砸缺了一大塊。碎裂的石塊簌簌落下,砸在了地面。
幾個操作臼炮的海盜炮手躲避不及,臉上的飛濺的碎石劃破,頓時血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