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武乾坤 正文 第25章 孤獨

作者 ︰ 昨日清風

第25章孤獨

張三看著李四,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又仔細的看了看強平的尸體,道︰「他是被人殺死的。」

「誰會殺強平?誰敢殺強平?這條街上誰不知道強平是噬血幫的人。」李四直到此時,還兀自有些不信眼前的事實。

張三也是呆了呆,道︰「會不會和強平說的鐵匠鋪有關。他不是說鐵匠鋪來了個新人嗎,也許那個人不知道噬血幫,自然就敢殺強平了。」

「嗯,一定是這樣。」頓了頓,李四又道︰「我們趕緊去幫里報信,省的那人跑了。」

「好。」

兩人轉身,便向著來路走去。

月色已照不進這幽長的胡同,這里比別處要暗上許多。

風卻比別處大,發出陣陣嗚音,像厲鬼在嚎叫。

陰冷、狹窄的胡同,好像沒有盡頭。兩人心中突然都有些緊張,彼此誰也沒有說話,腳步卻同時快了起來。

也許是因為這胡同中突然多了一具尸體,也許是風吹在這里更加凜冽。

張三和李四就是感覺這里有些異樣,只想快點離開這個地方。

腳步越來越快,到最後竟然飛跑起來。

離胡同口越來越近。5米、4米……

就在兩人即將走出胡同之時,突然有一人攔住他們去路。那人就站在胡同口,冷冷的看著張三李四。

「你是誰?在這里干什麼?」張三的聲音都有些發抖。

對方看起來很瘦弱,甚至還是一個孩子。可張三不知為何,心中怕得厲害。他的手在抖、腿再抖,連心都在顫抖。

李四也一樣。看到對方那毫無表情的眼神,他的心就猛然縮緊。

那雙眼楮明明在看著張三李四,可那雙眼中卻又分明沒有兩人。那眼神好像直接穿過兩人的身體,射在身後強平的尸體之上。

那人並不說話,靜靜的站在那里,連睫毛都不動一下,竟像是一尊塑像。

張三李四不知為何,也不敢動。張三在喊完那一句話之後,竟再也沒有勇氣說出第二句。

李四怔怔的立在胡同之內。一顆心劇烈的跳動。面前站著的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他的身上會發出如此強大的氣息?為什麼會有如此濃郁的殺氣?

殺氣,是一種無形的東西,但它確確實實存在著。據說,刑場上的殺氣最濃。

李四去過刑場,不止一次去過。一走到那里,一看到拿刀的劊子手,心就會忍不住收縮。

此時,李四就好像到了刑場,這殺氣卻比刑場還要強烈。無論怎樣,刑場殺的是別人。而面前的那人,既已露出殺氣,自然是要殺人。

只有殺過人的人,身上才會具有殺氣。

眼前人雖小,卻無疑已殺過人。而且絕不止殺過一人,否則,這里不會有如此濃郁的殺氣。

他要殺人。此地除了張三和自己,還有一具尸體。他要殺的是誰?還會有誰?

身旁的張三突然倒了下去。噗通一聲倒在地上,便再也沒了聲息。

寂靜的夜,突然听到這噗通一聲,李四嚇得渾身都是一抖,差一點也倒了下去。

咬著牙勉力撐住身體,深深呼出一口氣,終于開口問道︰「閣下是何人?」

那人不說話。

「我們之間有仇?」

那人還是不說話。

「你在這里,就是要殺我們的,是嗎?」

「是。」那人終于開口。

「為什麼要殺我?」

那人不像是回答,卻似自語般道︰「你不該去喝強平請的酒,不該听強平說的那些話,更不該來到這里。」

話落,那人的手一張一合,手中突然多了一柄幽藍的細劍。

劍輕輕揚起,又輕輕向前一送,一道幽藍的光芒便刺穿了李四咽喉。

轉身,離去。

一輪明月照著那人背影,在這淒清冷夜,那背影竟如此孤單。

那銀白月色,像情人的手,緊緊環繞著他。只是這月色終是虛幻,縱使再美,卻終究代替不了,一個真正的情人。

明月虛無。虛無明月。

……

商信繼續每日練習鍛造,只是不準若離再去叫他吃飯。經過上次事件,若離也不再執著,她怕給商信惹來麻煩。

晚飯後,若離坐在床邊,商信蹲在她身前,用一只手去拔另一只手中薔薇的刺。這是每日都要做的。

「商信,你是不是把那人殺了?」若離問道。

若離口中的那人,自然是收保護費的那人。若離知道,那人在來了兩次之後,就再無蹤影。那日走的時候,那個人說︰「明天我還會來。」若離在家中听得清清楚楚。鐵匠鋪離商信家只隔著一條街,那里有任何一點聲音若離都能听到。因為看不見,她的耳朵要比別人都靈敏,她可以確認,從那天之後,那人再沒有來過此處。

「為什麼會這麼想?你認為我能殺得了人嗎?」商信沒有抬頭,繼續拔著枝上的刺。

若離道︰「感覺。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做到的,但我知道,你把那人殺了。」

「感覺?」商信愣住。

「沒錯,就是感覺。也許你不會相信,但我的感覺從沒錯過。也許是因為我是一個瞎子,上天讓我失去了光明,卻賦予了我另一種能力。」頓了頓,若離又道︰「我不只能感覺到你殺了那人。我還知道,你的心中有一個人。」

商信身體猛的一僵,手緊緊握住薔薇的枝,薔薇的刺扎進手心,血瞬間流出,染紅了那本就血紅的花瓣。

「商信?」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若離輕聲喚道。這次,他沒有感覺到商信的血。

那血,不是為她所流。

商信不言、不動。

「商信?」若離再次喚道。聲音已有些急切。

商信深吸一口氣,握緊薔薇的手慢慢松開,道︰「我沒事。」

若離張口,卻沒有說出什麼,她知道自己惹起了商信的傷心。

「曾經有一個人,我沒能保護好她,眼睜睜看著她死在我的面前。從那刻開始,我就發誓,只要我商信還活著,就決不允許任何人,傷害我的親人,便是言語上的一點傷害也不行。無論是誰,只要他傷我一分,我便要千倍返還。」

若離沉默,良久才道︰」因為你把我當成親人,所以你殺了那個人?」

「那人該死。」

若離道︰「我知道這一切都是為我,你若不殺他,他遲早不會放過我。可是你想過沒有,這樣會給你帶來麻煩。」

商信道︰「是麻煩,遲早會來。便是想躲也躲不過。」

若離眼中有淚流出,道︰「今生能有你這樣一個弟弟,若離已經很知足,便是立刻死去,也再無遺憾。」

商信拉起若離的手,把那株薔薇輕輕放在她手中,道︰「只要我商信還活著,若離就不會死。」

袁青不知何時站在門邊,見此情景,卻沒有說一句話。也沒有上前查看商信受傷的手,而是轉身默默離去。直到回到自己房間,袁青才輕聲喃道︰「明月,為什麼過了這麼多年,商信還是不能把你忘記,你在她的心中反而越來越重。本以為殺了王家人,報了當年之仇,你就會漸漸淡出他的記憶。現在我才知道,原來這根本就不可能。

商彥,你為何要為自己的孩子取名商信?他若是此生都不失信明月,豈不是要一直孤獨?我心中的痛已夠深,為何他也要如此?……

我終于明白他為何要學習鍛造,整日敲敲打打。原來他是害怕孤獨。原來他早已長大,早已不是孩子了。」

……

王運良站在大廳正中,臉上青筋暴起,肌肉都是不住顫動。

「你是說強平、張三、李四都死了?死在一個胡同之中?」

「嗯。」總管李牧臉色也是極為陰沉,道︰「那胡同極為僻靜,被發現的時候尸體早已僵硬,估計死了最少也有三天。」

「是誰發現的尸體?」王運良問道。

「是一個小弟去強平那收這個月的稅錢,本來兩天前他就應該上交的,結果到他家沒有找到人,以為他去了逍遙館,便去尋他,在路過一個胡同時發現的。」

王運良道︰「去把那人找來,我要問問他們是怎麼死的。」

李牧道︰「不用找了,在接到信息後,我立刻就趕了過去。」

王運良點了點頭,「他們三個都是怎麼死的?」

「強平被人掐斷了脖子,李四被一柄劍穿透咽喉。張三身上無傷。」

「無傷?」王運良愣了愣,道︰「無傷怎麼會死?」

「應該是嚇死的。」李牧極為平靜的說道。

「嚇死的。」王運良眼神變得陰沉,沉默良久,才道︰「在那條街上,誰有這個膽子敢殺他們三人?」

「敢殺他們的人有很多。但是沒有人敢殺噬血幫的人。」

王運良突然冷冷一笑,道︰「沒有人敢殺噬血幫的人?可是他們三個都死了。」

「所以,」李牧沉默片刻,又道︰「我認為殺死他們的人,就是那條街上的人。三人沒有一個活著,顯然是要滅口,他一定是怕噬血幫報復才這麼做。」

王運良點了點頭,「如果是那條街上的人,就一定是那條街上的商人。也一定是因為保護費紛爭才起的殺心。」

李牧點了點頭,道︰「所以,我們要查此事,就要從那里的店鋪查起,只要查出誰與強平起過沖突,自然就能找到凶手。」

「嗯。李牧,這件事你親自去查,我倒要看看,是誰有這麼大膽子,敢殺我噬血幫的人。」

李牧點頭,道︰「我立刻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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