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苦盡甘來
在走到距離商信二十米處時,王申的腳步變得更慢。他的全部心神都在商信身上,生怕商信會突然間躍起,向他揮出一劍。
此時,王申絲毫也沒有注意到,一個身影正從身後向著他跑來。王運良倒是看見了,可是他的傷勢太重,便是想喊讓王申小心,也發不出那麼大的聲音。
那身影雙手攥著一把刀,快速來到王申身後,手中刀用力向前送出,一下子便刺入了王申後背。
「呃……」王申悶哼一聲,低頭看向胸前,卻見一把刀尖從自己的前胸透出。眼神中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王申努力轉頭,向著身後看去。
終于,在他的瞳孔深處,映現出一個小小身影,那是一個只有10多歲的小女孩,一張本該幼稚的臉,卻帶著一種這個年紀本不該有的滄桑。
張了張嘴,沒有發出一點聲音,王申緩緩倒了下去。因為女孩已拔出了她的刀。
這一切商信都看在眼中,「曉曉。」商信虛弱的喊了一句。
「哥哥。」曉曉看了商信一眼,道︰「等我一下,我去殺王運良,為叔叔報仇。」
商信點頭。
曉曉轉身,便向著王運良大步走去。她走的要比之前的王申快上許多。
一張堅毅的臉冷冷的對著王運良,在曉曉心中,有仇、又恨,卻絕沒有害怕。
這是她和王申最根本的不同。
來到王運良身前,曉曉舉起手中的刀。
在生死面前,王運良不知從哪來的力氣,突然大喝道︰「你是誰?為什麼要殺我?」
「我只是一個乞丐,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你只需要知道,今日殺你,是為了袁老大報仇!」
曉曉話落,刀也落!
一刀砍在王運良脖子上。血花四濺飛射,曉曉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抬起,又是一刀,依舊砍在脖子上,那小小的臉龐,竟是帶著一絲猙獰之色。
王運良的眼神帶著恐懼、絕望,一點點渙散。
他想不到,一個如此小的孩子,為什麼會如此狠辣。這手段,竟一點也不次于商信,甚至比商信還要狠辣。
刀再次抬起,再次落下。
曉曉竟然連砍了8刀,每一刀都砍在王運良的脖子上。直到那顆頭顱咕嚕嚕滾落,曉曉才扔了手中的刀,返回到商信身邊,道︰「哥哥,我報仇了,我給大叔報仇了。」此時,終于有淚水從曉曉臉上滑落。
這一天,她等了太久。為了復仇,她經歷了太多磨難。
「我說過,只要有信心,就總有機會的。」商信聲音很小。
「嗯。」曉曉重重的點頭。也不去擦臉上的淚水,上前便要扶起商信,道︰「哥哥,你怎麼樣了?你家在哪?我背你回去。」
正在這時,又有幾人來到這里。幾人身旁跟著一頭瘦弱的風狼。
「商信,你怎麼了?」看見商信,幾人一窩蜂的圍了上來。卻是袁青、若離和柳莽。在家中听見那驚天巨響,又看見那幽藍的靈氣,知道是商信出了事情,幾人便急急趕來。
袁青從乾坤袋中取出泡泡熊,泡泡熊連忙對著商信吹起了泡泡,柳莽也沒閑著,把商信抱上風狼,便向著家中跑去。
曉曉看著那一家人,沒有說話,也沒有動。
那家的溫暖她能感受得到,有人關心、有人疼愛,可惜這一切,卻不是屬于她的。
「曉曉,你來。」在幾人走出不遠之後,商信突然回頭喚道。
曉曉猶豫一下,便舉步跟了上去。她實在太渴望那種溫暖了,她想融入這個家中,便是只做一個小小丫鬟,也心甘情願。
在幾人離開後不久,又有一群人來到這里,為首的是一個一身白衣的少年,那人看見王運良的尸體驚‘咦’一聲,卻也沒有太過在意,又四處打量一番,再沒有發現別人。
靜立良久,少年喃喃道︰「幽藍的靈氣,兄弟,是你嗎?」
……
王運良死去的消息很快傳回噬血幫,幫中大亂,沒有人去關心王運良的尸體,卻紛紛爭搶起幫主的位置。李牧帶著一伙人,幫中四大堂主帶著一伙人,兩方在得知王運良的死訊後,立刻展開了一場搏斗,激斗中人員大量傷亡,只一夜的時間,噬血幫的實力便縮減到只剩一層。
最後李牧取勝。
就在李牧殺了四大堂主打算重整噬血幫之時,一直被他們欺壓的各大商鋪突然組織起來,竟集結了上百人對著噬血幫發起猛攻,由于噬血幫實力大減,根本沒有與這些人抵抗的能力,除了數人逃跑之外,以李牧為首的噬血幫眾竟盡數被殺。
至此噬血幫在清源鎮除名。
從王運良死亡到被滅,這過程只有一天一夜。
這些,卻不是商信所能預料的了。不過如此,對袁青等人來說卻是最好,她們再也不需要躲躲藏藏,可以在清源鎮安心的生活了。
商信傷勢雖重,性命卻是無憂,在那對撞之時,體內靈藥性質的靈氣發揮了重大作用,擊中身體的力量被卸去許多,以至于商信並沒有落下不可治愈的傷勢。
在泡泡熊的治療下,只是一個月的時間,便能夠下地行走,體內的靈氣也恢復了兩層左右。雖然只有兩層,但是已不次于合體境四層頂端的境界。
幾人又搬到了以前韓飛的家中。
曉曉也在商信家中安頓下來,袁青在得知曉曉是一個無家的流浪乞丐,又知道是曉曉救了商信性命之後,說啥也不讓曉曉離開,把她當做女兒一樣看待。
曉曉終于融入這個家中,感受到了從沒有過的家的溫暖,激動得抱著袁青哭了一夜,從此就賴在袁青房中,不和袁青一起便睡不著覺,也是改口叫袁青媽媽。
看著商信一日日好起來,一直東躲西藏,終日讓人提心吊膽的噬血幫也已煙消雲散,若離也是開心不已,臉上整日掛著笑容。
每次看見若離的笑容,柳莽都要呆上一呆,後來得出個結論,說若離的笑太美,是天下男人的殺手,以後不應該以真面目示人,應該蒙塊輕紗遮面。
柳莽是說到做到,特意去集市買了一塊薄薄的輕紗,要若離帶上。
若離倒也听話,以前因為自己的容貌便發生過危險,因此在出門的時候還真就把那輕紗蒙在臉上。只可惜,這樣的若離卻更加給人一種朦朧、飄渺的感覺,引起的關注不僅沒有減少,反而更多。
最後柳莽無奈道;「人美,不是一件好事。」
在這暖意融融之中,商信依舊每日練習鍛造、夜間獨自修煉。時間轉眼又是半年過去,商信終于成功鍛造出靈鎧,而且在第一次成功之後,便不再失敗,現在的商信,已是一個真正的鍛造師。可以100%的成功打造出低階靈器。
而中階靈器的鍛造,卻是需要一些特殊材料。那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珍稀物品,商信便是想買也買不到,只得暫時放下了繼續練習。把精力全部集中在修煉之上。在乾坤袋中,還有19株中品靈藥和中階魔核,這些商信並沒有服用。在合體境跨入合靈境的時候,那是一道比突破五層還要難的一道坎,商信打算在那時候再借助靈藥的功效。
在這半年之中,商信體內的靈氣也終于完全恢復,閑著之時,他便會把明月抱在懷中,輕輕的撫模著那柔順的毛發。
明月一直昏迷,只有在與曉曉接近時,身體才會有一些變化。確切的說,是接觸曉曉懷中那枚奇異的蛋時,才會發生變化。
商信曾無數次的研究過兩者之間有什麼聯系,可除了知道兩種都是像火一樣的性質,卻一直也沒有看出其他的奇異之處。
現在,這已不是困擾著商信最嚴重的問題。在商信心中,最疑惑的卻是,曉曉不能與守護獸簽訂契約。上次送給曉曉的那枚黃金虎蛋,曉曉並沒能成功孵化,在念動守護契約,又滴上鮮血之後,那蛋卻連一點變化也沒有。為此,商信又弄了很多守護獸蛋,一次次的讓曉曉試驗,可最終,卻沒有一個能夠成功孵化。本來商信還要繼續尋找的,倒是曉曉死心了,道︰「算了,看來我是注定這輩子不能有守護獸了,哥哥你就別再費心了。」
無奈下商信只得作罷,沒有了鍛造的練習,無聊下的商信又想給若離弄個守護獸,卻一直也沒有遇見合適的。在商信心中,他所遇見的守護獸都是配不上若離的。他一定要找到一個與若離匹配的守護獸,那守護獸不一定要多強大,但是必須要配得上若離。這好像是很矛盾的一件事情,但商信卻就是這麼想的。
……
這日,幾人吃過晚飯,坐在屋內閑聊,商信突然對著袁青道︰「媽,我想回隱逸村莊一趟,把紅媽接來。現在我們已經安頓下來了,我不想再讓她一個人孤單的留在村中。」
袁青點頭道︰「這件事我也早就想和你說,只是看你一直忙著練習鍛造,便沒有提起。」
商信嘆氣道︰「現在才想去接,並不是鍛造的原因,而是我擔心噬血幫會有漏網之魚前來報復,便一直不敢離開。現在已經過去一年,看來那擔心是完全沒有必要了。」
「嗯,確實沒有必要。」柳莽接口道︰「那王運良並沒有香火傳下,也沒有至親之人,誰會想著為他報仇?」說著,柳莽看了看曉曉,道︰「像曉曉這樣的,天底下畢竟只有一個。」
「哼,臭流氓,你扯我干什麼?」曉曉正在吃一個隻果,見柳莽說她,直接便把手中的隻果向著柳莽砸去。
這一年的相處,彼此已經非常熟悉,除了袁青,這家中所有人都管柳莽叫流氓,而且都喜歡拿這個開他玩笑。
柳莽一把接過砸來的隻果,大喊道︰「我叫柳莽,不叫流氓。」頓了頓,又道︰「老大,我的名聲都被你給毀了。」
見此,商信大笑,這一年來,家中總是這樣充滿了快樂。
在幾人停止笑鬧後,袁青才繼續問道︰「商信,你什麼時候去接紅媽?」
「明天。」想起紅媽孤單的身影,商信一刻也等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