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妾大人 第五章 邂逅

作者 ︰ 冰影劍

天空漸漸發亮,已經是黎明了。對方身法很快,林語風丟棄了盔甲,一直追蹤了十幾公里才趕上對方------這根本就是在比長跑耐力。那個小隊長大口喘著氣,昨夜一陣激戰,早已透支了體力,帶傷跑了十幾公里,完全是求生的毅力在支撐。但現在身體已到了極限,再也沒有力氣逃跑了。

林語風一步步逼近,那小隊長自知無力抵抗,慘笑說︰「林隊長,何苦趕盡殺絕?」

「若今天是你們得勝,會放過我們嗎?再說我手底下兩個人被你們害了,若不為他們報仇,我也不用當這什勞子隊長,干脆回家種田算了。」

「林隊長,和你們作對的是時遷,我們這些小軍官,只是听令行事罷了。現在時遷已死,為何還要把賬算到我們頭上?」

「你我都是軍人,多年的打仗,雙手早已沾滿鮮血,總有一天是要下地獄的人,現在說這種話,不覺得太幼稚了嗎?戰場斗爭本來就是你死我活,成皇敗寇,男人為了權勢豁出性命來斗,願賭服輸,丟了性命也沒什麼好怨的。」林語風拔起長劍,遙指對方,「你若能擋我三劍不死,我就當天意如此,放你一條生路。」

小隊長面容淒然,自嘲說︰「擋你三劍麼?我現在連站著都很勉強了。罷了,也不用你動手。下輩子,我再來找你!」說罷拔劍自刎。

林語風走近,默默看著死去的小隊長。如此逼死一個活生生的人,林語風心里微感歉意。

若有可能,我也不想多殺人。只是你若不死,我和明亦影,還有那些追隨我們的部下,都要承擔巨大的風險。我如何向他們交代?

背後馬蹄聲起,一位紅衣少女騎著馬小跑而來,身後跟著一小隊士兵。士兵穿的是正規的帝制服。林語風心里一驚︰糟了!此時自己手持長劍,昨夜的廝殺,長劍還滴著鮮血,身旁躺著一位已經死去的,穿著帝國野戰軍鎧甲的人-------這種情景被帝看到了,豈會不聞不問?

果然,不需任何人下令,士兵就充滿敵意地朝林語風圍了過來。騎在馬上的少女,俏臉寒霜,斥道︰「什麼人竟敢殺我軍中之人,抓起來!」

自己的盔甲在昨夜的追擊中就已經丟棄了,現在身上穿的只是很普通的一套衣服,對方並不知道自己也是軍人。這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林語風轉身就跑︰只要能跑掉,那多半對方是查不到自己的;若是被抓住了,這事想蒙混過關可就很麻煩了。

林語風速度極快,向路旁森林逃去。少女帶的這群士兵,速度相差太遠,根本就無法追上。眼見距離越拉越大,少女挽起背後長弓,這把弓金光閃閃,在黎明太陽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注︰弓名「索利達爾,群星之怒」,神器)白色的魔法箭憑空在弓弦上生成,少女真氣灌注在拉弓弦的右手上,瞄準林語風射出。破空聲起,離弦的箭就像流星,仿佛穿越了時空一般,瞬間就到了林語風背後。感覺到那背後如針芒似的壓迫感,林語風危急中身形一轉,魔法箭從臉旁飛過,刮起的勁風讓他感到隱隱生痛。林語風心下駭然︰射箭的少女的真氣之強,只怕還在自己之上。

少女沒有料到林語風可以避過這一箭,微微皺了下眉頭,隨即縱馬直追,很快就越過那群士兵。林語風已經逃進了濃密的樹林中,少女沒有絲毫猶豫,連人帶馬沖了進去。

侍衛隊長蔣維大喊︰「小姐,等一等!」可人已遠去,馬蹄濺起塵土滾滾,士兵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前方兩個人逐漸消失在密林中。

「蔣隊長,我們怎麼辦?」

「還愣著干什麼,追上去!小姐若有什麼閃失,大家全部都完蛋!」

樹林深處,雜木繁草。少女已經棄馬,仍舊緊緊跟在林語風身後。少女紅色的靴子微微發亮,從上面能明顯感受到魔法能量的波動。這是加持過「急速」魔法的特征。林語風心里明白,一時半會是甩不掉身後少女的。而且自己的體力也已經消耗了很多,再過一段時間,就沒辦法保持這樣的高速度,遲早會被追上,到那時會更加被動。

林語風主動停了下來,想花言巧語蒙騙一番再伺機逃跑。但少女並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一接近就彎弓射來。亮白色的魔法箭呼嘯而至,林語風急閃,堪堪躲開。魔法箭在身後爆炸開來,一棵大樹轟然倒下。這威力,要是被射中了,不死也得重傷。自己能躲開一兩箭,但若放任少女連珠箭法射來,那就危險了。林語風往前急沖,欺近身前。少女拔出隨身攜帶佩劍對攻。

雙方攻防交錯,交手了十幾招。少女逐漸感到難受︰眼前之人的真氣若有若無,暗藏陰柔。特別的,每一次雙方長劍踫撞,從對方劍身上傳過來一陣冰冷之氣,凍得自己不由自主地顫抖。少女不敢大意,全力應戰,心里卻頗感後悔︰早知道就不一個人追過來了。

林語風那邊的感覺卻比少女更糟糕。少女的真氣強度明顯高出自己,每一次踫撞,少女的真氣在擊散自己真氣的同時,都會有一小部分侵入自己的身體。他體內的氣息漸漸混亂。林語風知道,再這樣打下去,先倒下的一定是自己。然而此時卻無計可施,近身格斗佔不到優勢,拉遠距離只會被少女再次施展箭術而已。少女感到林語風的力道逐漸減弱,心中暗喜,瞧了個空隙一劍挑向林語風下盤。林語風劍勢已弱,無法阻擋,只能向後躍起。少女的劍猶如附骨之蛆,折了個方向,急速往上削去。

這下危急萬分,林語風身在半空,避無可避,銳利的劍風已全面壓迫著周身。生死之間,林語風不再保留。他微微閉上眼楮,平常蟄伏于體內深處最原始野蠻的力量立生強烈反應,隨即如狂浪般涌出。右手所持之劍,在這股力量的刺激下,爆發出耀眼的雪白色光芒。林語風反手一劍,自上而下劈出。這一招林語風已盡全力,劍軌猶如破空之電,攜持風勢。相比之下,黎明初升的太陽竟顯得黯然失色。

少女的眼楮在強光的刺激下,幾乎已經無法睜開。劍身相交,她感覺自己的劍就像枯枝敗葉一樣被輕易折斷,一道沉重的力量直接砸在自己胸前。少女所穿的紅色衣服驟然發出淡淡的光輝,與雪白色的劍光相抗衡。然而紅色的能量終究還是抵御不了如此強大的力量,在被雪白色的劍光完全壓制和吞沒後,有部分真氣穿透了過去,直接傷害到了少女柔軟的身軀。

少女猛地噴出一口鮮血,全身的真氣似乎都被擊散了一般,整個人倒飛出去。

至少至少要取下他一只右臂!

少女咬牙忍住劇烈的痛苦,凝聚起最後的力量,左手探出,緊緊扣住林語風持劍的右手。林語風使出那一劍之後,全身的體力早已透支,此時渾身酸痛無力,仿佛骨頭都散架了似的,跟本就掙月兌不開。兩人一起飛出十幾米,跌落至地面。但著地點似乎陷下去一樣,兩人繼續急速往深處下墜。

林語風大驚,原來周圍叢林密布,自己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與少女的格斗中,竟沒有發現不遠處就是一個小峽谷。林語風拼命想抓住谷壁樹枝之類的東西,但無奈此時沒有絲毫力氣,只是稍微延緩了一下墜落速度。少女此時則毫無反應,似乎已經昏迷過去,但左手仍然緊緊抓住林語風。林語風心里大罵︰這小姑娘,到最後還要拉自己做墊背!兩人墜向深處,逐漸沒了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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