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舞臉色沉了下來︰「林軍士長，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想說你打不贏他嗎？」
「大人，下官的武功實在是很不穩定。最近幾天又練功岔了真氣…」
那你早上打得蕭頂息狼狽不堪又算是怎麼一回事？
凌月舞的表情越來越有發怒的跡象，她盡量保持自己聲音的平靜︰「你一直找借口，諸多推月兌，好大的膽子！軍士長閣下，這是軍令，你要抗命不成？」
「大人，下官萬萬不敢。只是….只是…」林語風緊張得冷汗快要冒出來了，卻偏偏想不出有什麼說辭可以推掉這件事。
怎麼辦？怎麼辦？林語風心里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
「我最後問你一句，你明天到底願不願意上場？」
林語風低著頭沉默著不答話，心想這是關鍵時刻，一定要挺住！他能想象凌月舞此時一定很惱怒，但除非她對自己舉起了軍法屠刀，否則決不能答應。真要到那個時候再屈服不遲。
會議大廳里一片寂靜，良久，傳來少女輕微的嘆息，「林軍士長，我明白你的顧慮。你既真的不願意，那我也不逼你了。明天你不用來訓練場了。」
林語風心中一喜，他抬起頭來，正要高呼一聲︰「多謝大人。」
少女的視線沒有對著林語風，只是有點出神地看著桌面，滿臉的失望。不知道為何，林語風竟覺得少女的神情帶著深深的落寞。
「大人，您沒事吧……」
少女搖了搖頭，她微微閉上眼楮，揮了揮手︰「你下去吧。」
林語風緩緩退出，途中他幾次忍不住回頭望向少女，少女都沒有再說什麼。
出了大廳門口，林語風遇到了蔣維。蔣維對他向來是沒什麼好感，板著臉把一包東西塞給林語風︰「正好在這里遇到你，這是下午的時候小姐吩咐我交給你的。」
這包東西流光四溢，只是拿在手上，都能感受到上面強大的魔力波動。林語風疑惑道︰「這是什麼？」
「這是小姐的防身之物「月衣」。小姐應該已經吩咐過你了吧？明天讓你上場和鄧學治較量，這件衣服暫時借給你穿。用完記得歸還，這可是亞神器級別的寶物，十個你的小命也不如這件寶貝有價值。哼，真不知道小姐心里是怎麼想的，你這個家伙…….」
林語風霍然轉身，徑直朝大廳走回。蔣維大怒︰真是個沒有禮數的土包子！
推開虛掩的門，一身白衣的少女依然坐在位子上。她一只手肘撐在桌面上，手掌托住臉頰，雙眼微微閉著，顯然正在休息。
林語風小心地走上前，生怕弄出一丁點聲音，打擾到了少女的睡夢。
夕陽西下，點點的余輝透入到大廳里，印到了少女美麗的臉龐上。長長的睫毛，紫色瀑布般的長發，少女的面容滿是疲倦，但盡管如此，依然無損她的絕世容顏。如詩般的畫面，寧靜而安詳。
她一定很累了吧？在外人看來，一省的督軍是多麼地威風，多麼地高高在上，可是誰又能知道其中的心酸呢？她還只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少女啊！這種年紀的女孩子，應該在父母的呵護下，快樂無憂地生活著。可是她卻要每天面對著沉重的一省政務，面對著勾心斗角的一群人。她一定是很辛苦的吧。
如童話般的美麗少女，本就不應當和世俗官場這種黑暗的腐朽東西有牽連。為什麼，她要來這里任職呢？或許，生活本身就充滿著無奈吧。
想起她對自己的包容，不在意自己曾經重傷過她，想起她不逼迫自己卷入到軍部高層的爭斗中，想起她對自己的關照，借給自己貼身的防身之物，林語風突然有一股強烈的沖動︰要把眼前身心疲倦的少女擁入懷中，讓她安心地休息。
林語風走上前，月兌下灰色的大衣，輕輕地披到凌月舞身上。
凌月舞微有察覺醒了過來，她看了看披在自己身上的大衣，抬頭疑惑地看著林語風︰「林軍士長，你還在這里？」
「大人，很抱歉，打擾到您的休息了。」
凌月舞微微笑了一下，輕聲說︰「沒關系。你要是沒事的話就出去吧，我還有其他事情要處理。」
林語風後退一步，緩緩單膝跪下，右手橫于胸前。他听見自己的聲音︰「大人，明天的演武比賽，請允許我上場。下官保證，十招之內，必定將鄧學治轟下擂台！」
這下回去，明亦影又得罵自己是個笨蛋了吧？林語風閉上眼楮，深吸一口氣，心里默默念道︰就讓我任性那麼一兩回吧。
凌月舞明顯愣了一下︰「你……為什麼？剛才你不是很不情願嗎？」
「適才下官膽大妄為，請大人原諒。大人有命，下官定當遵從。」
听到這句話，凌月舞嘴唇微微一動，似乎想說點什麼，但不知為何，話到嘴邊又止住了。
大廳再次恢復了寧靜，落日的余輝散撒四周，人影又細又長。林語風閉著眼楮，卻依然能感受到，少女的目光一直注視著他。
「嗯。」耳邊傳來少女平平淡淡的聲音。
明白凌月舞已經接受了自己的請罪，林語風繼續道︰「大人，有個問題下官本不應該問。但能否請大人明示一二，好讓下官出手時把握好分寸。」
「你問吧。」
「您之前也說過，武功乃是末節，比武場上的勝負並不重要。為什麼，您一定要找人將鄧學治打下擂台？」
「林軍士長，你先起來吧。」凌月舞停頓了一下，她盡量酌字酌句說︰「不是不相信你，只是這種事情，涉及了~~總之涉及了很多東西。你還沒有到那個層面上，沒有必要知道。你只要明白，我不希望他獲得演武比賽的勝利就行了。」
林語風點點頭表示理解，他也不繼續追問，反正高層的有些事情，知道得太詳細對自己也沒有好處。
「那麼下官的任務，僅僅只是把他打下擂台，還是……」林語風停住了話語，用請示的眼光看著凌月舞。
凌月舞明白林語風沒說完的話︰鄧學治今天剛剛把一個黑室軍官打得站不起來，那麼是否要以牙還牙，明天也讓他嘗嘗重傷的味道？或者，更狠一點？
「你只要將他打敗就行了，出手不要太重，他畢竟也算是我的部下。」
「明白了。下官知道明天該怎麼做了，如果大人沒有其他的吩咐，下官先行告退。」
快走出大廳門口時，凌月舞叫住了林語風︰「林軍士長，鄧學治的武功雖然不如你，可是武事凶險，勝負難料，你可不能輕敵大意。」
林語風回頭笑了笑︰「大人請放心。下官一向很膽小，最是愛護自己的小命。一旦上場，必定全力以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