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在驗證凌月舞的話，等端木雪再將目光投向打斗場面時，流氓混混們已經全部倒在地下申吟，有的捂著肚子，有的吐著血，還有的手臂月兌臼，總之就沒一個能再站起來。
林語風拍拍手，像是做了一件再輕而易舉不過的事情，施施然坐回原位。他心里倒是真有些為這些流氓混混感到悲哀︰凌月舞大概是這天下最惹不得的少女了，他們的運氣也實在差了一點。
一頓架打完，飾品店里的顧客大多嚇得走光，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只站在遠處觀望著。飾品店的老板則是叫苦連天︰台面上的很多飾品桌椅都被打碎了。他大聲嚷嚷地說︰「你們這些人當真無法無天了，都不要走！我去報官，損壞東西照價賠償！」這既是對那些混混說的，也是對林語風他們說的。
其實不用老板去報警，不遠處的那一小隊巡邏的都衛軍早就察覺了到這里的砸鬧打斗聲。林語風往窗外掃了一眼，發現那隊都衛軍正迅速趕來。
林語風湊到凌月舞身邊，指指窗外低聲道︰「大人，您先走。這里交給下官應付就行了。」
凌月舞奇怪地看了他一下說︰「怎麼，你還擔心都衛軍會對我不利？」
「大人，您位高權重，只要亮出身份，都衛軍自然不敢對您無禮。但也正因為您身份特殊，出生高貴，身居要職還是女子，很自然就是公眾的關注對象。卷入這種街頭巷尾的流氓斗毆事件，明天很快就會成為新聞傳遍整個帝都。說不定還會傳出對大人您不利的謠言…」
凌月舞明白林語風的意思︰雖然動手的是林語風，凌月舞從頭到尾都沒有和這群流氓有接觸，但問題是，林語風這個小軍士長，在帝都這里比一顆沙子也耀眼不了多少，大家會自動忽略他，轉而關注在場官階高得多的凌月舞。特別的，林語風還是屬于凌月舞統領的部下，這筆「因一言不和，與流氓大打出手」的爛賬當然就算在凌月舞頭上。
這還不算，更糟糕的是，指不定流言傳著傳著就會變成︰「灰谷凌督軍仗勢欺人，指使屬下毆打遵紀守法的平民！」－－－－－－這並非不可能，那些唯恐天下不亂的好事者（狗仔隊？）特喜歡將平淡的事實加工成「猛料」，以吸引大眾眼光。
凌月舞贊賞地看了林語風一眼︰此人平時有些嘻嘻哈哈，但遇到正經事卻不含糊，還能夠站在自己的角度上為自己考慮，總算不枉自己提拔栽培他一場。雖然這只是件小事，但見微知著，往往能從一些小事上看出一個人的品行。
「林語風，難道你還打算一個人為我擋下這一小隊都衛軍？」
林語風無所謂聳聳肩說︰「大人，下官芝麻綠豆一個外省小官，都衛軍不會刻意為難下官的。打傷幾個街頭混混，大不了被拘留幾天，這有什麼？」
凌月舞神情有些意動，隨即輕松笑笑說︰「放心吧，沒事，這支都衛軍不會為難我們的。」
黃色衣飾的都衛軍趕到，可以听到門外有人喝道︰「統統圍住，里面的人一個也不許放走！光天化日之下，我看誰敢鬧事！」幾個都衛軍士兵依令守住了飾品店門口，接著一位三十幾歲模樣的中年軍官帶著一群兵走了進來。
飾品店老板仿佛看到救星一般湊了上去－－－－就像蒼蠅看到蜂蜜一般－－－－神色悲愴，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楊長官，您可得給小的做主！小的是老實本份的生意人，今天可是吃大虧了…」左手擦淚，右手卻是將一枚金幣偷偷塞了過去。
楊謙嘴角露出一絲不易被察覺的微笑，右手一拂就將金幣收入囊中，動作熟練之極。然後，他眉毛一豎，正氣凜然地說道︰「老板你放心！帝都是遵紀守法的地方，像你這樣的商人是受法律保護的！誰在你的店里非法鬧事，你盡管跟我說，看我收拾他！」
林語風听得腦袋直大︰今天這事怕是有點麻煩了，估計得被都衛軍抓去審問一番。雖然不見得有什麼嚴重後果，但卻是煩人。他看向凌月舞，只見凌月舞神色如常，安然舒適地坐著，自顧自擺弄手飾，顯然根本就沒將眼前的事放在心上。
看見上司這麼沉穩，林語風也安心不少，想來幾個底層的都衛軍士兵，應該也不敢對一位督軍怎麼樣。
那老板得到了楊謙的表態支持，頓時底氣大足，他指著林語風還有那些還倒在地上申吟的流氓混混們說︰「楊長官，就是他們幾個！在小的店里斗毆鬧事！砸碎了好多貨品，必須要他們照價賠償！」
楊謙順著指的方向看過來，看到林語風時還不怎麼樣，他正想喝問對方身份，但當旁邊一位紫發少女的身影印入眼簾時，他卻臉色大變，將要出口的話硬生生地咽了回來。
其實早在楊謙剛進門時，他身後的幾個士兵已經有人發現凌月舞的存在，都在竊竊私語︰「是大人嗎？我沒看錯吧？」「好像是….」只是當時楊謙忙著和老板打交道，一時沒注意到罷了。
楊謙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走到凌月舞面前，恭恭敬敬地單膝跪下道︰「屬下楊謙，見過指揮使大人！」店里的都衛軍士兵也都跟在後面，黑壓壓跪了一片。
老板目瞪口呆，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事情。
林語風︰「?????！！！！！」
凌月舞隨口應了一聲︰「恩，都起來吧。」然後吩咐道︰「把地上的這幾個人抓起來，查查他們有什麼作奸犯科之事，都按律法處理。」士兵們迅速執行了命令，將那幾個混混像殺豬似的捆綁起來，押了出去。
林語風心里震驚還未完全散去︰指揮使大人？這玩笑開得有點大了。
來到帝都有一段時間了，林語風也有點清楚帝都的駐軍編制。守衛帝都的軍事力量主要有兩支︰負責城門防衛的都衛軍和護衛內城皇宮的御林軍。都衛軍大約有一萬余人，最高指揮官是鎮撫使，軍餃為督軍，下轄東南西北四個城區，各個城區的指揮官稱為指揮使，軍餃為督師。凌月舞除了灰谷督軍外，又兼任了帝都都衛軍東城區指揮使。回帝都時走的是北城門，那里的都衛軍不受凌月舞統領，但在東城區這里就是凌月舞的直屬勢力範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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