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蒙等人本來想上前,看到他們的隊長被銀這個美貌少女貼身攙扶著,愣了一下就沒有上去打擾。他們相視一笑,滿是污血的臉龐露出很曖昧的神色。-------援兵正源源不斷的開上來,逐漸代替颶風營殘兵接管了城防,清一色皆是全副武裝的生力軍。在這種情況下,張蒙等人的心情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輕松轉變。只有林語風的勤務兵羅海仍然緊張地看著銀,因為林語風曾經吩咐過他,讓他警戒來歷不明的銀。
諾亞歷1024年11月,邊境平原的寒風比晚年來得凜冽,刺骨的凍結飄蕩著血腥狂野的氣息。在這一月份,獸人發動了對人類的第八次邊境戰爭,在同一天時間,灰谷行省,石爪山行省,加蘭行省,塞拉摩行省,四個和獸人有領土接壤的行省同時遭受到了突襲。人類守軍毫無準備,一潰千里,大量的領土失守,數不清的難民流離失所,舉國震驚。人類帝國的皇帝驚怒交加,他直接越過武裝部痛斥行省督軍們︰兵敗如山,喪權辱國,帝國尊嚴何存?
石爪山行省督軍江鎮,加蘭行省督軍慕容令,塞拉摩行省督軍袁文健,均受到了皇帝的嚴旨訓斥︰以玩忽職守的罪名,以上三人軍餃全部被降一級,暫由副督軍身份代理督軍主持軍務。旨意措辭極其嚴厲︰若三個月內不能收回領地,二罪並罰,絕不寬恕!
至于統帥全帝國最大軍區,對邊境安全負有重大職責的灰谷督軍凌月舞,理應受到最重的責罰---------但事實上正好相反,她不僅沒事,還被下令嘉獎。在獸人入侵的當天,灰谷駐軍雖也慘敗,但馬上獸人的攻勢就被寧雲市境內的絕翼要塞擋住了咽喉要道,無法再前進一步。緊接著,遍布在灰谷全省境內近十萬的野戰部隊以極快的速度收縮集結,在其他行省駐軍還被打得找不到北的時候,灰谷已經率先完成了反攻的戰略準備。如此迅捷的戰備反應,帝國武裝部和皇帝均感意外欣喜,皇帝下旨勉勵灰谷督軍凌月舞,支持她發動反攻,並授予她特權︰在必要的時候,她可以統一指揮邊境四省的所有武裝力量,其余三省督軍都受她節制。
一道又一道急切的軍令從特拉爾市的軍部傳出︰
「督軍凌月舞令薩蘭市督師柳鎮天,特水市督師李夙︰立即率所部兵馬,封鎖寧雲市東部道路,截斷入侵獸人右翼通道!」
「督軍凌月舞令塔山督師劉安然,軍部直屬師團長康定邊︰立即率所部兵馬,封鎖寧雲市西部道路,截斷入侵獸人左翼通道!」
「督軍凌月舞令黑室兵團指揮官連向山,副指揮官蕭頂息︰立即率三旅黑室騎兵,迂回包抄入侵獸人後路!建議于哀牢山脈下的雲渡河邊布防------但允許指揮官可根據實際情況自主選擇阻擊地點。」
「以上三路兵馬,以入侵獸人部隊為中心逐步收縮逼近,務必步步為營,扎穩陣腳完成包圍圈!未經請示不得擅自向獸人主力發動戰略性進攻!」
最令人吃驚的是第五道督軍令︰
「督軍凌月舞特令寧雲市督師夏啟明,軍部直屬師團長韓銳鋒︰立即率所部兩師團于四小時內急行軍趕往絕翼要塞,接管當地秩序,接管要塞一切防務!此令十萬火急,若不能于四小時內支援絕翼要塞,兩師團自權督師以上將官一律格斬!」
「另︰寧雲市權督師鄧學治,即刻起程至特拉爾市軍部報道,不得有誤!蘭口縣士統官林語風,自要塞換防之日起率部返回蘭口縣駐地待命!」
接到這樣嚴厲的命令,寧雲市督師夏啟明自不敢大意,他迅速將壓力轉移給了手下的各個營長︰「奉督軍大人諭令,我師團須在三小時之內趕到絕翼要塞!若哪個營隊敢遲到,在督軍大人問罪之前,本官先拿你們腦袋墊背!」
接到這個命令,營長們無不叫苦連天︰才剛剛構建好了防御工事,挖得累不堪言,現在又要急行軍去守絕翼要塞?三小時?這都搞得什麼鬼啊!------但營長們也不笨,他們立即有樣學樣,將夏啟明的話復制給中隊長們︰「奉夏督師軍令,我營須在兩個半小時之內趕到絕翼要塞!若哪個中隊敢遲到,在夏督師問罪之前,本官先拿你們腦袋墊背!」
中隊長們馬上又把這番話原封不動地拿去恐嚇小隊長們------只是把主語和人稱改動一下,再把時間縮短一點------通常都是以「奉某某軍令」為開頭,以「拿你們腦袋墊背」為結尾,一級一級地傳達下去。到最後,底層士兵得到的命令變成︰「快!快!立即出發!跑步向絕翼要塞前進!如果路上耽擱了五分鐘,大伙都得一起被砍腦袋!」----------這並非空口恫嚇,夏啟明夏督師不只會說,他還會做,他將師部軍法處憲兵調集過來,亮出明晃晃的刀劍。
于是,整個師團在互相威脅了一遍之後,如月兌韁了野馬一樣朝絕翼要塞涌去。
盡管執行了凌月舞的命令,但夏啟明卻對此疑惑不解︰第二道防御工事已經修好了,防線固若金湯,就等著獸人部隊一頭撞進來。絕翼要塞已經是可守可不守的狀況-----最好是不守,引誘對方深入月復地,好完成合圍。再說,現在的那個要塞軍官是有問題的。在行軍路上,他私底下向軍部直屬師團長韓銳鋒打探︰「怎麼回事?軍部的計劃變了?」
韓銳鋒聞言無奈道︰「所有人都反對現在去支援絕翼要塞,大家都說了,在獸人進攻同時,絕翼要塞發生兵變,原鎮守官被一個小士統官給擅自殺了。------這時間實在是太巧了!巧合得令人不敢相信!如今軍情不明,敵我難辨,冒險進軍很不妥當,不如放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督軍大人執意要增援要塞,我們也沒有辦法,咱們當部下的哪敢頂撞她啊。」
夏啟明點點頭表示理解︰凌月舞統軍嚴厲,戰場抗命只有死路一條。他說︰「既然軍令已下,大人之意甚決,我們也只有遵命行事。不過我們可得防一防那個擅殺同僚的士統官。」
韓銳鋒壓低了聲音道︰「到時候我們以防御隊型列陣靠近要塞,先派一個營進去探知虛實,以防不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