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會場上,林語風還看到了幾個人︰特水市曲陽縣營長衛日騰,寧雲市商都縣營長年時序。更新最快作為兵團的副指揮官,林語風事先對手底下幾個縣的營部主官都是有花心思去了解的。衛日騰年紀輕輕,他是軍部情報處督師李力的女婿,仗著這層關系當上了一縣的父母官,但听說他不學無術,是個典型的執褲子弟,手下還曾經鬧出過一次兵變的笑話來。而年時序是老牌營長了,據說二十幾年前就和獸人干仗過,統兵排陣頗有心得成效,可听說為人木訥得很,不懂得討好幾任的頂頭上司督師,因此坐了十多年的縣官就是升不上去。----不過有傳言說凌月舞特別注意到他了,準備再干一兩年就升他的官。
兩位營長分別來拜見林語風,二人對林語風竭力奉承,示好效忠,說得都很誠懇很親切,眼淚都流下來了---不過這也是例行的官場應酬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除了營長這一級別,還有很多軍士長也來找林語風拜見,林語風一個個應付下來頭都快疼了。被人群簇擁著,林語風偶爾抽空往主席台一瞥,每次都能看到蕭頂息那張帶著冷笑嘲諷的臉色,那眼神仿佛在說︰那些都是先來找過我後才去找你的!
會議正式開始,蕭頂息作為兵團首腦主持會議。會上,他傳達了省軍部下達給直屬兵團的任務︰「……督軍大人對我兵團十分關注,寄予厚望,諸位要盡心盡責,望早日完成大人對我兵團的要求事宜……」
蕭頂息廢話連篇,說了整整兩個小時,但林語風卻听不到哪怕一丁點的實質東西︰從頭到尾都在說凌月舞如何如何重視我兵團,我兵團誓言將怎麼樣怎麼樣回應大人,但對于具體怎樣整頓兵團建制,怎樣往前推進軍事據點等關鍵軍務卻是一個字也沒提。請記住我帝國實行軍政一體化的體制,玩弄演說的政治家和舞弄刀劍的軍官早已融為一體。有人曾說,所謂政治,就是一門如何說廢話的藝術。高明的政治家,可以滔滔不絕連續不斷說上五個鐘頭,但沒有一點實質內容。
更無聊的是,底下听訓的官員們還不時掌聲雷動,搞得林語風想偷懶在一旁打個盹都不行----他听得實在是犯困了。林語風很想一走了之,但作為該兵團的副指揮官,這樣子眾目睽睽之下實在是說不過去。無奈,他只好扮作很嚴肅莊重認真地正襟危坐著,心里直罵蕭頂息他娘。
台下,百里傲雲偷偷向他扮鬼臉,齜牙取笑。
會議結束後,林語風本來以為蕭頂息會把主要的幾個官員再留下來研究整編兵團,招募難民和修建據點的事情。他詢問了蕭頂息,但蕭頂息只是淡淡說︰「下回再議。」林語風實在是煩他那張好像自己欠他幾百萬不肯還似的撲克臉,便徑直回營去。反正蕭頂息是主官,他愛怎麼整就怎麼整,無論功過他都要負主要責任,林語風才不擔心。
回到營部,林語風就把直屬兵團的事情拋到了九霄雲外。現在他最關心的事情,是擴編後的颶風營能否有效訓練。
五千多颶風營士兵排列在郊外進行演習,刀劍如林,騎兵的斗篷密集如雲。五千多人紛紛向林語風致敬行禮,鋼鐵般的呼喊聲震天動地︰「帝國萬歲!皇帝陛下萬歲!」----這口號是林語風定的,雖然颶風營對那個什麼鳥皇帝可沒什麼忠誠度(就算有的話,加起來也不過一克量),但無論如何大家名義上還是帝,總得做做樣子。當初定這個口號的時候,越多行曾私下跟秦懷打了個比喻,說得哈哈大笑︰就算已經是不折不扣的婊子,但這牌坊也還是要立的。
林語風站在高處,莊重地向士兵們行注目禮,然後他運足真氣,清晰的聲音響徹荒野︰「演習開始!帶隊長官出列!」
軍官們一個個越眾而出︰
「第一野戰大隊大隊長秦懷,等候長官指示!」
「第一野戰大隊副大隊長張蒙,等候長官指示!」
「第二野戰大隊大隊長李斯成,等候長官指示!」
「第二野戰大隊副大隊長越多行,等候長官指示!」
「特別大隊大隊長郭彪,等候長官指示!」
「後勤中隊中隊長唐納凡,等候長官指示!」
林語風滿意地看著他們,然後大聲宣布︰「各級指揮官,按預定方案開始操練!」
戰馬開始嘶叫,騎兵們來回馳騁,卷起漫天煙沙。騎兵們動若迅捷,陣勢變幻錯綜復雜,令人眼花繚亂。兩個主力營隊還進行了實兵對抗,中央密集突破,寬廣面包圍進擊等戰術。尤其是那騎兵營隊展示的實箭射擊︰遮天蔽日的弓箭雨宛如大片金屬瀑布,附帶著強勁得欲爆炸的真氣,直接將面前的一片樹林夷為平地。蘭口縣營部所屬官員劉理,李爽,洛陽平等人看得目瞪口呆,張大了嘴巴說不出話來。
看著那被整齊攔腰射斷的一排排樹木,林語風表情鎮定,心中卻也不經直咋舌︰軍隊的力量,實在不是個人能夠抵抗。這樣的攻擊力,哪怕你武功再高,魔法再強也要被射成馬蜂窩。颶風營戰馬的踏地聲,真氣和兵器踫撞的轟鳴聲,金戈鐵馬的氣勢如山崩海嘯,氣吞萬里。
看著自己一手創建起來的這支部隊,林語風熱血沸騰,心情激蕩︰這支絕對听命于自己的兵馬,就是自己在邊境立足的本錢。
邊境不同于內地行省,在這里山高皇帝遠,帝都的中央政權是管不了的----也不是說完全管不著,全帝國版圖巨大,除非發生重大的事情,否則帝都的巨頭們根本無暇顧及。在邊境真正能有效管事的,就是那些掌握地方實權的行省督軍了。但就算是行省督軍,要管理起來也無法做到事無巨細面面及時。邊境民風彪悍又毗鄰獸人,在這種情況下,很多時候誰的拳頭大誰就佔便宜。若等吃了眼前虧被人欺負了再哭哭啼啼地找行省軍部匯報,要求軍部給予主持公道,早成了眾人不恥的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