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窈不可置信地看著藤井沐陽的秘書把溫情請進了休息室,那根本不是她想看到的。溫情不是應該被羞辱,被掃地出門的嗎?怎麼一點兒死纏爛打的戲份都沒出現她就輕而易舉地被請進了休息室?她敢肯定,小狐狸精肯定背著她干了什麼事情。田窈左顧右盼了一陣,確定沒人發現,悄悄跟了過去。
「怎麼來了?」藤井沐陽看著溫情的薄罩衫,皺了皺眉。
「這個,給你,那個,你讓司機先生回家取文件,可司機先生在途中發生了一點狀況,另一方的車主不讓他走,所以……」溫情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她能感覺到藤井沐陽的不高興。話才說完,藤井沐陽就打電話命人送來一件女式外套。
「把這個穿上,等一下讓秘書送你回去。」藤井沐陽為她套上呢子外套,淡淡地開口道。
「……」溫情低著頭,沒說話。她來了,所以他不高興吧。這麼著急把她趕走,是害怕另一個女人看見她嗎?
看著溫情耷拉著的小腦袋,藤井沐陽心里有一股說不出的酸意。他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揉了揉那把長發,牽著溫情的小手,低啞著嗓子說了一句︰「回去吧。」
溫情順從地跟在藤井沐陽身邊,直到他把她帶到秘書面前。藤井沐陽放開溫情的手那一刻,溫情用中文低低地說了一句︰「我不該來,對嗎?」溫情突如其來的話和讓人憐惜的側影擾亂了藤井沐陽的思緒,他愣在原地,不明白她為什麼會這麼說。
見藤井沐陽沒有答話,溫情覺得自己真傻,呵,這樣問不是自找其辱嗎?難道非得听到他親口說是才甘心嗎?沒等藤井沐陽開口,溫情小跑著穿過回廊,出了宴會廳。沒人發現,大理石柱子後面眼楮瞪得大大的的兩人。
眼楮里的一層水霧在鑽進車里的那一瞬間化成了低落而下的珍珠,溫情沒想到自己竟然會這麼在乎,在乎到連指甲嵌進手掌心的痛楚都全然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平等互利的交易變成了一場追逐賽?他在前面跑,跑得很瀟灑很拉風,而她,跟得氣喘吁吁,跟得滿心委屈。
紅燈亮起,汽車緩緩停下。溫情迷蒙著水霧的雙眼透過車窗看到那場宴會的直播,就在轉角處百貨大廈的巨幅熒幕上。偌大的宴會廳里,攝影燈光,鎂光燈閃爍著,人們穿著華麗的服裝等待著那個最重要的時刻出現。千呼萬喚中,鏡頭切向了正準備上台講話的藤井沐陽。女人,屏幕里,一個女人挽著藤井沐陽的手臂,身姿婷婷,側影優雅動人。雖然只看見側影,但是,只需一個側影,也足以令人神往了。不得不承認,他們,很相配。
看著女人修長高昂的頸項,側面微微上揚的嘴角和淡定從容的氣質,溫情猜想,藤井沐陽待她肯定和對待別人不一樣吧。
綠燈亮起,汽車緩緩啟動,身後的巨幅廣告牌離自己越來越遠了,但溫情的心還是一陣陣的揪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