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收黑著一張臉,他實在是驚訝于楚翩躚的成長環境,怎麼會有如此蠢鈍的女子,蠢鈍到他都有一種要拍死自己的沖動。
男子深吸了一口氣,剛遇見這個胖子多久,他的情緒就隨著大變,她還真是自己的噩夢!
「我不稀罕!」他從牙縫里擠出四個字來,緊盯著眼前面積巨大的臉,隨手又拽起了被單,那些剛剛撿好的圓滾滾的花生、桂圓,再次被摔在地上。
剛才還嘻嘻哈哈的楚翩躚,臉上的笑容立馬僵住了,震驚的看著滿地的食物,在家里還沒有人敢這麼糟蹋她心愛之物,這個丑男人竟然如此的不識好歹。
她重又抬起頭,雙眸變成了「紅豆眼」,抿緊了嘴唇,忽然上前一步,猛的抓住男子的肩膀,幾步向前,猛的將他推到在床上,整個人也跟著趴了下去,兩只腿擺好位置,騎在他的腰間,讓男子使不上力。
「陸清收,你丫的真是個禽獸,你爹娘真沒取錯名!」她抓住男子的肩膀,按住使他無法輕易掙開。
被迫躺在她身下的男子,一個怔楞之後,就已經看到騎在自己身上,如女王一般,居高臨下看著他的胖女人。
牙咬的咯吱咯吱的響,男子想要用力坐起,腰卻被她那肥大的狠狠的壓在底下,根本沒有翻身之力。
「楚翩躚,你究竟想干什麼?」他反倒冷靜下來了,對于她這種四肢發達的過分,腦子不靈光到人神共憤的女人,自然不能以蠻力取勝,要以智慧,等她懈怠的時候,就是他奮起的時機。
「本小姐不是讓你不要浪費糧食了嗎?你個禽獸,難道是聾子嗎!」她瞪著紅豆眼,以秒殺一切的實力,沖著他咆哮起來。
陸清收桃花眼一瞪,這個女人的腦子里究竟塞了什麼?
只不過是幾個破桂圓而已,至于騎到他的身上來嗎?天知道她有多低估自己的體重,壓得他快喘不過氣來了。
「你要是喜歡吃,我們陸家多得是,不必那麼節儉!」他的聲音里隱隱透著不耐。
這種姿勢,要是他身上躺著個如花似玉的美人,還可以想象一下牡丹花下死的感覺。
但是看著眼前滿臉橫肉的楚翩躚,他都後悔自己出生了,白長了這麼一張禍國殃民的帥氣臉,簡直就是胖子壓下死!
「你說什麼?」楚翩躚的狂吼聲傳來,顯然是非常不滿身下男子的無所謂。
她喘著粗氣,打量了一下的男子,忽然高高抬起,然後猛地降落,壓在陸清收那引以為傲的可憐的小蠻腰上。
「我叫你多得是,這天下間的男人還多得是呢,壓死你也不會有什麼損失!」楚翩躚扯著他的衣領,一抬一落,節奏感十足。
她的嘴里還大吼著,這個丑男,自己那麼丑就算了,竟然還敢如此明目張膽的浪費糧食,簡直就是對她這個胖子的蔑視!
陸清收連忙扶住她的肩膀,使勁的扯住,以此來減少她下降的沖擊力,他的整個腰部,都已經呈現痙攣狀態了,估計什麼大腸小腸都糾結在一起了。
這個姿勢,一男一女,女上男下,並且女子在做著高速運動,無論是從上看下看,橫看豎看,都是讓人無限想象的情景,可惜女子那豐滿到讓人想自戳雙目的身體,為此良辰美景大打折扣。
「好了好了,不多不多,壓死我了!」陸清收也是沒有辦法,空有一身武藝,無奈腰間被制住,無法使力,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只得妥協。
在偉大的胖子身下,他也不得不低頭,只是雙手緊緊攥住她的雙肩,以待反擊之時,給她致命一擊。
楚翩躚氣喘的更加厲害了,總算是停了下來,卻不住的對著身下的男子翻著白眼,這個丑男,明知道她是個胖子,還讓她做如此劇烈的運動!
「哼,早知道不該浪費,就不用這麼費事了!」她結結巴巴的說完,額頭上都冒出了細密的汗水。
窩在楚府,除了躲避大娘的追擊之外,她幾乎過著豬一般高貴的生活,好久不運動了,現在渾身上下都是汗,就連那簡單的發髻也散了,垂落兩邊。
胖子最怕熱了,特別是楚翩躚這種高貴而更具分量的胖子,她松開一只手,索性將後面的發帶猛的扯斷,絲毫沒有女子的柔弱。
看的陸清收臉一黑,以後要是打架,他可不一定會贏,就憑這個胖女人的先天優勢,他簡直就是後天不足!
身上的汗水黏著衣服,楚翩躚難受的扭動著肥胖的身體,絲毫不顧身下更加瀕臨窒息的男子的感受,最終她全部松開了手,將外衣的扣子一扯,開始月兌起衣服來。
楚翩躚極其不雅的將肉手伸進里衣內,開始抓抓撓撓的時候,忽然陸清收腳一用力,兩手抓緊了她的衣領。
男子一個側翻身,成功的上下顛倒,壓在了她的身上,居高臨下的看著那張他想一巴掌抽過去的肥臉。
床在劇烈的晃動,陸清收眼前短暫的黑暗,都是這個女人壓得,差點讓他沒了下半身和下半生的幸福。
「楚翩躚是吧?本少爺看你是楚偏胖!」陸清收從牙縫里擠出這麼一句話,強忍住要一把掐死她的沖動,努力用人話和她交流。
「嘿嘿,在家里我也喜歡別人叫我胖子!」熟料她露出了一個嬌憨的笑容,似乎很高興他這麼叫。
對于忽然的位置顛倒,她也只是稍微扭動了兩下,就這麼四平八穩的躺著了。相比于坐著,她還是覺得躺著更舒服。
「下次不許再騎到我的身上來,听見沒?」陸清收的臉色漸漸變得陰沉,他十分不明白這個女人怎麼可以這麼隨便!
「不要,我覺得剛才那個懲罰方式蠻好的,下次如果你再犯錯——」楚翩躚搖著大腦袋,表示抗議。
「噗——」骨頭與肉相撞的聲音,還沒等她說完,陸清收已經冷著臉,猛的抬起手腕,快速的切向她的胳膊處。
楚翩躚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還想說什麼的厚嘴唇,在輕輕的顫抖,眼眶馬上就紅了,她除了怕餓之外,就最害怕痛了。
女子長長的睫毛上沾滿了淚珠,如果是一位美人的話,還有些梨花帶落雨的唯美,可惜配上楚翩躚那張人神共憤的肉臉,騎在她身上的男子,只想一巴掌甩過去。
「哭什麼?胖子沒有哭的權利!」陸清收厲聲呵斥著,他將松散的發帶甩至腦後,這個女人簡直糟糕透了。
楚翩躚吸了吸鼻子,將眼淚逼了回去,瞪著一雙紅豆眼,咬了咬貝齒,似乎暗暗下了什麼決心似的。
她伸出雙手一把摟住男人的後背,上身用力前傾,張開血盆大口,猛的咬住他的肩膀。
「啊!」低調奢華的新房里,傳來一聲鬼哭狼嚎的吼聲,似乎是男子發自靈魂深處。
「咚咚——」緊接著就是各種踫撞木頭的聲音傳來,偶爾有路過的丫髻小廝,腳步生風,低著頭竊笑著,紛紛羞紅了臉。
站在門外值夜的瑾兒,也連忙用手帕捂住偷笑到痙攣的嘴角。
對面一起輪值的是陸府的丫髻,眼楮瞪得大大的,在暗夜里散發著光亮,似乎很好奇的仔細听著,生怕漏了什麼。
「哎,在陸府這麼久,才發現原來我家少爺如此重口味!」那個小丫頭陰險的笑著,偶爾湊過來說著不痛不癢的話,臉上雖然也是紅雲滿布,卻絲毫不影響她的好奇心。
瑾兒也只是點了點頭,心里卻沒有底,自家的小姐她當然一清二楚,就楚翩躚那種只知道吃睡的品性,如何得知洞房花燭的真正含義。
再看火紅一片的新房里,蚊帳早已落下,被褥也是凌亂的掉了下來,兩人在床上糾纏著滾來滾去,不時傳來男子的低吼聲,還有女子的喘息聲,床板又是一陣劇烈的顛簸。
只是帳內兩個人互相掐住對方的脖子,陸清收左右閃躲,以防她的狗牙侵襲。
紅燭帳暖,新娘和新郎,熱情洋溢、紅光滿面的滾著被褥,卻是瞪著彼此,勢必要你死我活!
「咚——」的一聲巨響,瑾兒驚了一下,對面那小丫髻顯然也被嚇得不輕,嘴里叫著「親娘」,眼楮卻不住的向著門縫里瞧。
「瑾兒姐姐,莫不是要出人命了?」那小丫髻名喚紅兒,慘白著張小臉,驚慌失措的看著瑾兒。
「少胡說!」瑾兒啐了她一口,兩個人都把耳朵貼著門縫,仔細的听起來,以防有什麼不測,就沖進去護住自家的主子。
還好新房里靜悄悄的,沒了動靜,好像已經就寢了,二人也輕舒了一口氣。
房內的二人從床上滾到了床下,都知道那聲巨響應該驚動了別人,屋外丫髻的談話聲傳了進來。
他們兩個就這樣抱著彼此,憋了一口氣,乖乖躺著不動了,姿勢變換成女上男下。
「這里不用伺候了,都回屋去吧!」陸清收深吸了一口氣,承受著身上的重量,強咬著牙關說了一句,顯然有些底氣不足。
「是。」屋外的紅兒和瑾兒相視而笑,就攜伴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