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柳葉兒,走啦!」兩人還待依依惜別的時候,段銘瑰已經騎著馬奔了過來,大手一撈就攬住了柳兒的縴腰,微微用力就將她半抱上了馬背。
「獸獸、胖子,人家可是會想你們的!」段銘瑰一手勒住韁繩,瞪大了桃花眼眸,甚至抽了抽鼻子,一副十分委屈的模樣。
楚翩躚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只是紅著眼眶看向柳兒,她們雖曾經是妻妾之別,但是在百花閣里的共患難,讓她始終都記得柳兒的好。
柳兒看著女子發紅的眼眶,抿著嘴唇淡淡的笑了,似乎不想讓氣氛這麼悲傷,看著她竟是「撲哧」笑出了聲。
「翩躚,你可不要舍不得我們,妖精說你們可欠他好多錢,游山玩水夠了我們自然回來討債!」她學著段銘瑰的模樣耍起了無賴。
馬絕塵而去,帶著兩人的笑顏漸漸消失,漸行漸遠的紅衣飄飄,女子不禁輕嘆了一聲,似乎有些惆悵。
「我們也快回吧,免得女乃女乃太過于擔心了。」陸清收從身後擁住她,將頭輕輕放于她的頸窩,嘴唇摩擦著女子的脖頸,引來一陣戰栗。
當天晚上,她剛回陸府就直奔清祥閣,老夫人已經躺在了床上,看見女子過來連忙坐了起來,一把拉住她的手。
「我的兒啊,你總算回來了!」老夫人的聲音里充滿了擔憂,仔細的瞧了瞧她,確定沒什麼傷疤才松了一口氣。
「女乃女乃,都是翩躚不好,讓您擔心了。」女子也是舒了一口氣,總算是到家了,她擠進老夫人的懷里連連撒嬌。和老夫人拉扯了好長時間,要不是老人家實在撐不住,估計還拼命拉著她的手不讓走。
「可惜了柳兒,她的喪事就不必大辦了。」老夫人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陸清收只對她說,柳兒不幸逝世了。
「女乃女乃,放心吧!」看著老夫人臉上的黯然,楚翩躚張了張口,似乎有好多話說,但是最後卻只吐出這一句話。柳兒現在和段銘瑰出外浪跡天涯,或許在老夫人的眼里,還不如就那樣逝世了。
「我也老了,後院的這些事兒你準備準備接手吧!」老者有些疲憊的閉上眼楮,似乎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說給女子听得。
楚翩躚只點了點頭,將被角捻好就出了院門,陸清收靜靜的站在樹下等她。看到她出來,習慣的靠近摟住她的腰,隨手掐了掐。
「瘦的太厲害了,手感都沒原來的好。」男子有些戲謔的開口,一副很滿足的模樣。
「柳兒怎麼會和短命鬼在一起?」女子翻了翻白眼,卻不接話只挑起眉頭轉移了話題。雖然段銘瑰放話出來要勾引禽獸的每個女人,不過柳兒一向深居簡出,根本不可能和那種登徒浪子的人遇到。
「那個男人整天陰魂不散,總得找個人收拾她。而女乃女乃又偏偏要送柳兒過來,我只好耍了一些小手段。他倆可是一見傾心,互許終生的,我可沒逼迫!」陸清收有些無奈的開口,想起那個妖媚男人深情款款的喊他「獸獸」的時候,他的心就顫抖兩下。
女子蹙緊了眉頭,似乎還覺得不妥。「好了,先管好自己,這幾日我一個人睡,可是很冷的。」男子不再讓她胡思亂想,打橫把她抱了起來,似乎很輕松。
走到了流芳閣,紅兒她們早就守候在了門外,一瞧見男子懷里的女子,差點要撲過來,眼眶卻是都紅了,難免又是一陣問長問短。
躺在床上的兩個人,雖然早已累得不行,卻是從心底害怕這種錯失,都是緊緊的摟住彼此,楚翩躚用盡一切去回應男子的動作,似乎想在對方的身體上刻下獨屬于自己的烙印。
第二日,楚翩躚睡得有些晚,等到她醒來的時候,床邊已經站了兩個緊張的丫鬟。
「怎麼了這是?」女子揉了揉發酸的肩膀,慢騰騰的起身。
「少夫人,您要是再不回來,奴婢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紅兒吸了吸鼻子,輕手輕腳的服侍著她起床。
「小姐,瑾兒以後再也不離開你了。」瑾兒也紅了眼眶,已經拿起了木梳,輕輕的替她梳著青絲。
楚翩躚只是輕輕的笑了笑,精神還沒有完全恢復。剛用完早膳,管家就把陸府後宅的賬本拿了過來讓她核對,老夫人正式把後院的事情交到她的手里。
女子窩在躺椅上看著賬本,卻是有些精神不濟,這幾月都在府里,但是外面似乎並不太平,陸府最近也都籠罩在一片陰影中。她回府的第二天,盛名一時的百花閣就這樣關門了,有傳聞說是幕後有人花了大手筆買下了百花閣。除了頭牌之外所有的女子,都給了一筆錢放回了家,而頭牌媚舞卻是不知所蹤。
她曾經問過陸清收,卻都被男子一筆帶過,不肯多說。
而前幾日傳來消息,去寺廟中守節的茗夕終于忍耐不住寂寞,或者更直白的說,是忍不住劉氏的折磨,一條白綾葬送了她的所有。而茗夕的病情也不見好轉,再加上自己姐姐的喪事傳到她的耳朵里,恐怕也熬不過今年的冬天了。
她輕嘆了一口氣,真是世事難料。
「少夫人,您現在身子不同了,這些賬本交給管事兒的看就好!」紅兒有些嬌嗔的走了過來,手里端著一盤精致的芙蓉糕,香氣撲鼻。
女子回神看了一眼盤子里的糕點,卻是緊皺著眉頭,輕輕推開紅兒端盤子的手,彎下腰竟是吐了起來。「拿開吧,我現在吃不下。」紅兒連忙拍著她的後背,有些心疼,卻也是無法。
「這可如何是好,只能喝點水,女人有了身孕果然要遭罪啊!」紅兒從小桌上端了一杯茶遞給她漱口。
楚翩躚好容易緩了緩,听了紅兒的話竟是「撲哧」的笑出了聲,一想起自那次百花閣之後,回來已經好幾個月了,而自己卻覺得日子過得那麼快。
一個月前她忽然出現嘔吐的現象,而且月事也沒來,就請了大夫過來,卻不想竟是有喜了。她自己還沒怎樣,倒是把身邊的一種丫鬟急壞了,身邊隨時都跟了一兩個人,茶水、糕點自是備得齊全。老太太也是免了她的一切問安,還時常派人送東西過來。
女子的目光漸漸變得柔和,抬手輕輕撫模這有些凸出的肚子,嘴角的笑意越發的濃烈。「做娘的都得走這一遭。」她不禁想起陸清收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似乎有些無措,竟是輕輕的抱著她轉圈,想到這里就滿臉的幸福,雖然身子不見發福,相反倒是清瘦了些。而且每天都幾乎吃不下飯,卻還是十分期待這個孩子的降生。
「今天好點了嗎?」正出神間,一道溫潤的聲音傳來,一只寬厚的手掌落在她的小肚子上,輕輕的摩挲,獨屬于男子的清冽氣息傳來。
她不禁輕聲嚶嚀了一聲,抓住他不安分的手,微微搖了搖頭,「不想吃。」女子的聲音有些撒嬌的意味,抓住他的手掌貼在臉上。
陸清收微微皺了皺眉頭,恰好瑾兒端著藥碗走了過來。「姑爺,您勸勸小姐,這藥每天都是咽不下就吐了,大夫說吃了這個就不會反應那麼大了。」瑾兒將手里的碗放在了小桌上,有些擔憂的向著男子抱怨。
陸清收點了點頭,揮了揮手示意她下去。抬手端起藥碗往女子的嘴邊湊,一股濃烈的中藥味侵襲而來,女子本能的推開。
「說,是要我用嘴喂你,還是用手喂你。」男子抓住她的手腕,眉頭皺的更緊,晃了晃藥碗,語氣顯得不容置疑。
「苦。」楚翩躚撅起嘴巴並不買賬,孩子在她肚子里,當然她是老大,說不喝就不喝。她嫌惡的看著藥碗,身體自動的往後縮了縮。
陸清收二話不說,直接端起藥碗往自己的嘴里灌了一大口,掰過女子的下巴,強硬的撬開她的貝齒,一點一點的喂給她。一陣熟悉的溫軟傳來,但是濃烈的苦味卻讓她想吐,喉嚨卻被他的舌頭死死抵住,讓她不得不努力的往下咽。
好容易一碗藥就這樣喂了下去,嘴里殘留的苦味又引起一陣胃部的翻涌,男子連忙捏了兩個梅子放進她的嘴里。
「這藥不是給你喝的,是給孩子喝的,他可不能被餓著!」男子不買她的賬,只專注的盯著那微微隆起的小肚子,臉上難得露出有些新奇的神情。
楚翩躚正要反駁,看到男子的神情似乎被感染了,一臉溫柔的看著小肚子。
「小家伙,趕緊出來吧,別讓你娘再遭罪了!」陸清收輕聲的開口,說完還將頭靠在肚子上靜靜的听著什麼似的。
一陣微風吹過,楚翩躚竟是閉起眼楮睡著了,很享受像這樣的時光,她也終于要當娘親了。
八個月後,陸府的前廳里擠滿了人,今天是陸家的小少爺滿月,自是高朋滿座。
楚翩躚懷里抱著一個可愛的小女圭女圭,顯然已經熟睡了,陸清收替他取名為陸君燃。她本來希望孩子只要健康平安的長大就好,可不想男子卻不依。
他說,是我們的第一個孩子,就讓他的人生想君子燃其一生般的精彩。懷里的女圭女圭似乎猜到娘親的失神,不安的扭動了兩下。女子連忙回神,輕輕的拍著,嘴里哼著不知名的小曲兒。
陸清收邁著大步走了進來,他好容易才甩掉那些找他喝酒的,看了一眼已經熟睡的孩子,有些興奮的搓著手輕輕的抱過孩子。
「幸好他長得像我是個美人胚子,不然以後娶妻子可有的愁咯!」他小心翼翼的抱著孩子,還不忘挑釁的看了一眼對面的女子。
楚翩躚自生完孩子之後,胃口又恢復了,只是身材卻沒變胖,依然很瘦。她示意了一眼站在旁邊的紅兒,紅兒連忙走過去,從男子的懷里抱過孩子,走了出去。
男子有些戲謔的挑起嘴角,「娘子,難不成光天化日之下,你就想強搶民男?」他將開,笑意也越發的濃烈。
「是啊,我就要強你,我這樣不算漂亮的人,不是照樣嫁了你這個美人胚子!別把一身禽獸習慣教給兒子!」楚翩躚猛地向他的□踢去,卻是落了個空。
「娘子,你不能這麼絕情!」陸清收臉色一變,手心里已經冒出汗來了。一把摟住女子的縴腰,有些討好的笑。
作者有話要說︰結局總算是來了,馬上要斷網了,明天修改哈
番外想看誰的?可以說說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