霏霏雨絲纏今生(穿越+空間) 第七章

作者 ︰ 雲飛雨際

第二天到關氏那請安,秦氏向她稟報了要去靈隱寺燒香的事。得知這已得到老爺的同意,關氏倒沒有再刁難什麼,心里如何想外人不得而知,不過大抵是不太樂意吧。許嵐不在意關氏的態度,而秦氏現在也明白要想在府里生存下去抓住老爺的心是最重要,她是不會主動惹怒關氏的。

昨天許嵐就把去靈隱寺需要的東西準備好了。這一趟出門大概三四天的時光,要是沒準備妥當可是不太方便,因而衣服、零嘴及打發時間的書本之類的也準備不少。雪玲自昨日起得知要去寺廟燒香就一直處于興奮狀態,許嵐感嘆雪玲和原主真是可憐的娃啊,長這麼大就沒出過幾次門吧,難怪她表現得如此歡樂了。

告別府里的眾人,又交待先霖的女乃嬤嬤好好照顧先霖後,秦氏帶著許嵐、許嬤嬤和雪玲坐著許崇德吩咐下人備好的馬車上就往城西的靈隱寺趕去。一路上四人聊聊天,看,好不愜意。許嵐看了一會書,覺得眼楮有點累,就想掀開馬車上的窗簾子往外看看。還沒等窗簾子掀開她就被秦氏喝止住了,說是什麼不符合規矩,讓外人看到對名聲不好。一個動作就惹來秦氏這麼多的念叨,許嵐很是後悔,只好又老老實實地倚在馬車壁上繼續了。

雪玲覺得小姐郁悶的樣子很好笑,怕她不開心,就拿出了之前備好的零嘴遞過去。許嵐見自家的小雪玲這麼關心自己心里還是很開心的,接過那包零食就開始啃起來,沒多下就消滅了很多。

秦氏看許嵐和雪玲相處的樣子也很滿意,對雪玲這小丫頭喜愛不少。

時間過得很快,在馬車上顛簸了兩個時辰,靈隱寺終于出現在他們眼中。

「嗡……嗡……嗡……」此時一陣厚實的鐘聲正好從寺中傳來,無形中給這一片廟群增加了許多的肅穆之感,讓人不自覺地保持安靜。

秦氏交待車夫先回,過三四日後再來寺中接他們回府。

看著這肅穆的寺院,許嵐心里很驚嘆,這古代的寺廟和現代的感覺完全不同,現代的寺廟成了游客的觀光勝地,特別到了旅游的熱季,一些聞名海外的寺廟更是游客眾多,拜佛的人那麼多,真心拜的卻不多;他們拜的也是佛,可也就那一天拜而已。前世許嵐就很不屑于拜佛,覺得這佛都是虛無飄渺的存在,求佛祖保佑還不如自己努力。不過現在連穿越都能遇到了,這個世界上也真的存在神仙,也許佛也是有的吧。她修真後就開始猜想佛法是不是和修道一樣也是一種修行的方式,兩者的道義不同,形式自然也不同。

「蘭兒。」秦氏的叫聲把許嵐從聯想中拉回。看著這一世的生母,她忽然領悟其實想這些沒有什麼用處,她只要把握好當下就好了。

「姨娘,」許嵐主動地拉過了秦氏的手,「我們也去拜佛吧,肯定很好玩!」

秦氏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無奈,用手在許嵐的小鼻子上輕刮一下,「蘭兒真調皮,咱們來拜佛就要虔誠,這樣佛祖才能保佑我們,怎麼只能想著玩呢!」

「知道啦!」搖搖秦氏的手,許嵐的語氣無意間帶著點撒嬌的意味,「蘭兒等會給佛祖焚香叩首,佛祖有靈,絕對會保佑孩兒的。」

「嗯,這樣就乖了!」秦氏滿意地笑了。

靈隱寺是京城的最大的寺廟,也是皇家指定的御寺,八方聞名,來燒香拜佛還願的香客當然少不了。進大廳前,秦氏特意交待許嵐不能踩到佛殿前的門檻,以防不敬,許嵐當然照辦。一進到大廳,他們就見到了許多的人,有些在跪拜,有些在燒香,有些則有禮地在旁邊等著。

秦氏看到在立在佛龕前的一位僧人,上前雙手合十,低頭行禮,「上師有禮。請問上師德號。」

只見這僧人四十出頭,一身素色僧服,慈眉善目,顯得特別平和,亦向秦氏回禮,「施主有禮,貧僧法號清遠。」

秦氏面帶笑容,「清遠上師,弟子此次特來求見秋明大師。」

清遠臉上露出一絲為難,「施主,秋明師叔近日到百里之外的天清寺與該寺主持廣善大師共修佛法,約莫二日後才能回寺。」

「哦?」秦氏一听,臉上仍是平和的神情,「如此弟子想在貴寺中叨擾幾日,以等待秋明大師歸來,不知是否還有富余的廂房?」

「有的!眾位施主請隨貧僧來。」清遠把秦氏四人帶到了天王殿的右側,那里建造幾排的廂房,很多的廂房都有人進進出出,看來在靈隱寺留宿的香客不少。

「施主,請好好休息,貧僧告退。」

「上師慢走!」秦氏回禮。

許嵐看著這兩人的交流終于停止,松了口氣,回到房間中把行李放好,一把躺在床上。

「蘭兒,快起來,像什麼樣子。」秦氏看著她憊懶的樣子,很是無奈。佛門之中,怎可如此懶散,讓人看到可是不好。

許嵐笑了笑,坐起來,「好了,姨娘,門關著呢,沒人知道的,難道誰有透視眼不成。」

「那也不成,咱們啊現在身處佛門,一眼一行都有佛祖看著呢。」

怕秦氏再嘮叨下去,許嵐連忙轉移話題,「姨娘,你找秋明大師有什麼事嗎?」

「秋明大師佛法高深,是靈隱寺中造詣最深之人,幾年前我曾隨你爹出門時見過。他當時離你弟弟出生還有兩年,他就料定我兩年後必誕一子。我那時候將信將疑,他就與我約定,若真誕下一子,需在其子三周歲之際來靈隱寺與他見上一面。沒想到兩年後真的生下了你弟弟,真真是佛主保佑。明天就是先霖三歲生辰,這一次來見秋明大師,除了是按約定前來,姨娘也想詢問你的姻緣順遂與否。」

「原來如此。」看來這秋明法師有點意思,修真之人崇尚回歸自然,隱隱與世間萬物相合,有些得道之人隱隱就能預知後事的走向,相人時也能根據總總跡象估算出此人的境遇,中國古代歷史上流傳甚廣的算師中許嵐記憶最深的唐太宗時期的袁天正,他是修道之人,博古通今,在八卦測算上有奇才,竟能算出女帝武則天禍國,令李氏王朝陷入動蕩。引得李世民臨死前將全部宮人入寺,成為尼姑。而這秋明法師是佛門之人,竟也能在相隔兩年之前算出秦氏命中有子,看來的確是造詣高深,不由有點好奇。

許嵐在廂房內待了一會後覺得很無聊。既然已經來到寺院,許嵐想隨大流出去燒燒香。臨出門前卻被秦氏攔住了,稱拜佛需信誠,需沐浴齋戒後才能去。許嵐無奈只好在洗完澡後再出廂房,等一切準備完畢時間已過了一個時辰了。

看著大殿里的香客還是這麼多,許嵐再一次感受到靈隱寺在京城中的受歡迎程度,心中暗想,香客雲集,每天香客們在寺院里捐的功德肯定不少。那些和尚面對世人的時候常常自稱「貧僧」,也不知是真貧還是假貧。這些想法在許嵐的腦中一晃而過,如若讓那些虔誠拜佛的秦氏知道了,肯定會引來一頓斥責。其實就算和尚們收到的功德銀再多又如何呢,他們從成為和尚的那天起就要謹守寺院的戒律,忌葷腥,著僧袍,錦衣美食享受不了,每天干的最多就是敲鐘念經。就算大把的銀子在手,也是沒啥用的,當然,排除那些道貌岸然的假和尚。

排隊拜完佛祖後,許嵐跟秦氏提議要在寺院里逛逛。秦氏心想現在身處佛門靜地,靈隱寺又是皇家指定的御寺,守衛深嚴,應該不會出什麼事,就同意了。

許嵐帶著雪玲開始在靈隱寺的一片寬大的上林中閑逛。其實古代的寺廟的建築都差不多,許嵐沒逛幾處就開始無聊了,秋明大師兩日後才能回寺,這讓許嵐不得不開始考慮怎麼打發這幾天的時光,總不能天天的逛吧,出門在外,也不好進空間,要是被人發現了沒準被當成妖怪抓起來。

正逛到一處幽靜之地,許嵐听到了小孩子的哭聲。小孩子哭得很小聲,若不是她修真後耳里驚人,根本就不會注意到。許嵐不由好奇地朝著哭聲走了過去。

一看那小孩的模樣,許嵐樂了,你道為什麼,原來這小孩竟是個五歲左右的小和尚。只見他蹲在一堆落葉旁,身旁還放著一把大掃帚,估計他是負責清掃這片庭院的小和尚。看他兩手抹著眼楮,語帶哽咽,再配上那個小光頭,看起來特別好玩。許嵐覺得自己惡趣味了,小家伙哭得這麼可憐,她自己還在偷樂。

蹲在小光頭的身邊,許嵐歪頭看他,「小家伙,你怎麼哭啦?」

听到許嵐的聲音,本還埋頭哭泣的小家伙終于停了下來,看了看許嵐,臉上又露出了委屈的表情,眼含淚水。

許嵐面對小孩的時候最是心軟,看他好像又要哭的樣子,心里有點著急,「小家伙,你怎麼了,有什麼難處告訴姐姐,姐姐幫你。」

小家伙邊抹眼淚,邊叫道,「我不是小家伙,我是清來!」

嗯?清字輩的,跟今天早上的清遠和尚會不會是一個輩分的?許嵐不禁心生好奇,不過,她對打听別人的事沒有興趣,跟小家伙聊天也不過是看他哭得可憐,想哄哄他罷了。

許嵐決定逗逗他,故雙手合十,「哦,清來大師有禮。」

小家伙竟然真的也回禮了,「施主有禮。」那正兒八經的小樣子逗得許嵐費了好大勁才忍住了笑意,不過身後的雪玲卻樂出了聲。許嵐回頭瞪了她一眼,雪玲瑟縮一下,埋頭不做聲了。

「清來啊,」許嵐在寺院里這麼無聊,這小家伙又這麼好玩,當然要繼續和他逗逗樂子,「你身為得道的和……呃,得道的高僧,怎麼哭起來了。」

「我做錯事,師父罰我打掃這處庭院七日,可我剛才剛掃了一遍,風一吹,樹葉又掉下來好多,嗚嗚,我什麼時候才能掃完?肚子好餓。」

許嵐心里偷笑,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一片純真,大人說什麼,他就做什麼。這樹葉又不是掃一遍就不會再掉。其實現在身處秋初,樹葉掉得並不算多,只是這小家伙實在太小了,估計拿著那把大掃帚都費勁,更別說掃完這麼大的一個院子。

「清來啊,」許嵐把小家伙抱過來,坐在台階上,語氣很是溫柔,「你知道樹葉為什麼會凋落嗎?」

小家伙撓了撓腦袋,想了半天,最後嘟嘟嘴,「我只知道樹葉一到秋天就掉了。為什麼掉我就不知道了。」

看著他苦惱的小樣子許嵐就想到了家里的小先霖,這兩個小家伙一樣好玩,偷笑了一下,「啊,要不要姐姐告訴你呢?」

「要!」

許嵐沒有再磨嘰,「樹木的生長就跟人一樣需要水和養分,到了秋天,這天啊開始變冷,也不怎麼下雨了,水一少,樹木就開始想辦法了,它想啊想,終于想到了,樹葉多了需要的水就多,那現在水沒了,樹葉當然也要變少了。它把水和養分留下來,就能熬過寒冷的冬天,等到春天的時候,再抽出新芽,這樹就又活過來了。你說,這樹是不是很聰明?」

小家伙的眼楮瞪得大大的,很是驚奇,「是啊!」

「所以哦,樹木掉葉子是為了保護自己,你就不要怪它了,要不然它會難過的。」

「嗯!我不怪它了。」

模模他的小光頭,許嵐笑了笑,「掃干淨了再掉樹葉也沒關系啊,明天再掃就行了,每天都有每天的事干,今天的事不要拖到明天,明天的事也完全可以明天再做,不用著急哦!」

「好!」

小孩子真是可愛啊,特別是乖巧的小孩,真是惹人疼,放下小家伙,許嵐站起身來,刮刮他的小鼻子,「好了,清來大師,我要走了哦!」

小家伙急忙抓住許嵐的衣襟,「姐姐,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名字呢!」

「我叫許凝霏,哎呀,說了你也不知道,以後有緣再見嘍,走啦!」

等許嵐和雪玲兩人的身影漸漸走遠,從不遠處的樹林中走出來兩個男子。剛才許嵐和雪玲在听到小家伙哭的時候曾察看過,並沒有發現什麼人,後又被小家伙的可愛攻勢下放松了心防,中途沒再察看。她們二人沒有在江湖上歷練過,許嵐剛剛踏入練氣期二期,感知力不能做到收發自如,雪玲是個學武的小菜鳥,空有幾十年的功力不會用,打打架還行,論到需要動用內力探測就半桶水了,所以都沒發現這兩個男子。

衣著華麗的男子看了一眼那已消失在遠方的背影。

「王爺?」其中一個穿著比較樸素的男子低頭詢問。

男子表情露出些許興味,「零,查查這個女子的身世。」

「是,王爺!」

小家伙看到這兩個男子興奮地跑了過來,沖進那個穿著華服的男子懷里,「哥哥,哥哥,你來接我回家了嗎?」

這男子一把抱起小家伙,大手模了模他光光的小腦袋,嘴角微微翹起,眼神流露出一絲常人難以察覺的寵溺,「還不行。」

「哦……」小家伙泄氣地嘟嘟嘴,眼神中的光彩黯淡下來,似乎又想到什麼,眼楮又亮起來了,「哥哥,剛才我遇到一個漂亮的姐姐,等下次回家的時候,讓她來我們家玩好不好?」

「你知道她在哪嗎?」

小家伙又低落了,「不知道……」

男子終于被他的小樣子笑出聲來,英俊的面容因為這個笑容變得燦爛奪目,「好了,哥哥答應你,找到這個姐姐,然後請她來我們家做客。」

小家伙熱情地親了男子的臉頰,「哥哥你真好!」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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