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雪玲就把打听到的消息告訴許嵐。許嵐听完後,一陣沉默。
本就知道這個幕後黑手會有報應,卻沒想到這般快,才兩日的功夫就被找出來了,在棍棒下一命嗚呼。只是她突然心生感慨,既然天地真有因果報應一說,為何那些惡人卻往往笑到最後?就如關氏這樣的人,在他們手上逝去的生命不知幾何,看他們現在還活得好好的。而管良媛一時心生惡念,做下惡事,報應卻又極快。難道這個規則只是為約束她這樣的修行之人而設?即便對于凡人而言,卻只約束那些勢力低下的階層?一時間,她的心緒飄忽起來……
雪玲納悶地看著她,不知她為何如此,「小姐,你怎麼了?」
「沒什麼。」許嵐回過神來,想那麼多有什麼用,還是管好自己的事情吧。
「小姐,奴婢覺得良媛姐姐挺可憐的。」
許嵐因她的話露出笑意,「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你覺得她可憐,是為自己爭取,為母報仇,那大嫂和她月復中的孩兒又何其無辜?做人還是本分點好,別人不來害我,我亦不會去害別人,忍一時之氣,得百日安寧。」
雪玲疑惑道,「可太太的確是害了良媛姐姐的娘親啊,這還不算害人?」
「沒錯,可原因卻是因為她娘親打破那個珍貴的賞瓶,在太太眼里,她娘親的性命可比不上這個瓶子,死掉也沒什麼可惜的。太太處于強勢,管良媛處于弱勢,她若想報仇,只能細細思謀,緩緩圖之,才有可能成功。哪像現在,一副拿著雞蛋踫石頭,魚死網破的架勢。而且,她再有冤屈,也是太太結下的因果,她不應扯上無辜之人的。再說她的嫉妒之心,更加不對,一個男人而已,而且還是一個無視她的男人,值得她拿命去換?這樣的報仇方式本就是錯的!」
听完許嵐的話,雪玲也不知該說什麼了,心中想,難道這就是命嗎?命中注定良媛出身卑微,注定她求而不得,不得而心嫉,心嫉而惡念生,最後導致了香消玉殞的結局。真乃命也!
「雪玲,你先出去吧,我累了,想休息一下。」管良媛的事情本和她無關,卻不知為何,听完她的事,許嵐的心情突然不太好了,也沒有繼續聊下去的心情。
雪玲看她神色的確有些疲累,連忙說道,「是!那奴婢回去了,小姐您好好休息!」
「嗯……」
看雪玲離開房間,許嵐閃身進到了隨身空間里。
空間里,許鋒正陪著那群器靈一同玩耍,一陣嘻嘻哈哈的笑聲傳來,讓人的心也不禁愉悅起來。許嵐靜靜地笑了,只有在這個屬于她的一片天地里,她才能得到真正的安寧和祥和吧。
許鋒看到許嵐進了空間,很高興地走過來,「主人,您來了!」
「是啊!要不然怎麼知道你們又在偷懶了!」
前陣子她用靈石驅動紡織機紡布時突然想到,靈石在修真界中之所以這麼珍貴,就是因為它既能用來煉器、布置陣法,還能用來修煉。她怎麼那麼笨,從來沒想過靠靈石修煉呢?再想到器靈那讓她頭疼的修煉進度,她忍不住拿了幾塊靈石讓微波爐、小碟子它們試了一試,沒想到真的有效。
這靈石中蘊含的純粹靈力器靈們真的可以吸收!許嵐驚喜非常,真是踏破鐵鞋子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她之前一直苦惱的問題,此時卻輕而易舉地解決了。自此,她就讓器靈們在空間的時候拿靈石修煉,外界月華大盛時則在外界修煉。畢竟月華的能量對器靈的修為更有益處,她是不會浪費掉的。
至于她自己,本身的修為已到了練氣五層,這樣的修煉速度已算是神速,沒有必要再利用靈石修行。修為進步太快,心境跟不上很可能會導致心魔,她可不能冒這個險。
許鋒模了模頭發,憨憨地笑道,「沒有,弟弟妹妹們剛修煉了兩個時辰,我讓他們休息一下。」
這時候微波爐也帶著一眾器靈跑到了許嵐的面前,「主人,你別怪峰哥哥了,是我們要玩的!」
許嵐好笑,伸手一拍它的金屬腦袋,「嗯?知道體貼你大哥哥了?小樣!我沒說不讓你們玩啊,只是呢,要注意勞逸結合。現在你們做得很好!非常乖!」
這些小器靈一听許嵐夸它們,興奮得擺出了許多奇奇怪怪地姿勢,讓許嵐好笑不已。
許鋒的眼中也滿是笑意,輕咳了一聲,「好了,你們別在這耍寶了,到那邊玩去吧!」
說完,他看著許嵐精致的面容,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意味,「主人,您今天已經修煉過了,現在進來,是不是有什麼事?」
許嵐想到今天的事,臉上不自覺地收斂了笑容,「沒什麼,在外面無聊了,就想進來的。」
見許嵐不肯說,許鋒臉上閃過一絲郁色,臉上卻仍滿是笑容,「那主人您忙,我去看看藥圃。」
看許鋒離開,許嵐忽然敏銳地覺察到許鋒的心情變差了?許鋒作為器靈,無憂無慮的,有什麼會讓他不高興?搖搖頭,覺得自己多想了,轉身就去了仙泉那。
空間中增加了那麼多的器靈,這仙泉當然不可能就這麼大開大敞的,許嵐在這里修建了一個木房子,將仙泉圍在其中,只要她想泡溫泉,將門一關,就無需擔憂了……
許嵐在空間中享受溫泉,關氏卻要面對歸來的許崇德的一腔怒火。就連許先霆,听到這件事的始末後,也不禁對關氏這個母親產生了一絲不滿。
「我看你真是老糊涂了,先前我就說不讓你給霆兒納妾,哦,你答應得好好的,哪知道你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竟然偷偷找了個人,還挑了這等心狠毒辣的女子!你往日的精明哪去了?讓狗吃了嗎?!」許崇德真是氣得不行,所謂「娶妻娶賢」,關氏是他當年千挑萬選挑中的妻子,本以為是個賢惠的,如今看來卻是個糊涂蛋,平日只知爭風吃醋,行為乖張,現在好了,差點讓大孫子沒了!要不是四姐兒救回兒媳婦和大孫子二人,他今日就把這個糊涂蛋給休了!
關氏被許崇德的氣勢嚇得一言不發,只低頭站在那做知錯狀。許先霆在旁邊看得不知如何是好,父親這番話真是說出了他的心聲,可關氏畢竟是他的親母。所謂「子不言母過」,他又怎能再火上澆油,只好低聲勸道,「爹,母親是無心之失,沒想到那惡女人面獸心,好在沒出什麼大事,您別怪她了……」
關氏見兒子出聲替她求情,不由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霆兒,母親這回錯了,母親再也不會給你納妾了。」
許崇德一惱,瞪直雙眼,「你還說!」
關氏不禁縮了縮腦袋,看著極為乖順。
許先霆心中復雜,看到爹娘這個樣子,心里也不好受,「爹,您消消氣,事已至此,再怪母親也無多大益處,反而讓那幕後之人稱心如意。」
「嗯。」許崇德模了模胡須,點點頭,「可曾查到那賤人是怎麼拿到寒靈草?」
關氏小聲支支吾吾道,「線索斷了……」
本以為查下去會有結果,沒想到自管良媛那賤人咬舌自盡後,那暗中之人再也沒有露出任何蹤跡,無奈只好停止……
許崇德難得看到她現在這樣低眉順目的樣子,心里卻氣不打一處來。往日多麼英明聰敏,關鍵時刻,卻又什麼用都沒有,真是……
「你!氣煞我也!我不管你用什麼手段,盡快給我查出來!好了,我走了!」說完,許崇德一甩袖,轉身就出了正房。
看他的架勢,關氏立即猜到他這又是打算去秦氏那小賤人那了,本還畏縮著的心立刻惱怒不已,臉上也不自覺地浮現了怒氣。
許先霆只當沒看見,行了禮後就回去了。
……
最終的結果是一向所向披靡的關氏這一次栽了跟頭,沒找到是誰給的寒靈草。
許嵐也收到消息了,不由輕笑,暗嘆這人隱藏得夠深的,連蛛絲馬跡也未留下。
雪玲納悶,「小姐,您說這到底是誰干的呢?」
許嵐神秘地笑笑,「雪玲,如果大嫂這會真如那人所願,帶著大佷子一命嗚呼,誰得到的利益最大?」
雪玲想了一會,忽然眼前一亮,「您是說李……」
「沒錯,許府的少爺里,大哥、二哥、三哥年紀最大,不是已成家的,就是即將成家的。若大哥誕下麟兒,代表將來掌家的絕對是大哥,最受威脅的其實就是李姨娘,至于安姨娘,她只有三姐一個女兒,這些恩怨與她無關;秦姨娘受寵,先霖年紀還小,根本無需考慮。你說,這不是很簡單的事嗎?」
許嵐想到這件事極有可能與李氏有關,心里卻對她這樣的選擇有點不以為然。就算許先霆沒有誕下麟兒,許先霽這個嫡二子今年也即將成親,到時候嫡孫還是會有,她這麼著急地想整掉錢氏和她月復中的孩子,根本就是無用功。不過呢,這事若成功了,她也算是除了關氏的一臂之力,若是不成,她做好了萬全準備,連關氏也查不出來。這番比較下來,她還是很有可能選擇做。只是不知關氏有沒有對她生出懷疑,估計也是有點吧……
雪玲一陣驚訝,「這李姨娘素日在許府里都是循規蹈矩的,從未出頭惹過事情,下人們多是夸她本分心善。這倒好,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沒想到她是整個許府里隱藏得最深的一個人啊!」
「這只是我的猜測而已,別說的跟百分之百準確一樣。」許嵐搖搖頭,這些事跟她可沒有關系,她只當做看戲就好,「若真是李姨娘做的,那我真得佩服佩服她了,到底是怎麼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寒靈草交給管良媛的?連關氏都抓不到她的把柄?」
「嗯,奴婢也很好奇。」
「哎呀,別管他們了!」許嵐擺擺手,從角落里拿出了一個圓碌碌的東西,「我昨天做了一個皮球,正好拿給先霖玩,我們去飛翎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