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許嵐躲在空間里,對著滿山的花草樹木大聲哈哈大笑,那感覺仿佛就像是在街上白撿了幾百兩的金子似地。
今日正房那邊的事她已經听說了,心中的那股怨氣仿佛也隨著關氏的那聲尖叫消失不少。
他們本無仇怨,之前關氏刁難她的時候,因著這個時代的禮法規矩,她都忍了。但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關氏越來越過分,甚至欺負到娘親的頭上。許嵐真心地覺得,就得找點事情讓關氏忙一忙,她才沒這個閑工夫來惹自己和娘親!
看吧,受教訓了吧,這次本姑娘還不稀的搭理你,讓你一直保持這個狀態!五十歲算什麼,到明天六十歲!可惜這藥也只能到這個效果了,要真能讓人變成七十歲,那就好玩了,屆時許府就有兩個「老夫人」了,許家在京城里就要出大名啦!
關氏的情況老夫人和許崇德等人知道後,心中焦急萬分。關氏畢竟是許家的當家主母,許多交際應酬都得關氏出面,如今她這個樣子,怎能出外見人?
老夫人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許嵐,問她是否願意為關氏救治。許嵐打定了出工不出力的主意,自然滿口答應下來,稱願意為關氏看看。
答應老夫人的當日,許嵐就到正房,給關氏「看」病去了。一看到關氏五十歲老婦人的模樣,許嵐心里就暗笑不已,臉上卻若無其事,像是沒看到似的。
許嵐給關氏探了探脈,臉上雙眉微蹙,裝著極為凝重的樣子,許久才放下手,黯然地搖搖頭,「女兒也看不出來原因……」
梁嬤嬤在關氏旁邊站著,一直觀察著許嵐的動作和神情,听她這麼一說,也不管周圍還站著老夫人和許崇德等人,就緊緊盯著許嵐,嚴厲地問道,「你真的看不出來病因?!」
老夫人見梁嬤嬤這個奴才竟然如此放肆,心里也不禁一惱。四姐兒這個孫女雖是庶出,但仍是許家的主子,她一個奴才出身,這般咄咄逼人,如此不分上下尊卑,看來關娘這個主子根本就沒教好她!「梁嬤嬤!退下!」
梁嬤嬤正想听許嵐如何回答,卻不想忽然听到老夫人這聲厲呵,抬起頭,就看見老夫人那如利劍般的懾人目光,心頭不禁打了個哆嗦,立刻明白老夫人為何如此惱怒,心里卻覺得極為冤枉。
前陣子太太和秦姨娘、四小姐之間鬧得勢如水火,仇怨極深。這些年來,四小姐的性子如何她也看得極為明白,是個愛記仇的。太太今日得這怪病也不知因何故,找了這麼多的大夫也不見起效,這才找到四小姐的頭上,卻沒想到,四小姐一探完脈,就直接說診斷不出病因,這實在讓她大失所望,心里也生了疑。往日那些找四小姐治病的,無論是什麼病,四小姐全都給治好了,可以說還沒有失手的時候,怎麼一給太太治病就說找不到病因了?這種鬼話讓她怎麼相信?如此才失態了些,沒想到卻引起了老夫人的厭煩,這四小姐果然是災星一個!
「是,老夫人!」面對老夫人,梁嬤嬤自然不敢說什麼,黯然地退到一邊,卻仍極為關注的看著這邊。
老夫人見梁嬤嬤識趣退下,也未再理會,轉過頭看著許嵐,「四姐兒,你真看不出你母親的病因?」
許嵐見梁嬤嬤被老夫人呵斥,心里正暗自高興,听到老夫人這麼一問,心里也有點打鼓,自己畢竟不是什麼奧斯卡影後級別的演員,剛才可別露出什麼破綻來,要是讓他們知道自己能治卻不治,那估計就得被迫安上一個「不孝」的名頭。想到這,許嵐只得強打起百分之二百的精神認真應付,臉上露出慚愧的神色,「老夫人,對不起,孫女也想治好太太的病,無奈這病實在太過于古怪了些,孫女學醫時日尚短,接觸的病人也少,沒見過這樣的病癥,怕是無能為力了。」
老夫人一听許嵐這般說辭,心里已然信了一大半。也是,雖說四姐兒往日的醫術的確讓她大為信服,但人無完人,不可能每一種病都會治,那樣的大夫不是神醫而是神仙。轉念想到許嵐之前給霆兒家的治寒靈草的毒和那個三皇子府中的古怪病人去毒,均是無往不利,心里又懷疑了幾分,問道,「果真一點辦法都沒有?」
許嵐听老夫人繼續這麼問,心里就暗道不好,看來老夫人人老成精,雖然沒想到這毒是她下的,但還是有點懷疑她知道怎麼治卻不願意治,腦子一轉,就道,「孫女沒辦法治愈太太的病,但阻止這病情惡化下去可能還有點辦法。」
她這話一出,全屋子里的人俱是大驚失色,關氏臉色煞白,立即驚恐地叫出聲來,「本夫人還會繼續這樣老下去?!」
許崇德等人也緊張地看著許嵐。許嵐心里偷笑,臉上卻是痛心疾首的樣子,嘆道,「母親這個病實在古怪,按說人體生老病死自有規律,如今卻打破常規,忽然變成這個樣子,女兒剛才雖未能查明病因,卻隱約覺得母親體內的各種器官的生命力在不斷流逝,料想今日母親這個樣子還沒到極致,還會更加嚴重。」
听到許嵐這個肯定的回答,關氏想到自己如今已是五十歲的樣子,還要繼續老下去,也不再顧忌著當家主母的儀態和屋里的一家老小,悲聲哭泣起來。屋子里的人都與關氏有著這樣那樣的關系,平日雖看不慣她的種種作為,想著看她這般悲慘遭遇,心里也不禁或難過,或同情起來,特別是許先霆兄弟倆,看到自己的親母前幾日還三十多歲的容貌,才過了三四日,就變成五十歲的模樣,甚至還有可能變得更老,心中也是悲痛難忍。
許先霆想到許嵐剛才說可以阻止關氏病情惡化,立即走到許嵐的跟前懇求道,「四妹,母親這個樣子,為兄看著也是悲痛萬分,希望四妹不要怨懟母親往日做的那些事,救救她,四妹的恩情為兄記在心上,往後有機會一定報答!」
許先霽听自家大哥這麼說,心中也是猜到什麼,也上前對著許嵐道,「四妹,二哥也求求你了!」
許嵐看這便宜大哥、二哥口口聲聲說什麼不要記仇,求著自己要救關氏,心里就開始暗罵,這毒本就是她故意下了用來整治關氏的,還讓她救個屁啊!嘴上卻道,「大哥、二哥,不必如此,你們的心情四妹能理解,四妹不是什麼愛記仇的人,況且母親之前也只是在教導女兒罷了,四妹感激還來不及,又怎會記在心上?只是,剛才我已經說了,母親的病四妹的的確確不知道該如何治,唯一能做的就是阻止母親的病情繼續惡化下去,你們看呢?」
許先霆和許先霽對視一眼,心知多說無益,也只好暗自點頭。許先霆道,「既然如此,還請四妹快些醫治,以免母親的病情繼續惡化。」
雪玲在一旁看著自家小姐和大少爺等人這般對話,心知事情有變,看來自家小姐是打算只讓太太變成五十歲的模樣而非六十歲了。見許嵐點頭回應許先霆的話,雪玲立即機靈地將本是帶來裝裝樣子的藥箱子打開,從里面取出裝著銀針的布卷,遞給許嵐。
許嵐暗暗給了她一個贊許的眼神,轉身就將布卷打開,取出幾十根長短不一的銀針給關氏針灸。一邊針灸,心里就一邊想著這個事情。之前她在眾人之前表現出來的醫術太過于逆天,除了那一次情蠱失手之外,其他的病癥全都治愈,若她堅持說不會治,估計他們也是不相信的,也好,反正五十歲的模樣也能讓關氏焦慮好一段時間了,若之後關氏執迷不悔,還要來找她和秦氏的麻煩,那就不要怪她了,到時候病情反復,她可就愛莫能助了!
過了半個時辰,針灸結束了,關氏看著是比之前好了一點,眾人也暗自松了口氣。五十歲就五十歲吧,多撲點粉,多抹點胭脂就差不多了,好歹還能見人。關氏知道自己看來是恢復不到原來三十多歲的容貌了,但起碼不會繼續老下去,心中也算有點安慰。
為防止自己在這些「人精」面前露出馬腳,許嵐沒敢再待下去,向眾人告辭離開了。
直到回到錦繡閣,她緊張的心情才松了下來。心里暗自琢磨,與老夫人這些活了大半輩子的人相比,自己果然還是太女敕了點,不適合搞這種陰謀詭計。
雪玲也是一臉劫後余生的樣子,「小姐,剛才好險啊,奴婢看大少爺他們好像都不怎麼相信小姐你不會治,幸虧小姐剛才隨機應變,要不然結果怎麼樣還真不好說了。」
許嵐點點頭,笑道,「我也覺得好險,看來你家小姐就不是搞陰謀詭計的料,一做壞事就漏洞百出的。」
雪玲義憤填膺道,「哪里是做壞事了,小姐懲治一下太太就是在做好事!」
許嵐搖搖頭,「你覺得是好事,在祖母等人眼里就不這麼覺得了。」
關氏可是許家的當家主母,是許嵐這個庶女名義上的母親,按著世人的道理,不論這個嫡母做什麼,庶女就只有忍耐的份,任何反抗都是不合規矩的,是要受到唾棄的。
雪玲又擔心道,「小姐,老夫人他們真的不會懷疑您嗎?」
許嵐沉默了一下,有點遲疑道,「應該不會吧?」
雪玲可不知道怎麼接許嵐這話,只能擔憂地看著她。
許嵐又想了一會,這才肯定地回答道,「不會!太太出事的時候我根本就不在靈隱寺,而是好好地待在錦繡閣里,這個錦繡閣的所有人都知道,況且錦繡閣里那麼多關氏的眼線,他們時時刻刻盯著我,我做了什麼特別的事能不清楚?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他們懷疑我能治而不願意治倒有可能。」
雪玲傻眼了,難道剛才小姐阻止了太太病情惡化還不能打消他們的疑慮?不由急道,「那怎麼辦?!」
許嵐這下倒是安心了,「嘿,知道就知道,他們也不能說什麼,畢竟之前關氏做了什麼他們都看在眼里,卻礙著規矩沒有一個人出來阻止,連祖母也是。如今太太生了怪病,我不願意治有什麼好奇怪的,況且,我都‘幫’她阻止病情惡化了,已算仁至義盡,還要我怎麼樣,難道我真的是那種以德報怨之人?我又沒有傻掉!」
世人老說什麼「以德報怨」,「得饒人處且饒人」,別人惹了你,得罪了你,你要忍,要打碎牙齒往肚子里吞,不能因此記恨他、報復他,反而要對他好,要用你的善良和胸懷感化他,這樣他才會心存悔悟,做回一個好人。這是一件多麼可笑的事情啊,別人對你越壞,你就要對他越好?打了你的左臉,還要將右臉伸過去讓他繼續打,腦袋被門板夾了吧,這種不合邏輯的鬼話也相信!別人惹到你了,就應該以眼還眼,以牙還牙,這樣惡人才會得到教訓,才不敢繼續作惡!
听許嵐這麼一說,雪玲有點放心了,立時眉開眼笑。也是,所謂事事皆有因果,大少爺他們要怪小姐能治而不願意治,那就先去怪太太吧,誰叫她之前搞出那麼多的事來!
許嵐看雪玲那個傻樣就知道她不擔心了,笑了笑,「放心了?」
「放心了!」雪玲笑道。
「那好!本小姐餓了,快準備飯食去,本小姐今兒個覺得心情特別好,一頭牛都能吞下了!」
雪玲立刻高興地答道,「小姐,奴婢現在就去準備!」
作者有話要說︰一窩的狐狸啊~~~~
昨天因為半月的日更時間到了,我就給自己放了一天假,沒更新,呵呵~~~這一周繼續上榜,因為我注明了會隔日更,編輯給我的任務還在我接受的範圍之內,一周2萬字,所以說,這一周起碼會有五更,每更4千字,其實跟日更也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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