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要听話 遮掩

作者 ︰ 西川紫姑

相比較康家德院子里的壓抑氣氛,金香玉夫婦的院子看上去似乎與平常並沒有多大的區別。可是親密如康家彥卻深知,自己的妻子這一天過的實在是太累太煩悶。

所以一回到屋子里,康家彥便讓棗花趕緊的打了一盆熱水進來,他讓人幫忙給妻子麻溜的換下了一早出門見客的衣服,順便又卸掉了各種首飾,隨後就無比溫柔的親手給妻子擦了把臉。將這一切做完,他便讓妻子放松的歪在迎窗的炕上,然後才去收拾自己。

趁著晚飯還沒有上來的空檔,緩過點精神的金香玉沖剛剛換了衣服的丈夫道︰「今日這事真是讓人費解的很,開始我以為這是上面那位趁我不在家想搞點事情出來,可是一听完醫師的解說,我才覺得恐怕事情沒那麼簡單。」

康家彥疲憊的端起熱茶喝了一大口方道︰「是啊,要是單純的是那位想給你點顏色看看,大可不必弄出人命來。要知道不管春紅再怎麼不讓她舒服,可春紅肚子里懷的到底是三弟的骨肉,不看僧面看佛面她也不會那麼狠。況且這會兒有三種藥被查驗了出來,由此可見今兒不是一個人趁你不在家動了手。不過你放心,我已經讓人注意了被關起來的黃媽媽等人,如果有人心神不寧要滅口,一定會露出馬腳來的。」

金香玉猶豫了一下道︰「你的後續安排很好,只是那人不一定會再去找黃媽媽等人。你也說了不會是那位想置春紅于死地,那最狠的這人又會是誰呢?你看春紅那里不光是湯里面有附子粉和巴豆兩種藥,連菜里面也都含得有附子粉,這擺明了是有人勢必要取她的命。」

說到此處金香玉停頓了一下,她緊張的看了看周圍,確定沒有任何一個閑人在,片刻之後,她的眼楮直勾勾的看著丈夫道︰「相公我說句只有咱們倆知道的話哈,我琢磨著給春紅下附子粉的背後之人搞不好是三少女乃女乃。當然現在我並沒有什麼憑據,可是我的直覺就是這樣猜想的。」

康家彥一點也不驚奇的道︰「有這想法的不是只有你,我對此也深有同感。看情形,巴豆很可能是咱們想的那位弄得,目的就是借機生事。但附子粉下的那麼多,若不是為了斬草除根那還能是為了什麼?這個家里對春紅嫉恨的雖然不一定只有三弟妹,但是將春紅除之而後快,並且能得到最大收益的,目前卻只有她。」

金香玉苦苦思索道︰「可她是怎麼將藥下到菜里面的呢?而那個下牽牛子的又是誰呢?」

康家彥搖搖頭道︰「這下藥的方法有千百種,你我又不是那主謀的人,怎麼可能知道她會怎麼弄?而下牽牛子的人,搞不好也是三弟院子里的人,或者是對三弟院子里的人有仇恨的人。只不過這人下藥的目的到底是想害誰?我就不得而知了。」

金香玉苦笑道︰「本來剛才在上房審黃媽媽時,我還想著要不要傳三弟院子里的小芸和其他人來一起好好地審一審,順便再抄檢一下三弟的院子。不過後來我一看三弟那十分護短的臉色,我怕他先入為主的認為就是我要針對她們,只好又將這主意先壓了下來。話說三少女乃女乃一貫將溫柔示于人前,若沒有確鑿的證據,我估計三弟和那位都會隨時隨地毫不猶豫的將她護在身後,所以這件事很難查出個真相那。」

康家彥道︰「我想此事說不定父親對那兩邊也有所懷疑,只是鑒于今日春紅一尸兩命對三弟的打擊比較大,他不想再刺激三弟,所以才草草收兵沒有再審下去。不過話又說回來,以我對父親的了解,別說現在沒有任何證據說明的確是她們做的,就是有證據證明是她們做的,我猜父親也會選擇一個比較隱晦的手法將此事遮掩過去。畢竟一家子若是出了兩位正室下黑手奪人性命,那絕對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此事若一旦傳開,就是咱家在外面的生意也會受到影響的。」

金香玉很郁悶的道︰「照你這麼說,難不成就讓春紅母子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

康家彥道︰「大宅院里出這樣的事情咱們家絕對不是第一家,同時也不會是最後一家。就算是能查出所謂的真相揪出幕後之人,通常的大家的做法首先也只會推出幾個替罪羔羊將此事蓋住,然後再用不太激烈的方式懲治幕後的人。」

金香玉一听這話極其失望的道︰「這太不公平了,誰的命不是命啊。」

康家彥憐惜的將妻子摟在懷里道︰「話雖然是這樣說,可事實上人和人的命就是不一樣,就連律法里也是這樣規定的,僕人殺死主人和主人殺死僕人律法里的懲罰相差的很大呢,此事完全不是你我所能左右的了的。」

金香玉聞言沒有再作聲,她開始無比懷念她自己的前世。雖然在現代有特權的人也能有法子規避一些法律問題,但好歹在憲法里還是明文規定了人人生而平等。

吃罷晚飯隔了好一會兒,棗花將金香玉的藥給端了進來。

手捧藥碗,金香玉一下子想起康家彥當時在上房里說過的話來,她看著身邊神色放松的丈夫輕聲的問道︰「相公,下午在上房里你為什麼要說自己身體不好在調理啊?」

康家彥笑笑道︰「我這不是擔心那位非得拿你正在喝藥的事情搞事麼?」

金香玉不贊成的道︰「那你也不必說自己身子不好呀。你難道不知道麼?你如此一說大家難免會誤會你有什麼隱疾,可是事實並不是這樣的,你這樣要是被她們故意傳話出去說點什麼,豈不是很難听?」

康家彥無所謂的笑道︰「我一個大男人我怕什麼?我到底行不行只要你知道就行了,別人愛咋想咋想我才不在乎呢。再說了,你不是一直擔心不定哪天她又給我安排妾室嗎?若是她們真的將此誤會傳播開去,那個女人還願意跟著我守活寡?那你豈不是不必再煩惱妾室問題了?你以後就偷著樂吧你。」

金香玉聞言哭笑不得的顧左右而言他的道︰「哎呀你這人怎麼這麼不按常理出牌呀,我在調養身子這事你以為能瞞得過去所有人?這事不是二嬸也知道麼?」

康家彥一面玩弄著妻子披散下來的長發一面嘿嘿的樂道︰「二嬸聰明著呢,你盡管放心,她才不會和那些人攪和在一起說三道四的。」

話說到這金香玉不知該怎麼和丈夫再討論下去,不過她心里的確是甜絲絲的,遂不再多話的咕嘟咕嘟將苦英英的藥湯一飲而盡。

這一夜康家夜不能寐的人有很多,這里面也包括康家琪和安姨娘母女。雖然此事與她們娘兩完全無關,事發之時這娘兩也處于各種顧忌沒敢過去,但是她們娘兩私下里就此事討論了很久,在得出了和金香玉夫婦差不多的結論時,她們不約而同的開始擔心起在曹家的康家琳來。

只是擔心歸擔心,這娘兩誰也沒有資格去探望康家琳,于是也無從提醒康家琳該小心注意什麼,這娘倆只好求助于神佛,在後來的日子里她們每一天都要為康家琳念經禱告。

誠如康家彥所料,康英澤在心里還真是懷疑此事和張氏、曹氏月兌不了干系。因黃媽媽沒有咬出真正的幕後之人,康英澤其實倒是也悄悄在心里松了一口氣。

若真是有證據指認張氏何曹氏,以康英澤的大局觀,他一定也不會公開承認並發作張氏和曹氏。畢竟他得顧全康家的顏面,他不可能讓外面的人拿著此事對康家做文章。正因為如此,他才會從善如流的停止了審問,他的內心里還是很害怕真問出點康家主母的什麼丑聞來的。

當然也正是基于這種考慮,所以康英澤並沒有布置下去人手監視黃媽媽等人。他很想將此事模糊過去,想了一晚上,他最終打定主意明日還是拿廚房的人作伐吧,無非就是換掉廚房的管事和廚子。若是此舉不能讓康家德服氣,大不了就將這三家人遠遠地賣掉好了。

這邊府里個人做個人的肖想,那邊何氏也就此事在反省自己。本來自那日史氏驗出了身孕,何氏一直很猶豫要不要給兒子安排妾室什麼的。她可是听說自家那兒子和康家彥一樣,自打成了親連通房都打發了只是一心對媳婦好。

可是與何媽媽一商量,何媽媽卻隱晦的勸她再好好的想想再說。說實話將心比心,她自己也知道正室從內心來說都不喜歡通房和妾室,可疼愛兒子的心又讓她總是左右搖擺不定。

只是今日康家德院子里這一出大戲唱出來,著實讓何氏受到了震驚。她不由自主的立刻回憶起了自己當年吃過的苦頭,于是她毫不猶豫的立馬決定兒子的事情還是讓兒子自己處理的好。經此一事,她深害怕要是因自己一個不慎,讓兒子和媳婦間出了什麼事故,那她自己就是後悔都來不及。

所以夜里和康英培討論此事時,何氏便將心里的擔憂毫不隱瞞的說了出來。

康英培年輕時很是荒唐過,並為此差一點鬧得是家破人亡,所以他對此事亦是深有體會的,他當然在這時候不會反對自己妻子的意見。正因為他自己有過前車之鑒,他很是猶豫,不知道該不該在此刻出言提醒自家大哥一聲。不過想了又想,康英培覺得此事還是不提為妙。他覺得此事沒憑沒據的,哪怕就是親兄弟,這種事也不是自己能越權過問的。

翌日眾人起身後,黃媽媽那邊一夜無事。而金香玉一面要安排人手裝殮春紅,一面還得站在康英澤面前繼續裝模作樣的陪著審問。

為了以示公平和盡心,康英澤除了再次審問了黃媽媽等人,他也讓人將康家德院子里所有的下人帶來問了話,包括小芸也被叫來仔細的問了當時換湯的情況。

只是一切都如同康家彥頭一晚預料的那樣,什麼新情況都沒有問出來。于是到了傍晚,康英澤想了想便做主發賣了黃媽媽等三家人,他期望以此能安撫一下康家德的憤怒和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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