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昭敲門進來報告了一下夜總會的情況。
林沅麒和趙修到夜總會的時候,姚三更和陳昭已經領著人從警察局回來了,雖然從場子里搜出了一些搖頭丸和K粉,但是並不能證明是夜總會的人兜售的,只能說有人混在里面賣這些東西,情況尚在可以控制的範圍之內。
沈緣能想出來的招數也不外乎著兩樣,栽贓陷害,砸場子。
並不算很大的事情,處理起來卻非常麻煩,不過,以姚三更和陳昭的能力,這些事情應該難不倒他們,怎麼就到了半夜給老大打電話的地步了。
趙修他們沒問,還是陳昭自己說了起來。
「紅仔和阿沁打傷的警察有些背景。」陳昭有些為難,這事情確實不大好處理,「那個警察是上面派下來學習的,不知道怎麼摻和到這次的事情里面,紅仔和阿沁年紀小,被他們一激就火了,拿了酒瓶子直接揮上了人腦袋,警察進了醫院,現在還沒醒,兩個小子也還在拘留。」
也許小弟為老大做這些事情看起來天經地義,但是紅仔和阿沁也是陳昭看著一手帶起來的,總是有幾分情義,看到他們要為這件事蹲牢子,陳昭心里不好受,面上也多了幾分後悔,早知道之前就多看著一點了。
林沅麒听了他的話,竟然下意識地看了眼趙修。
他見到趙修的時候,也正好看到這個家伙一瓶子砸向自己的頭,那個時候他的表情……就像是冷血的生物,完全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的狠勁讓當時的林沅麒也吃了一驚。
「想辦法,把他們弄出來。」林沅麒動了動手指。
陳昭一臉為難,要是有麒哥說的那麼容易就好了,他就是沒辦法才找他們過來的,萬一那個警察死了,就不是故意傷害了,那是謀殺,要槍斃的。
「警察是沈緣叫來的?」
陳昭一愣,看向開口的趙修,末了,點了點頭,「應該是。」後來搗亂的不就是他?
「既然這件事情是沈緣想教訓我,也算是因我而起。」
趙修從口袋里抽出名片放到桌上,「這東西似乎恰好能派上用場。」
陳昭看了看,又望向林沅麒。
「你早就料到了?」所以才跑去救陳昭?
林沅麒點了點頭,示意陳昭收下那張名片。
「沒有,我怎麼可能正好算到會有人想殺他,只不過踫巧而已。」
確實是踫巧,趙修不過是趁著機會出去轉了一圈,順便救下個不能在這時候死的人罷了。
既然有了沈緣的承諾,要辦起事情來就方便多了。
陳昭看著趙修的眼神慢慢多了些感激的意思。
天都快亮了,趙修和林沅麒也沒再回家,在夜總會樓上找了個房間將就了一晚上。
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小弟只送來了一把鑰匙。
臨了,還偷偷笑了笑,活像是看到了什麼好戲的樣子,還以為沒人看見。
結果兩個眼神犀利的大男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也沒說什麼,就自然地接了鑰匙。反正兩個人不管外頭的名聲,還是實質上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已經做過了,被人看個一兩眼也沒什麼。
甚至趙修還淡定地道了聲謝謝,弄得小弟一臉受寵若驚,走回去的時候腳步都是飄的。
有這麼夸張?
等兩個人真的進了房間才是愣了。
玫瑰色的大床,酒紅色的薄紗窗簾,隨意擺放又極有情調的蠟燭燃著,在並不全黑又沒有全亮的時間里,醞釀出曖昧的氣氛。
桌上擺著做好的西餐,甚至還冰鎮著一瓶紅酒,如果不知道這里是夜總會的套房,差點就以為是走進了哪間蜜月套間里去了。
趙修挑眉看著屋子里的陳設,林沅麒已經走了進去,看了眼還靠在門口的趙修,出聲道︰「你不睡就關上門。」
「當然要睡,我可不想臥沙發。」既然有人好意準備了一切,當然也不能浪費。
酒會上本來就沒吃什麼東西,忙了一晚上,兩個人確實是餓了,好在兩個人的身體好,精神也都不錯,沒見太多的疲憊,各自坐在餐桌的一邊,淡定自若地吃起牛排。
林沅麒用餐的姿勢很優雅,一看就是經過長期燻陶的,趙修自然也不差,那個二十年,在殷爺的教導下,趙修把這些都學了個遍,莫說是簡單的用餐禮儀,就算是歐洲的宮廷禮儀,趙修也能信手拈來一些。
只不過會和喜歡是兩碼事,比如趙修會跳華爾茲,卻並不喜歡。
林沅麒雖然用餐優雅,吃得卻不慢,兩個人秉持著食不言的規矩,平日里的爭鋒相對都消停了,等到趙修吃完的時候,林沅麒已經捧著紅酒喝了好半天了。
趙修擦干淨嘴巴,也倒了些紅酒。
「吃得這麼快?」毫無意義地問話本來也沒指著林沅麒回答,不過是為了促進飯後消化。
「習慣了。」林沅麒直接道,「小時候在孤兒院,吃飯也是有時間標準的,要是晚了或者慢了,就吃不到東西,吃不到中午的飯,就要一直餓肚子,晚上能吃的更少。」
趙修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沒想到他會說起自己的事情。
「為什麼?」這話並沒有鄙視的意思,只是單純的問。
林沅麒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我媽是父親外面的女人,她生我的時候還以為他沒有妻子。」一句話就簡單地說明了他的身世。「我媽知道了之後不願意拿父親的錢,帶我離開了。我小時經常住院,我媽要做幾份工,後來等我好了,她累得狠了就不在了,之後我就去了孤兒院。」
父不詳的孩子又沒有親戚朋友的照料,還能去哪里?
「孤兒院也不錯。」林沅麒語氣淡淡的,似乎並沒有把這段經歷當做什麼幼年慘事。趙修心里卻有些怪怪的,即便林沅麒的語氣再怎麼平靜,他還是听出些不同。
林沅麒這樣的人或許從來沒有跟人談起過他的身世,如今以這麼坦然的態度對他說了,趙修看著燭光掩映下的男人,或許是氣氛的影響?
他自己都為這樣的假設好笑,在林沅麒眼里,趙修真的是一個能放心坦露過去的人?
交談只有寥寥幾句,卻讓兩人平時的火藥味莫名地降了下來。
吃完了不知道是宵夜還是早餐的東西,林沅麒跟趙修各自進了浴室,這種套間里一般都有兩個浴室,倒是方便了兩個人。
不過床只有一張,兩個人也沒有絲毫的不自然,又不是沒睡過,該看的該模的早就清清楚楚,還怕一起睡覺?
趙修洗澡的時候,習慣性地看了眼背後,果然,龍紋顯眼地印在背部,微微的熱度讓他有些不自然,甚至腦子里還想起了林沅麒那個家伙,他自嘲地笑了笑,跟林沅麒做的幾次滋味確實很爽,可沖動的時候沒想到女人竟然直接想到了那個家伙卻讓趙修忍不住沖了沖水。
現在就算做春.夢夢到男人恐怕也不奇怪了。
出來的時候只裹了件浴袍,臥室里唯一的床上已經被人佔據了一半的位置。
趙修隨意地擦了擦頭發,就躺到了床的另一邊。
天已經微微亮了,厚重的窗簾卻遮擋了陽光,讓房間里幽暗地像是夜晚一樣。
趙修並不習慣和人睡在一張床上,林沅麒大概也有這個習慣。
他睡得不深,慢慢地卻听到對方平穩的呼吸,背上因為靠近林沅麒還殘留著些許熱度,也在能夠控制的範圍內。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已經越來越習慣和擅于控制紋身的力量,他把這個當做重來一次,老天送他的禮物,可是林沅麒為什麼也有這個東西?
思緒有些凌亂,不知不覺竟然睡地靜了。
朦朧間,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腰,趙修猛地驚醒,轉頭看向身邊的人。
林沅麒還沒醒,他依然在睡,眉頭卻皺得緊緊的,像在做夢,而且這夢一定不怎麼美妙。
搭在趙修腰上的手越收越緊,牢牢地像要把什麼東西緊緊地禁錮在懷中。
怎麼連睡覺也這麼霸道,趙修皺眉,用力扒開他的手。
結果手沒扒開,人倒是整個滾了過來,連半個身子也壓在趙修身上了,手更是緊緊束縛著他。
「讓不讓人睡覺了。」趙修想一腳踹醒他,卻在動作時听到林沅麒嘴里說出的名字。
「徐潔新……要死……」
趙修愕然地盯著緊皺著眉頭的林沅麒,那眼神凶狠地就像要把他整個吃下去一樣。
徐潔新,趙修的女人。如果不是林沅麒現在嘴里念出了這個名字,他幾乎要忘記這個女人,甚至連她的樣子也記不起來了,林沅麒在睡夢中讓她死……
趙修的表情仿佛一潭深水,幽深而冰冷,在黑暗接近黎明時分,靜靜地看著緊緊束縛他的男人,之前的睡意早就消減了干淨,此刻,他清醒到連上輩子的事情也躍然于腦中。
林沅麒的額頭上冒出了一些汗,在陌生的幾乎可以稱為死對頭的人的床上,他居然睡得這麼深,這麼熟。
趙修冷冷地望著他,終于伸手掰起他的嘴,深深咬了上去。
一觸到嘴就是深入的吻,勾纏著啃咬著,凶狠地想要把這人撕成一片片的。血腥味迅速地彌漫了整個口腔,熟睡的男人也睜開了眼楮,卻似乎並沒有清醒。
他怔怔地看著趙修,像是沉浸在哪個虛幻的夢境中,眼神里清晰地涌上了痛苦。這種顯而易見的情緒激怒了趙修,他分開染著血的唇,生硬地問道︰「林沅麒,你在想什麼?」
林沅麒的眼神還有些恍惚,他靜靜看著趙修,手卻越抓越緊。
「你到底是哪個林沅麒?」
被問的人根本沒辦法回答,只看著他,一心一意地描繪著輪廓。
趙修冷冷笑了起來,他掰著林沅麒的下顎,一字一句道︰「既然不說,就做吧。」
作者有話要說︰v依然11點黨,也沒到太晚是不是,這章嚶嚶嚶,激動了吧,等了很久了吧~╭╯╰╮才不告訴你們我是突然寫到這里的,我又月兌離提綱一路狂奔了,真囧~~後續,後續你們都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