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做,二不修 第九章 玉蘭嬌,相公俏

作者 ︰ 醉酒微酣

天還沒黑,谷中柳家院門房門緊閉,只余一群白鵝在外嗷嗷叫喚。過往村鄰不禁納悶,這青天白日一家人關在屋里干嘛呢?

情岫被暴怒的柳逸揪回家,如今端正跪在地上,連喘息都不敢大聲,靜待發落。而左虓自然也免不了責罰,被麻繩捆得結結實實,臉上兩道血痕,也跪在一旁。

他本是抵死不跪的,誰知辛晴一听柳逸粗略說了來龍去脈,勃然大怒,揚起鞭子就一頓猛抽。

「哪兒來的下流胚子!居然佔我家閨女的便宜,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你?!看老娘不抽死你這壞了心肝的!」

左虓眼見結實的黑皮鞭子劈頭落下,趕緊側身躲避,無奈他腿傷未愈,靈活程度大打折扣,而辛晴的鞭子又委實厲害,帶著股詭異的章法力道,故而他還是沒能幸免于難,被結結實實抽了好幾下,俊臉都被劃破了,疼得哇哇大叫。

「別打別打!我沒對她怎麼樣……嘶!我的臉!別打了,我真沒把她怎麼……」

辛晴正在氣頭,听言怒不可遏︰「還給老娘狡辯!若不是我相公去得及時,我看你早得逞了!年紀輕輕不學好,滿腦婬邪,下賤!」

「嬸嬸別打了!」情岫沖上去擋住左虓,張開雙臂把他護在身後,「不關他的事,是我要他教我的。」

辛晴一愣,滿目狐疑︰「你?你個小丫頭懂什麼?閃一邊兒去,別妨礙老娘教訓這個小婬賊!」

「真的真的!」情岫急得跺腳,趕緊辯白,「是我想要雙修,可是又不會,所以才叫他幫我的。嬸嬸你要罰就罰我,不要罰他,他的傷還沒好……」

雙修?

辛晴听了急忙扔掉鞭子,過來拉著情岫左看右看,試探問道︰「你們……那個了?」

情岫茫然︰「哪個?」

「就是那個!」辛晴急得不行,又不便直接開口,遂套用了情岫的說法,「雙修,你們雙修了?」

情岫有些模不準嬸嬸的用意,遲疑著承認︰「嗯……」

糟糕!還是發現晚了!

辛晴暗自大叫不好,面上努力維持平穩,唯有聲音微微發顫︰「你倆進行到哪一步……」

左虓看這架勢暗地叫苦,心想要是說出實情肯定又免不了一頓鞭子。他悄悄伸手去扯了扯情岫衣袖,想叫她別亂說話,誰知這時辛晴惡狠狠瞪了他一眼,驚得他又把手縮了回去。

「唔……」情岫扳著指頭回憶道︰「先是渡氣,嘴對嘴,還有舌頭也要伸出來,然後身體會發熱,就要月兌衣裳……」

「夠了夠了。」辛晴扶額,揮揮手,「別說了,我听夠了。」

精心養育小丫頭十六載,最終最落入一個外來小子手中。辛晴如今便是這種感覺,憋屈苦悶,滿腔怨怒無處發泄。

左虓見勢不妙想逃,辛晴眼疾手快猛出一腳踢在他小腿上,一把反擰了胳膊又隨便扯根麻繩把他綁住,然後強迫他跪在了地上。

旁邊的柳逸雖然鎮定,可心中也並非不急不氣,只是他知曉如今氣急也無用,尋找解決辦法才是正事。

辛晴問他︰「相公你看怎麼辦?」

柳逸看了看一臉坦然的情岫,又看了看垂頭喪氣的左虓,反問︰「娘子你以為如何?」

「我?」辛晴冷哼一聲,抖抖鞭子,「我倒是恨不得殺了這小子,五馬分尸,碎尸萬段!只是咻咻肯定舍不得。」

情岫如老母雞護崽一般把左虓擋在身後,頗為戒備地望著辛晴,還不時用懇求的目光看看柳逸。

「唉……」柳逸無奈沉嘆,走去替左虓松開綁,「你跟我來。」

依然是河畔青柳裊裊,左虓站在柳逸跟前,窘迫地模了模鼻子。

雖說他也沒佔情岫實質上的便宜,可又模又親總是事實,這個他賴不了。他差點就忘了盡管這個地方與世隔絕,但與眾不同的始終只有情岫一人,其他人對世俗倫常還是懂的,亦看得很重。現在他壞了別人姑娘家的名節,此事恐怕很棘手。

「姓甚名誰,哪里人氏?年歲幾何?家中是做什麼的?為官還是經營生意?」

不等左虓主動開口認錯求饒,柳逸已經把好幾個問題扔了出來。

「晚輩姓左名虓,東晉人氏,今年冬月便二十了,家住京城。」左虓對儒雅的柳逸顯得較為恭敬,低頭拱手一一交代,「在下家中世代書香,如今靠著祖上留下的薄業過活,雖不富裕,也算小康之家,衣食無憂。」

「左?」柳逸听了微微皺眉,「東晉定遠侯左氏?」

左虓心間掠過一抹訝然,否認道︰「非也。只是姓氏相同罷了,不過若是認真算起宗族,倒也有點親戚關系。」他揚起臉似是炫耀地笑了笑。

柳逸見到左虓眼中的諂媚,有些不悅,卻沒在這個問題上過多追究,而是又問︰「家中還有何人?有無娶妻?」

「父母雙全,祖母也健在,未曾娶妻,不過……」左虓說道這里頓了頓,仿佛有些難于出口,「不過在下倒是自幼定了門親事,原本這次出門就是采辦成婚物件,不料卻在半路遇到劫匪,被搶光了銀子不說,還險遭滅口。」

柳逸打量著他,目光就像在審視一件尋常貨物一般,自言自語道︰「家世太差,相貌采未知,這品性的話……看樣子也沒多好,這實在——唉……」他微微搖頭,顯得很不滿意。

左虓見狀,詫異地模了模自己臉,心想自己雖不是什麼絕世美男,可好歹也算俊俏風流,上京的姑娘明里暗里喜歡他的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吧?還有他方才所言的家世比起山里人家已經算豪門大戶了,怎麼就被看不起了呢?

想不明白。實在是不明白。

不過也無須他想明白,柳逸已經打定了主意,不容置疑地說道︰「既然咻咻的初次是被你所佔,那你便跟了她罷,暫且在身邊伺候。待日後有了更為合適的男子再說。你家中所訂親事就此作罷,不得再提。」

柳逸話說一半停頓下來,似在思量糾結,片刻方才開口︰「罷了,咻咻初次收人也不能太隨便。我回去選個日子,你們便在這里成婚。」

他三言兩語就定了左虓終身,絲毫不給反駁機會。

左虓大驚,連忙推月兌︰「我、我說前輩,這樣不妥吧?您就這麼把她嫁給我是否太過草率了?畢竟我是從外面來的,不太知根知底……」

「無須知曉太多。」柳逸很豪氣地把手一揮,「不管你以前如何,跟了咻咻以後都要收斂心性,行事待人盡到本分。如果你逾越了規矩,令咻咻生氣,輕則趕你出門,重則要你人頭落地,听明白了?」

「听、听明白了……」左虓想起厲害的鞭子,緊張咽了口唾沫,不敢再有異議,他小心翼翼地問︰「前輩,您的意思是……要我入贅?」

「並非入贅,只是暫且收你進門。」柳逸輕描淡寫地說著,伸手扯下一截柳條把玩,「以你的出身當咻咻正經夫君是不可能的,所以也不會給你名分,你的地位……約莫和通房丫頭差不多。」

通房丫頭?!

左虓這回是真的震驚到了,從來只听過男人收通房丫頭,怎麼在這里他倒成暖床的小妾了?

柳逸見他表情,以為他心有不甘,語重心長地拍拍他肩頭,道︰「你也別就此氣餒,只要你好好待咻咻,日後未必沒有高升的機會。咻咻是個念舊情的人,她不會虧待你的。」

左虓︰「……」

婚事匆匆定下,當晚柳逸便寫了喜帖,翌日他親自帶著情岫送去給村里各戶人家。鄰里知曉後紛紛道喜,皆來主動幫忙。

由始至終左虓都沒有機會說一個「不」字,眼見婚期逼近,此事毫無轉圜余地。他三番兩次想逃,卻不敵辛晴厲害的鞭子,弄得身上舊傷未愈,又添新痕。

渾渾噩噩中,成親的日子終于到了。

初如春筍露織妖,拆似式蓮白羽搖。牆外玉蘭開得正好,色新如玉,仙蕊香妙。左虓一襲紅衣,本是芝蘭玉樹,如今更添俊俏,他坐在喜房婚床上,托著腮生悶氣。

掉下來就罷了,出不去也罷了,就算要和那傻姑娘成親他也認了,可現在是什麼理兒?他一個大男人像新媳婦般被關在屋里,正兒八經的新娘子卻出去招呼賓客!簡直是違逆倫常,本末倒置!

越想越氣,起早便水米未進,現在是饑腸轆轆。左虓起身,走到桌邊抓起歡喜圓饃就塞進嘴里,順便還倒了幾杯酒喝。

酒足飯飽,左虓有些頭暈,索性又回了喜床,扯過百子喜被蓋住腦袋,蒙頭大睡。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的喧鬧聲漸漸散去,喜房的門咯吱一聲被推開,同樣一身紅衣的情岫走了進來。

緋色唇邊揚著一抹淺笑,媚眼輕挑回顧風流裊裊。她長相本就屬于艷媚一類,穿著素色衣裳還好些,一旦襯著紅粉紫妍,便如媚狐般妖嬈。

情岫雪腮微紅,進房關門環視一周,目光黏在了婚床喜被之上。

她躡手躡腳走近,悄悄掀開被角,輕聲喚道︰「九虎?九虎?你睡著了麼?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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