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婉蘭的心思衛昇如何不知曉?但他即便心知肚明又能如何?難道要去阻攔左紀兩家的婚事?
況且這是襄王無心,神女有意而已。他衛東瀾絕不可能因為一個女人放棄大業,而且還是一個不重要的女人。
不,即便是再重要的女人,也不可能阻擋他登峰的腳步。
若問衛昇對紀婉蘭是何感覺,他會說嫻靜淑美,溫婉可人。這樣的女子好是好,但不足以好到令他動心。東晉皇子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他的身邊從來就不缺大家閨秀小家碧玉,甚至胡姬艷妓也是有的。女人于他,只是一件擺設抑或一只寵物,或者再高級一點,一枚棋子。
紀婉蘭就是這樣一枚棋子。用她與左虓的聯姻,來保證禁軍十萬兵力的支撐。這場婚事,皇帝放心,紀家放心,他也放心。
她對他痴心一片又如何?他從未對她承諾什麼,甚至從未說過喜歡她。也許衛昇對紀婉蘭是有一些好感的,但利益大于一切,他步步籌謀下來,最終選擇把她配給左虓,而非納入己懷。
他們是何時相識的,衛昇已經記不清了。原以為紀婉蘭和左虓定親三載早已經死了心,未料她依然執著如此。冒著清譽盡毀的危險私下約他出來,還用的是她兄長紀玄微的名。
紀婉蘭含淚質問︰「你不喜歡我便罷了,為何要我嫁予他人?當我知曉這門婚事是你出面牽線,我心里……千刀萬剮莫過如此,生、不如死!」
「這三年你都躲著我,原先還能時不時見面問聲安好與否,現如今,瞧上一眼倒是奢望了……」
「東瀾,你不要這樣對我……就算不能嫁給你,我也不想嫁給別人,我寧願一世在庵堂吃齋清修,祈佛佑你平安長壽。」
「……」
紀婉蘭聲淚俱下,牽著衛昇衣袖乞求哀憐。衛昇表情無動于衷,只是默默牽開她的手,淡然開口︰「這門婚事乃陛下金口親定,斷無更改可能。紀小姐,你這番苦心應該用在世子身上,而非痴纏其他男子。」
「痴纏?」
紀婉蘭心寒至極,捏著自己衣襟道︰「是,我早就痴了,自十四歲見你的第一眼便痴了!我原以為你也是中意我的,未想……你胸中有雄韜偉略,卻吝于給我一席之地。你想要兄長手中禁軍之力,我一定助你達成心願,我什麼也願意為你做……東瀾,可我無法另嫁他人,左世子是個什麼名聲,想必你比我更清楚。難道你就忍心看我一生葬送在那麼個紈褲手里?」
「正是因為我清楚左虓的為人,才放心你嫁給他。」衛昇暗嘆一聲,耐著性子勸道︰「世子並非傳聞中那麼不堪,日久見人心,待你入門便知曉了,我沒有虧待于你。」
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