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之後,吳安平、杜立奎、關嶺東、陶玉山四人先踫了個頭,一是交待以後由小舅杜立奎掌管財權核銷賬目,二是商量一下職工宿舍和學校的建築規劃,建設工廠的土地也要提前預備下。
中間杜立奎提到一件事,這些若建在城里,靠著西峰商團百十來人槍,安全上基本還沒什麼問題,若是建在城外,地方倒是足夠寬敞了,可要有土匪、亂兵怎麼辦?還有,既然決定在西峰鎮興建工廠,是不是要和城里的商團打聲招呼,或者直接加入商團,官面上也好說話。
吳安平想了想,決定還是打聲招呼,只是加入商團則不必了。這所謂的西峰商團只是隴東鎮守使張兆鉀的搞攤派斂財的工具,加入其中不是相當于把肥羊送進狼嘴里?要知道,張兆鉀坐鎮平涼,控制隴東17縣,但肆意盤剝、坑商害民、橫行鄉里,百姓苦不堪言,正給他起了一個「張狼」的大號。
至于安全方面的考慮,靠誰也不如靠自己,一旦時機成熟,吳安平就準備成立護衛隊,到時候誰依靠誰還說不定。不過名目張膽在西峰鎮搞這種準軍事力量,很容易惹來麻煩,特別剛開始力量還小的時候,稍一不慎就是翻覆之局,所以還需要找一個隱秘的基地暗中壯大力量。
接著,四人出城去了杜立奎買得那塊荒地。
這塊地離城稍微遠些,有十多里,面積四十多畝,周圍林木稀疏,是大片的荒野。
吳安平看後搖搖頭道︰「地方有些偏,離城太遠,日常往來采買物資百貨會不方便。不過也不是沒好處,這里荒地這麼多,隨我們怎麼圈怎麼建都行,到時候我們把附屬的商業區建好,連西峰城都不用去了。」
杜立奎臉皮有些發紅,解釋道︰「鎮周邊的地一是賣得人少,二是價格太高,我看這里離大路也不算遠,就稀里糊涂定下來了。」
吳安平沉吟著道︰「還是不錯的。畢竟我們的攤子會鋪很大,要是離城太近聲勢太大免不了惹人注目,這里僻靜不沾是非,對我們發展更有利些。嗯,只是四十畝地還是太少,陸續還要買些,最起碼得到一萬畝,這里將來會成為我們的工業基地和教育基地。」
杜立奎咂舌道︰「一萬畝?」關嶺東和陶玉山也是面面相覷不敢相信。
吳安平不去管小舅,他干脆對關嶺東、陶玉山明白說道︰「我知道你們還不能完全信任我,這沒有什麼,我們剛認識沒幾天,還缺乏了解,不過我希望你們能拿出專業的精神認真對待接下來的工作,用不了多久,你們就會發現我所說的正在慢慢變成現實的。」
兩人唯唯諾諾,心中並不深信,不過就算沖著大洋,也要使出渾身解數讓老板滿意才是。
吳安平也不奢望一句話就能產生什麼效果,行動永遠比語言更有利,相信過不了多長時間,等後面的計劃完全啟動,兩人就會信服的。
吳安平決定這四十畝地先用來建造一些聯排的二層小樓作為居住區,就由陶玉山負責的西峰建築工程公司負責規劃籌建,也算是先練練手,關嶺東和小舅杜立奎先跟著幫忙準備物資、協調人力。辦學的事可以先在吳家進行,招幾十個人先教著,回頭居住區建完就會開始建造學校和工廠,那時候環境就好多了。地還要多買,反正這里有得是荒地,先預備下再說。
說實話,他其實就是個甩手掌櫃,只把意思說到,隨關嶺東、陶玉山和小舅怎麼干都行他不參與,當然真插手反而是拖後腿了,他更沒有經驗。好在幾個人能力不差,雖然面孔發苦,還是應承了下來。
要建樓只憑五十人顯然不行,還需要從鎮上招一些泥水匠和小工,錢給的足些不怕招不來人,這樣居住區建好後,一個真正的建築公司也就拉了起來。不過建築材料準備起來要麻煩些,磚瓦木料當地就能買到,水泥和一些建築鋼材就得從西安運了。
吳安平嘆口氣道︰「可以讓鎮上的商隊幫忙從西安采購,另外,我們要在附近找找,看什麼地方適合建造水泥廠,以後我們用得會更多,嗯,關大哥,這事情就交給你了,算是北方工業公司的第一個項目吧。鋼材的事我也會再想想辦法的。」
又對小舅杜立奎道︰「小舅,大家的伙食要安排好,細糧管飽,每天一頓肉,現在正是打基礎的時候,這麼辛苦,我們在吃得方面更不能虧待。」杜立奎點頭表示答應。
回到鎮上,關嶺東、陶玉山和杜立奎都忙活起來,吳安平已經跟大家打好招呼,說要離開一段時間,慢騰騰出了城走了老遠,在一片林木稀疏的土坡下記錄下道標,啟動引擎去了西安。吳家西廂房的道標已經抹去,以後回西峰的著陸點就設在這里了,這里周圍一片荒蕪足夠隱秘,適合出入以及轉運物資。
本來吳安平是想直接去2010年的,但是將西峰這邊預計的花費一算,二十多萬大洋雖多,要真買一萬畝荒地也得花個大幾萬,居住區這邊也得大幾萬,剩下的錢根本不夠建造學校和工廠。這還沒算上每月幾千大洋的幾十個人的工資,所以,還得繼續弄錢。
不過吳安平並沒有打算繼續在西安賣表,一下子八百多塊懷表出現在市面,需要消化一定時間。他把目光投向了其他城市,例如京津、武漢、廣州、上海、南京、青島等,這些城市更繁榮些,是更大的市場。
他先去了鄭州,同樣買了宅院,設置了道標,又回到2010時空賣大洋買表,將藏品市場的仿古懷表甚至老式機械腕表采買一空,整整一萬兩千多支,裝了十個大箱子,找車運到了那個地下停車場。
這在藏品市場引發了極大的轟動,所有商家都在談論這個瘋狂的買表人。畢竟這些表既不是正品也不是古董,就是一些各地的山寨加工廠仿制的,就是讓人圖個新鮮而已,雖說功能還可以,精度卻還比不上正規廠家最便宜的現代表,這玩意兒買一大堆能有什麼用?慢慢賣?別開玩笑,這得賣到何年何月。當古董騙人?更別開玩笑,能上這種當的傻子還沒生出來呢。
這次大采購還在藏品市場引發了另外變化,突然數以千計的袁大頭一下砸出來,使得這種藏品的價格出現了小幅下滑,由原來的750元一枚,降到了630元一枚。那些做金銀幣藏品買賣的老板也是驚詫莫名,那小子不會是刨了民國哪個土財主的墳吧?
吳安平見停車場沒人,便啟動引擎連箱帶人回到了1925年的鄭州。當然鄭州怎麼也不可能消化一萬多支表,不過有時空道標,可以作為倉庫使用。
整理箱子的時候,他發現地上多一層土皮,仔細看看,卻是在2010年常見的那種水泥地面,差不多有一厘米厚,更鋪在雜物房十個大木頭箱子下面。回憶一下,他立刻知道,這次時空轉移,竟然將地下停車場的水泥地面給帶了一塊過來,想必這時候那里正多了一塊補丁。
吳安平若有所思來到院中,將時空力場放出一個立方大小,只見一團不是很規則的閃著藍色光暈的正方體出現在眼前。他將注意力集中到地面下一米的位置,然後啟動了引擎,果然如預料般,地上出現了一個土坑,又馬上回到雜物房,里面也多了一堆泥土。
D-7引擎果然另有玄機,你若將注意力集中到力場中的物體上,那麼物體轉移,但如果你要是心中已存在一定的空間體積,那麼這個空間體積內的東西都會一起轉移。當時在地下停車場,十個箱子堆積在一起,他就是直接將注意力集中到了那堆箱子的體積上,才因為估計不準確連地皮也帶了回來。當然要真非常準確,或許他還不會發現這一點。
吳安平又做了其他實驗,發現只要不超過200立方左右的體積,他都能將力場置于身體外部五到十米遠處,而注意力集中到一個立方的空間體積時,最遠可將力場投射到身體外三十米遠的位置。
不過這似乎也沒什麼新用處,嗯,或許挖洞和偷竊會變得十分容易。吳安平撇撇嘴,很無辜的想,說不定什麼時候會派上用場。猛地心中又是一驚,要是將一端道標設置在險地,那麼殺起人來倒真是神不知鬼不覺了,吳安平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第二天吳安平在鄭州出手懷表三百余塊,機械腕表一百余塊,套回大洋十五萬。這比他預想的多了些,因為機械腕表比懷表更受歡迎,價格也高了兩成。此後三天陸續出貨,總共賣出懷表腕表一千六百多塊,套現八十多萬大洋。
不是沒人懷疑,也不是沒人見財起意,但吳安平很機靈,又有時空引擎在手,一轉眼就會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們根本無法找到吳安平的住處,也堵不住他。
鄭州完畢,吳安平轉道濟南,也是買房賣表那套程序,然後是青島,再然後由青島坐船直達天津,然後北京。在北京時,懷表和腕表終于全都賣空,盤點一下自離開西峰到北京的這二十多天,吳安平赫然發現,自己不但多了五處房產,現金和存在幾個銀行的款項加起來,合大洋竟達到了驚人四百五十萬之巨。
引擎中本時空的道標也記錄滿額,分別是西峰鎮城外、西安、鄭州、濟南、青島、天津,正好六個,再要記錄新的道標,就要將有些抹去才能進行了。
巨大的利潤讓他想將這種行動繼續下去,太原、上海、武漢、廣州這些大城市不說,連一些中小城市他都覺得不應該放過,但考慮到與于坤分開已經近兩月,再者還要另找貨源,才生生按捺住這種心思,不過已經下定決心以後要將這買賣搞起來,將2010年的山寨表賣到全中國甚至全世界。
關嶺工業公司以後可以辦這個事,雖然現在還沒譜,但下次他再回西峰應該就可以進行了。現在還是先回2010年見于坤為好,估計這時候,那家伙已經對自己再出現不抱任何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