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離開這里!」殷飛見勢不妙,一把拽住村長胳膊,拔腿就往上跑,剛剛跑出幾步,只覺一股極強的吸力將他們向後拖去,根本就走不月兌。
識時務,這是殷飛的優良品質,見實在走不月兌了,干脆不再強行逃走,免得將那莫名其妙的東西惹怒,再給他們下些什麼煞手,那可就得不嘗試了。
想通這點之後,殷某人干脆轉過身去,帶著還沒反應過來的村長返回原地,隔著那圓球說道︰「我說里面那位前輩,晚輩們回來了,您若是有什麼吩咐的話只管說,晚輩們盡力去給您辦。」
話音剛落,就見那圓球的表面出 嚓一聲,裂出一道手掌長短的紋路,隨即這倒紋路便以極快的度向周圍蔓延,不過一眨眼的工夫,剛剛看起來還堅固無匹的圓球,已經完全剝落開來,露出里面那個赤著上身的大漢。
老天爺,這是跟誰打的,怎麼能傷成這樣?殷飛看著那大漢身上遍布的傷痕和血污,不禁有些咋舌。他還是經歷過幾場生死大戰,算是見過血的人,村長卻是頭一次看到如此血腥的場面,冷汗頓時冒了出來,卻還是關切的問道︰「前輩身上受了重傷,不如先和晚輩們去村里休息一下,晚輩那里有上好的傷藥。」
「紫冥葵手抓的,毒性入骨,已經治不好了,估計再有一時三刻便了賬。」那大漢壓著嗓子說道,語氣卻是無比輕松,似乎根本不是在談論自己的傷勢和生死,反倒是在說著一件和自家不相干的事情,說過之後,他慢慢轉過身去,向著飛來的那個方向跪下,將手中那團錦緞高高舉過頭頂,神情虔誠恭謹,原本因為傷勢而有些灰暗的臉色,也多少有了些光澤,大笑道︰「得蒙上蒼垂憐,蒙崇總算挨到了地方,不負老主公所托,這廂給老主公叩頭了!」
向著那不知身在何處的老主公磕了三個頭,叫做蒙崇的大漢轉過身來,根本無視修為更高的殷飛,直接對村長道︰「這里可是浮雲界牛葫蘆村?」
村長趕緊應道︰「這里正是牛葫蘆村,隸屬浮雲界東南大蒼山的古桐縣,在下是本村村長馬梧風!」
「是就好,是就好,咱一向不大認路,這趟又是被人追的像狗一樣,就怕認錯了方向,白白搭上一條性命!」那大漢裂開大嘴笑道︰「咱來問你,你這村子里可有個勞什子石碑?大概就跟咱剛剛那石球差不多高矮的?」
「石碑?」村長本以為那蒙崇會有什麼艱難險阻之類的要求,誰知道竟然會問起這個,石碑本村倒是有一塊,可那只不過是幾個大戶集資書寫自己功績的東西,能和這位一看就不是凡人的大漢扯上什麼關系?
不過疑問歸疑問,事情還是要辦的,既然人家問起,村中又確有此物,那就帶著去好了。村長頭前引路,帶著蒙崇上得坡來,一路前往村口的石碑,殷飛雖然有些奇怪那大漢對他的無視,但還是一起跟了過去,想要看個究竟。
那蒙崇雖然受傷,腳程卻依舊很快,或許就像他自己說的,知道已經時日無多,這才不管不顧的拼命前行,倒把村長和殷飛幾次落在後面,最後干脆一手抱著錦緞,另一只手將二人拽起,撒開大步流星趕月似的沖了過去。
沖到石碑前方,那蒙崇兩只牛眼頓時閃出亮光來,驚喜道︰「南宮大人果然是鬼斧神工,竟能將靈氣存在這里面,難怪那些家伙找了那麼久都找不到,這趟總算是沒有白跑,殷家有後了!」
听說殷家有後,殷飛心中頓時一突,想要問些什麼時,卻見那大漢將手中的錦緞一層層的撥開,那股小心翼翼的勁頭,配上那粗壯有力的大手,顯得略有些滑稽,可殷飛卻是笑不出來,因為錦緞撥開之後,里面卻是個看起來幾個月大,光著身子的小男孩。
小男孩沒什麼稀奇,稀奇的是那孩子胸口的菱形紋身,竟然與他胸口上的一模一樣,聯想起自己應該就是在這段日子里被村長收養,難不成這孩子就是當年的他?可那蒙崇又是誰,最終去了什麼地方?為什麼將自己送來之後,這麼多年卻從來沒有看過自己?若是自己有他這種大能修士作為導師,現在又豈止是個煉氣六層的修為。
還有剛剛他說殷家有後,之前也說過什麼老主公,難不成自己的生身父母是這蒙崇的主人?確切的說是來自上界的大修士。父母為何要將自己托付給此人,讓他將只有這般大小的自己帶來浮雲界,來找什麼大戶們留下的石碑,父母此刻又在何處,為什麼這麼多年不來找自己?
無數的疑問瞬間充斥了殷飛的心頭,讓他有一種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實情的沖動,他忽然想了起來,當初在十方大陣的時候,自己也是陷入了類似回夢仙游的陣法中,當時看到一條大漢抱著個東西在前方猛跑,身後不知有多少兵馬追趕,難不成那大漢就是蒙崇?懷中抱著的就是自己,只是比眼前的場景還要提前,怕是剛剛殺出來的時候。
之前蒙崇根本就不搭理自己,只顧著和村長說話,走的時候甚至看都不看一眼,難不成因為他抱著幼年時的自己,現在的自己在他眼中根本就是透明的?否則真的很難解釋這種毫無理由的無禮行為。
種種跡象表明這件事很可能是真的,因為大漢走向石碑的時候經過殷飛身邊毫無反應,似乎當他是個空氣一般,殷飛正想去和村長聊聊這事,卻听村長說道︰「說來也怪,剛剛那位修士老爺去了哪里?怎麼一轉眼便看不見人了?」
「什麼修士老爺?」蒙崇頭也不回的問道。
「就是剛剛那位老爺啊,可是煉氣六層的高手呢。」村長語氣有些急促,四處找了一圈,卻似乎不得其果,只得臉色泱泱的回轉。
我就在你身邊啊,怎麼連你也看不到了?殷某人欲哭無淚,本來還打算看看能不能幫些忙,現在倒是完全省心了,人家兩個人眼中現在只有那個幾個月大的他,根本就看不到這個成年後的自己。a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