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九章可疑之人
東門敖修為很是不錯,膽識也是頗佳,不然也不可能被殷飛看得上眼,列為座下四大將之一,可是這位小爺自從進了東梁山,卻一直都顯得有些魂不守舍,不但平日里的機靈勁兒全沒了,就連那足可包天的膽量也是不翼而飛,哪怕讓他幫殷飛看個風色,舉止之間也是呆若木雞,說白了還是修為不夠所致。
這東梁山確實是有些古怪,古怪到殷飛這等修為都不敢有半點大意,而且至今沒有尋到破解之法,只得將陣勢的規律記錄下來,誰知道剛剛記錄到一小部分,陣勢便不知為何被發動了,而且氣勢凌人,突然出現的石柱子上刮起山風,隨即被化為銳利的刀刃,向著他倆席卷而來。殷飛本來就心存警惕,此時更是不敢大意,忙舍了那些陣圖記錄,徑直朝著東門敖沖去,一把將其抓了起來,喝道︰「還不快走,留在這里等死嗎?」
他這一生斷喝,東門敖才從那種昏沉的狀態中醒轉過來,只見四面八方全是鬼哭狼嚎的利刃,讓他躲無可躲,好在殷飛及時沖了過來,將他從利刃堆中拽了出去,才算是幸免于難。
可雖然避開了第一波,但這攻擊卻似乎是無窮無盡的,又是一陣大風刮過,柱子上再次放出利刃來,這次的數量要比之前大得多,還伴隨著高速旋轉的旋風刀,東門敖躲閃不及,當即被刀刃劃中,背上腿上全是傷口,動作頓時緩了下來。殷飛見勢不妙,雙手猛地一開,渾厚的法力突然爆發出來,將蜂擁而至的利刃撞開,將東門敖扛在肩上,再也顧不得什麼偵察情況,立刻從東梁山中撤了出去。
回到大營的時候,手下眾人均是大驚失色,因為在他們看來,殷飛還沒有辦不成的事情,可看看現在的情形,東門敖身上十幾處傷,殷飛雖然完好無損,但也是灰頭土臉的,這幅尊榮顯然不像是事情十分順利的模樣,八成是吃了什麼暗虧。
見大伙兒都在,東門敖的傷勢也不太急,便讓門口的衛兵嚴密把守,和將官們說起這次探營的始末來,當他說到那陣勢的古怪之處,便是之前最不當回事的虎萌也覺得有些得慌,尤其是東門敖將自己的親身經歷講了出來,那種心理上的巨大恐慌讓將官們格外重視,因為這些東西都和他們息息相關。
畢竟有高深修為,能夠在那里如履平地、保證自己不會被傷到的只有殷飛一個,他們這些人修為最多也就和東門敖差相仿佛,大部分還不如他,眼見這將官中的最強者鬧了一身傷回來,他們哪里還能不引起重視,知道這風羽陣肯定是不能強攻的,不然天知道要造成多大損失,比如要找到規律智取才能破陣。
可說起究竟如何找到規律破陣,眾人也沒什麼好辦法,或者說干脆就拿不出辦法,殷飛那個小本子上記錄的要點,連陣法的十分之一都不到,憑這些東西根本無法有效了解這風羽陣的具體走向。
東門敖慚愧的說道︰「是屬下拖累大人了,屬下無能,請大人責罰!」
「沒什麼好責罰的,這事情又不怪你,也是我當初估計不足,對自己看得太高了,覺得沒什麼陣勢能夠攔得住我,從我這里便輕敵了。」殷飛擺擺手表示並不介意,隨即笑道︰「何況就是你不去,我也沒什麼好辦法了,就算是不救你,那陣勢一旦動起來便是萬刃齊發,我最多保證自己不被傷到,但想要繼續勘測地貌規律,卻是也不能夠,現在看起來,怕是要找到那些柱子啟動的時間,你當時沒有踫過什麼東西吧?」
「應該是沒有吧?」東門敖不太確定的說,隨即努力回憶半天,斬釘截鐵的說道︰「確實是沒有,屬下只是站在原地張望,若是之前又踫到什麼的話,只怕陣勢早就已經發動了。」
「那就是了,既然你我都沒有踫到東西,說明那柱子是自己動的,可能是為了防止敵人來這里偷營或者探路,所以才設置的一個自動裝置,每隔一段時間便啟動一次。」殷飛一邊說著,一邊用所見所聞印證自己的觀點︰「那風羽陣太過神奇,我看山上連個巡哨的都沒有,說明他們雖然能夠控制著陣勢,而且基本上能夠保證不會傷到自己人,但是卻還有些不放心,以至于山上五千多人很少出來巡視,全靠這些柱子來示警,或者干脆對來敵進攻。」
東門敖點點頭道︰「屬下贊同,那大人打算怎麼做,還要再去嗎?」
「對,還要去,不過這次就不能帶你們了,我一個人過去,遇到危險也能及時撤回來,先要模清楚這柱子出現的規律和時間,制定出一份詳細的表格來,然後再按照這個規律入陣,把陣法的其他規律都模出來,我就不信找不到破陣的方法!」說起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殷飛語氣中帶著強大的自信心,他本來就精于此道,時至今日,就連令狐彥在這方面都未必是他的對手了,如今被一個莫名其妙的陣法攔在這里,將近四萬大軍不能動彈,讓他感到無比憋氣的同時,也在琢磨著如何將其破去,好再一次展示自己在陣法界的超然地位。
「甭管是誰,跟小爺斗你還女敕了點兒!」殷飛走出大帳,對著天空放下句狠話,便找了塊清淨地方,開始研究起他拿回來的那一部分法陣圖。
雖然拿回來的東西並不完整,但殷飛浸潤此道已久,還是能從上面看出不少東西,這風羽陣似乎就是個類似正反漩渦的陣勢,將正反兩種漩渦產生的摩擦力中合起來,衍生出一種世間本不該有的力量,之後將這種力量化為刀刃,向來敵進行攻擊。只不過就殷飛的想法來看,似乎並不應該只有這種攻擊手段,他曾經也研究過正反漩渦這種東西,知道如果將那種摩擦力提煉出來,產生的威力應該有多大,之前遇到過的刀刃和旋風刀雖然厲害,但是似乎還沒有達到這種力量的底線,這才是他最為發愁的部分。
不過光是發愁也沒有辦法,想要知道對方究竟還有什麼殺手 ,還是要到陣勢中多走幾趟才行,好在他修為夠高,只要自己不上去找死,風羽陣應該拿他這種級別的修士沒有辦法。
接下來的幾天,殷飛便每天晚上都到東梁山中去溜達,第二天回來之後,他就知道那天升起來的柱子的確是自動的,因為他第二天圈了一大塊地方,走馬觀花的看了一遍,發現了其中的規律。所有地勢險要的地方都毫無問題,但往往是那些看起來一片坦途,也沒什麼天險的地方,都會有幾個圓形的墩子,下面就是那些可這花紋的柱子。
而這些柱子出現的時間也很有規律,都是一圈一圈的,最底下那層出現的頻率較慢,越往上走柱子升降的速度就會越快,當他來到半山腰的時候,幾乎記錄不到半刻鐘,就要換一個地方先等著,等那柱子出現完之後再回去。
等到了第三天的時候,他潛伏到了山頂,見五千多人的帳篷、以及秦英的將旗幾乎全部扎在這里,便知道這些人怕是日常生活也都在山頂解決了,很少到其他地方晃悠,只要妖族軍隊不進攻,這里的守衛就全靠風羽陣來解決,只有被攻擊的時候人才會下去操作法陣。這一方面自然說明了風羽陣的厲害,另外一方面卻也說明山上的人族修士也不熟悉這陣法,雖然已經學會了操作,但怕是不少東西還都不懂,能少接觸就少接觸。
這只能說明兩件事,要麼這陣法還在試驗階段,不能太過信任,要麼就是這布置陣法的人本身就不被信任,人家不過是看看你的東西而已,若是可以才會大規模推廣,或者是有些什麼別的好處。
殷飛想了半天,覺得第一條不太站得住腳,這東梁山地理位置不算太重要,但也不是沒有價值,人族修士怕是也不會有人覺得,前面的八處關隘能夠擋得住妖族,只要戰端一開,被攻陷只不過是個時間早晚的問題。只要八處關隘被攻陷了,到時候東梁山的地位立刻就會提升,成為比較重要的山頭,因為這里可以讓過來的妖族大軍不敢放膽前行,為後面的防御和支援提供寶貴時間,作用還是很大的。
也正是因為如此,一個還在試驗階段的法陣,根本不可能被擺放在這里,尤其有了這法陣之後,人族修士們似乎還不能任意穿行了,至少他們不願意接觸太多,這完全就得不償失,所以試驗階段的可能性不大,應該是已經完全成熟的東西了。
那麼只有一點,就是法陣的設計者不被人族的元老會所信任,但這里面就又有一個很大的問題了,現在可是兩大族群開戰,而長空界也就只有這兩個族群有實力制作法陣,其中妖族還不太擅長,能夠玩出這種級別花活的勢必要是個人族,可這里有元老會模不準脈門的人族修士嗎?反正殷飛覺得不太可能,因為這完全可以用妖族來作類比,妖族那邊有誰是妖皇和令狐彥他們模不準的人?絕對不可能有。
若是真的模不準,根本就不可能給他這個機會,甚至可能早就被殺掉了,哪里還能讓他在這種要沖之地設置法陣,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元老會認可此人的實力,但對陣法將信將疑,又礙于身份不好意思拒絕,便拿出個山頭來讓他試試看,若是行的話再說,若是不行的話,再讓那人卷鋪蓋滾蛋也就有充足的借口了。
這種人長空界不可能有,也不大可能從飛升界下來,那些老怪才沒興趣參與這種事情呢,那麼答案就只有一個,那人八成是從合源界來的,而且地位不低,至少人族的元老會不能明著拒絕人家。
從合源界來的人?這個念頭一出現,便再也無法從殷飛的腦海中挪開了,他忽然發現這很有可能,合源界早已經不是當初那種封閉狀態,雖然說依然禁止外人進入,但零零星星的會有人出來,這些事情他也都是听蘇烈等人說起的。看起來合源界是打算將手伸到長空界來了,而且很有可能事通天教的人,因為現階段只有他們有這個實力,其他那些大家族們還都在自保狀態,沒精力去管什麼長空界的事情。
「不過通天教在還沒有平定合源界之前,怎麼有精力跑到長空界來?難道合源界已經被他們統一了?」這個念頭一出現,殷飛腦海中頓時嗡的一聲,其實之前他所估計的形勢也不比這好多少,但合源界只要還沒統一,他報仇的機會就會更大一些,若真的是鐵板一塊了,就像當年的萬壽界一樣,那還真是狗咬刺蝟沒出下嘴了,都不說別的,他想進去都沒那麼容易。
想到這里,他不再猶豫,化作一道流光從營帳周圍刮了一圈,離開的時候,手中已經帶了一個從熟睡中被驚醒的修士,他掐著那修士的脖子,將其帶到一處黑暗僻靜之所,順便把臉變成了猙獰厲鬼狀,凶神惡煞的問道︰「姓名,職務!不想要命你就喊!」
「小,小人不敢喊,小人叫做範常,是這里守山的校尉,大王有話盡管問!」那修士明顯是個識時務的,發覺自己的修為在對方面前不值一提,性命與螻蟻無異之後,很痛快的選擇了配合,順便把殷飛提升為大王。
殷飛滿意的點點頭道︰「我來問你,那人究竟是誰?」
「大王說的是哪個人?」
「就是那個布置風羽陣的家伙。」
「小的也不認識,似乎是位新來的大修士,不但法力高強,而且精于布陣。」範常小聲說道︰「不過元老會那邊听說是不大喜歡他,只叫他在我們東梁山上弄個法陣,先試試效果如何,別的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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