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是特別的不耐煩吧!我可沒忘記那天我在他面前被他的瞬間展現的美色震撼了一下以至于看著他看久了點,我不過就看久了一點點,他就一副我很礙眼他很忙沒空搭理我的嫌棄表情。
真是的!我就那麼不招人待見嗎!
我轉眼又和許清池喝了幾杯,有點暈乎乎的,但還是認出了舞池里一張滿是汗水的漂亮小臉蛋,我捅捅許清池︰「認識那妞嗎」?
那不就是在女廁所被虞仲之擄走的那個倒霉蛋。
許清池掃了一眼就點頭︰「估計這里每個男的都認識吧!虞家的不良少女!哦,就是虞仲之的妹妹」。
「虞家還有這人物」?我咋舌。看虞仲之就知道其家教甚嚴,沒理由他妹妹就無法無天日日泡夜店啊。
許清池笑了︰「估計是高中生的叛逆期吧;要不是虞家名聲在外,這小姑娘早就被生吞活剝了」。
我也笑了,想到初次見虞仲之的時候他臉色就很不好,應該也是被妹妹給煩的吧;那時我還以為虞仲之沒人性到染指未成年少女呢,現在想想,他應該很疼這個妹妹吧。居然由得我三番兩次拿這件事取笑他也不解釋。
他很維護妹妹的聲譽。
我忽而想到那天我被他朋友開玩笑誤會是仲之的女朋友,他一一認真解釋的樣子。懂得維護女人的聲譽,這樣的公子哥很少見了。
我笑著沒忍住給虞仲之寫了條信息︰虞叔叔,女孩子喝醉的話是不是很危險。
按發送。
然後跟酒保再點一杯雞尾酒慢慢淺酌。
很快,引人注目的虞仲之就出現了,我眯起眼笑著看他里里外外被圍了好幾層,甚至有幾只妖精爬到他背上為非作歹;只是這男的比唐長老還不懂得憐花惜玉,只見他皺起眉頭,稍一用力,身上的妖精就撲通撲通落了一地。
我在邊上摟著許清池看得哈哈直笑,虞仲之遠遠看到我板著臉朝我走過來。
許清池在我耳邊咬耳朵︰「這就是你的那位虞叔叔」?
「呸!用詞不當!不是我的那位!是遠得從撒哈拉來的那位」!說完我們捂著肚子又笑起來。
「阿歡,我覺得虞叔叔長得比安宸歌有男人味多了」。
「呸!瞎了你狗眼!哪壺不開提哪壺」!我不笑了,狠狠揍他一拳,覺得不解氣,又狠狠拍了一掌。
許清池就裝死哎喲哎喲叫起來,見到虞仲之走近像見到親娘般哭訴︰「虞叔叔來了正好,你看阿歡又欺負我」。
「許清池!你要不要臉」!我瞪他,虞叔叔也是他能叫的?!
「阿歡,咱的關系還分得清嗎?虞叔叔才不介意呢」!說完他頂著張無害的陽光笑臉討好地看向虞仲之。
可惜人家不甩他!也是,想當初我坐殷勤右奉承的都換不來他一記好臉色;你看你看,他現在那張臉冷得真是….我全身抖了一下,立馬裝乖賣萌嬌滴滴喚一聲︰「虞叔叔好」。虞仲之不發一言地看著我,表情跟平日嫌棄我的時候沒多大區別,但我就是知道他在生氣,我想他一定是在氣我給他發的信息,我立刻給他指了指舞池里他妹妹的身影以表明我沒有欺騙之心。
他在我和許清池身上來回掃過一圈,才轉身走進群魔中心將他的羔羊妹妹揪出來;我和許清池相視一眼,不明所以的眨眨眼。
「阿歡,虞叔叔不說話的樣子真酷」!許清池訕訕地打破沉默,估計也在思索為什麼一腔熱情換來冷颼颼的冰天雪地。
我拍拍他肩膀,一副過來人的口氣安慰他︰「小子!我好酒好肉伺候都沒搞定他,你怎麼可能就憑三言兩語就搞定他」?!
再看過去已不見虞仲之,口袋震動一下收到他的短信,兩字︰出來。
我花了一分鐘猜測他這簡短直白的兩字包含的情緒波動,最後分析得出我好心給他打小報告他一定不會虧待我的結論,跟許清池擺擺手就奔出酒吧。
遠遠的就見到小姑娘生氣勃勃的跟虞仲之對著干,那囂張的眼神,那尖尖的下巴在虞仲之駭人的眼神殺氣下硬是沒當一回事,充分體現了青春期的孩子為什麼叫做初生之犢不畏虎;我在邊上看了幾分鐘,悟出這位小姑娘不是普通人物,于是懷著敬畏的心情屁顛屁顛上去準備打招呼。
誰知小姑娘看到我的出現,驀地來了一句︰「哥你管你自己談戀愛就好!干嘛多管閑事管到我頭上」!
我一個沒忍住,當場打了幾個噴嚏;還沒來得及挽救名聲,就听到虞仲之板著臉教訓︰「大人的事情你別管」!
我連連點頭!就是!小丫頭亂說話!
「我都十八歲了!也是大人了!也可以談戀愛了!少把我當小孩子」!
嗯!我點頭,合法年齡來說,這話沒錯。
「如果你夠懂事的話就不會荒廢學業,夜夜泡酒吧跟不三不四的人來往」。
嗯嗯!我點頭,虞仲之說得對,這是不對的行為。
「什麼叫不三不四!不要用你的眼光來評判我的朋友!這樣以偏概全的說法難道不幼稚嗎」?!
嗯嗯!我點頭,小姑娘說得也對,這是不對的行為。
「如果要大人信任就請你做出讓人信任的行為,你看你身上穿的!像話嗎」?!
嗯嗯,我點頭,這穿著是不好,第一品味不夠,第二易招。
「哥你講不講理!來酒吧玩不穿這樣難道穿校服嗎」?!
嗯嗯,我點頭,出來玩就要有出來玩的樣子。
「還知道自己是穿校服的人!那就給我乖乖學習,不要學些下三爛的習慣」!
嗯嗯,我點頭,青春期的孩子容易被帶壞,得防範!
「喝酒跳舞就是下三爛?!她不是也去嗎!她還跟旁邊男的摟摟抱抱呢!你怎麼不管教你女朋友」?!小姑娘愣不防指著目瞪口呆的我。虞仲之掃了我一眼,臉色鐵青︰「大人的事情你別管!最後說一次!上車」!
「……….」!
………
我十分無力在一旁被人辱了清白沒了名聲,好不容易等到他們的戰火暫歇,我立馬聲明︰「這位姑娘,按照輩分我該叫你一聲小姑才對,所以,我不是你哥的女朋友」。真是的!這死丫頭怎麼比許寧寧還嗆!明明我年齡比她大!
小姑娘詫異地看了我一眼,一雙大眼楮在我和虞仲之身上咕嚕咕嚕轉兩圈,撇撇嘴暗罵一句︰無聊。完了鑽進後座睡起大覺來了。
我嘴角哆嗦一下,吵完就睡,這小姑子也太缺心眼了!
「你以後別老喝酒」。虞仲之看著我臉色緊繃,眉頭皺得死死的。
「你管好你妹就夠了」!嘿,還管人管上癮了!別以為我口頭叫他一聲叔叔就真當回事敢拿輩分來壓我!看我不瞪死你瞪死你!
或許是我眼神殺氣太重,他語氣放軟了,只說︰「我是不希望你搞砸我們的合作案」。
「放心!我沒那麼笨」!我嘀咕著爬上車。
虞仲之沒說話,看了我一會,似是在考量我這句話的可信度;見我沒再理他,也就沉默著開車。只是一路上我就沒見他眉頭松開過。
直到回到家,睡在床上快睡著的時候我才迷糊分析出他這一路皺眉有苦說不出的憂愁是為何事----虞仲之後悔了吧!被人誤會咱關系你抑郁了吧!誰叫你終結我無所事事的流放生涯的,報應來了吧!!
從這天後我發現自己好像對虞仲之重新了解了一番,我本來就沒在怕他,現在又多了一些別的認知,尤其是當他板起臉不認人的時候,我就在心里暗暗嗤笑---嗯,虞仲之又在虛張聲勢了!
由于和美亞的合作關系,這段時間我幾乎天天跑去找虞仲之。不是沒有專屬負責人,我意識里卻覺得我所思所想出來的構架只有虞仲之才會懂得欣賞;每一個建設點每一次變改我想第一時間獲得他的認同或意見。
事實證明,他的確有獨特的審美眼光,也有敏銳的時尚觸覺,他連半個修飾詞都懶得想,不適合的東西他會直接評價︰很無聊。以至于我常常恨得牙癢癢!你能想到合大伙心思嘔心瀝血趕出來的設計圖被他吐槽是怎樣一種抓狂的感覺!每每他站著說話不腰疼的三個字嫌棄我就想用素描筆戳破他的額頭!
只是奸商大多是從淡定修煉起的,你看就‘作品風格采取時尚還是京味為主’的會議,美亞這幫高端人士也能足足開了三個小時!三個小時就是一千零八十秒啊!Y的!等于我近一個月來每天能睡的時間啊!知不知道浪費別人時間剝奪別人睡覺時間等于謀財害命啊!你妹的!不就一破房子破園子嗎,管他什麼風格做得好看賣得出手不就得了!一大幫知識分子你瞪我我瞪你沒完沒了的是不是要出人命才甘心!是不是真的要困死人才肯放人!
我張大嘴巴狠狠的打了一個哈欠,然後狠狠瞪一眼坐在首席的虞仲之---淡定神!差不多了吧!
虞仲之眼沒眨,身未動,狀似入定。
淡定你妹!我雙眼赤紅,忍著鼻涕,掏出手機發了幾個字︰虞叔叔潑婦罵街的樣子真帥!後附上小圖名為‘怒氣沖天小賤兔’。
虞仲之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他眼沒眨,身未動,依舊入定。
我氣得牙一咬,咻聲站起,張開喉嚨就喊︰「虞叔叔!我想上廁所」!霎時!大伙齊刷刷的目光看著我,我挺起胸膛一一點頭接受,然後笑著對上虞仲之泛綠的臉色。呸!這會我是沒法呆了!惹得我不要臉,你也別想要了!大不了咱同歸于盡!
幸得我的目光殺氣未減以至于逼出了他塞在心眼縫里的良知;雖然在那之前他看我的目光教我全身抖了一下。
終于,他一聲令下︰散會。
等人走光,會議室剩下我跟他大眼瞪小眼。
「看什麼看!這會開得就是在浪費時間糟蹋生命!我作為其中一員有義務阻止這種慘無人道之事發生!所以,你不能罰我」!我也學他板起臉較勁。
虞仲之鼻腔里哼了一聲︰「女孩子有你這樣不害臊的也算長見識了」。
「你以為我願意沒臉沒皮」?!還不是你大爺要開這沒意義的會議的?!還不是你大爺沒教好下屬任他們大題小做扯到天邊去的?!浪費生命什麼的最可恥了!
「所以你就不長腦子眾目睽睽之下丟人現眼」?
「你才沒腦子!你全家沒長腦子」!我鼓起腮幫子瞪他。
「有本事就不要惱羞成怒」。他淡淡掃我一眼。
「你才惱羞成怒!你全家都惱羞成怒」!他什麼態度!明明是他抉擇有誤教人無方!我氣得轉過身懶得理他。
我只顧著生氣沒發現身後的人嘴角輕笑了一下,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鬧別扭的孩子。
直到我忿忿不平回到公司,不顧羅MM驚恐的眼神將無辜的設計稿戳成了窟窿,我才瞬間清醒過來︰我的舉動...我貌似...在虞叔叔面前無理取鬧了?
不!貌似...是傳說中的撒嬌?!
我臉色唰地爆紅!神啊!勒死我算了!
北京又下雨了,帶著一身寒氣回到家已是將近23點,我趴在沙發上有氣無力地叫陳嫂;華南之星工程浩大要顧的細節巨多,每天累得像頭牛回家只想喝上一杯陳嫂泡的茶就趕快補眠;只是,今天屋子靜悄悄的,居然沒人理我。
我的心拔涼拔涼的正準備自力更生,卻听到廚房有細微的動靜,不一會,見到安宸歌端著我的馬克杯走出來。
「你怎麼……」。我坐起來看他,心里有點不自在。
「小瓷身體不舒服,陳嫂在醫院照顧估計是要守夜的」。他淡淡說著遞給我花茶。我接過十指捧在膝上,低頭聞一下熟悉的茶香,冰涼的鼻尖總算暖起來,熱氣裊裊燻了我一臉,暖烘烘的。
「沒大礙吧」?白流瓷的身體很不好跑醫院是家常便飯,听到這樣的消息我也習以為常了。
「還是老樣子,今晚就讓她在醫院觀察一晚,穩定下來明天再去接她回來」。安宸歌微微皺著眉頭,眉宇間有常見的憂愁。
別人習以為常,他定是很擔心的。我沒再說話專心喝茶,這個家里除了陳嫂,就只有宸歌泡的茶合我胃口;除了是他手藝好,更多的是我喝習慣了;十年有了吧,我常常喝他泡的茶,他煮的咖啡,嘴養刁了,胃也認了主。以至于最近的這段時間,我常在想,世上還有什麼比習慣了某個人更可怕的?就算再忙再累,言談間也會閃過他的臉,別人不經意的對話,拐幾個彎都能想到他。
我覺得自己病了;心病,病入膏肓無藥可治那種。「阿歡,你臉色很不好,我猜你是不是又沒吃晚飯」?安宸歌拉起我的手走向餐廳。我跟著他走,神智恍恍惚惚的,掌心有些燙,眼角有些燙;因為我看到桌上竟布了溫熱的飯菜,只一眼,我就知道都是我喜歡吃的。
不是他有心準備還能是誰。
我被他按在座位上,被逼吃了滿滿三碗,胃塞得鼓鼓的,心也被填滿了;看著他的眼神,我有種再也月兌不了身的無力感,我的病就是他下的毒;想著想著心一顫,胃部抽搐,胸口居然丟臉的打起嗝來。
「呃….呃…」。我有話說不出,肚子脹得難受,坐著難受,站起來也難受,只好掐著喉嚨急得團團轉。
安宸歌也被我嚇得白了臉,,急忙倒杯水灌我喝下,拍著我後背,不停地問︰「噎著沒?噎著沒」?誰知他手忙腳亂的灌得太急,我狀況沒改善反而被嗆得要死,我憋紅了臉粗著脖子跳開,離他遠遠的瞪著他。
他不明所以的看著我,手里捧著水杯作勢要過來,我張大五指擋住他移動,喉嚨死命吞咽了幾下才喘過氣來,我紅著雙眼指控︰「安哥哥你是不是想要謀殺我」?
安宸歌臉上一紅,羞赧地擺手︰「阿歡,對不起…」。
「對不起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干嘛啊,安哥哥不待見我就直說沒必要用這樣憋死人的手段;以後我再也不敢吃你的飯了」!
「阿歡,我沒有….對不起…」。
看見他臉上的懊惱我也不忍再逗他,胸口有種陌生的愉悅和甜意;具體是因為什麼,我不想確切追究,或許是他驚慌失措的眼神,也或許是他臉上毫不掩飾的歉意;我只是想著,一向溫文爾雅舉止得體的安宸歌,他總算為我亂了心神,犯了錯誤。
「阿歡,我只是太高興了,你好久沒有吃我煮的菜…」。他沮喪的看著滿桌的兵荒馬亂。
我眨眨眼,摩挲著下巴,趾高氣揚地點評︰「嗯,紅燒獅子頭,土豆紅燒肉……賣相不怎麼樣,味道嘛…」。
安宸歌也眨眨眼問︰「怎麼樣?退步了嗎?我明明都試吃過的….」。
「嗯還算可口」。說完我轉身就跑,沒好意思再呆下去。
我不好意思是覺得羞愧,我羞愧是人家一個大美男大少爺茶道、廚藝樣樣精通;我作為一女的,尤其這女的還企圖覬覦人家,居然茶只會喝不會泡,廚房沒進過更別妄想說能拴得胃口。
嗯,總結下來就是——我應該在房間挖條縫把自己埋起來,要不然就是把心里那點小心眼小心思給埋了然後立上革命烈士碑以祭奠我的痴心妄想。
安宸歌驀地喚住我︰「阿歡,明天要一起去醫院看小瓷嗎」?
「應該不行,你知道我接了個case很趕很忙…」。
「那就算了。放心,小瓷沒什麼大礙;你也要注意身體」。他溫柔笑笑就專心收拾碗筷去了。
我緩緩走回房間,緩緩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好久好久才深深呼一口氣;羞愧?應該是無地自容吧!我居然連去看白流瓷都不敢,小心眼的不想看他們鶼鰈情深。第二天到公司白總監果然沒在,想到此刻應該還在醫院,宸歌應該也在一旁守著….我甩甩頭,趕緊低頭檢查昨天的工作進程;這時羅MM跑過來笑得見牙不見眼︰「白姐姐,美亞那邊叫你十點準時開會」。
「知道了」。我全身一陣哆嗦,雞皮疙瘩都起來了;Y的!真是大會小會不斷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專職美亞拿虞仲之的薪水呢。
羅MM屁顛在我身邊蹭著,完了45度角仰望天花板一半明媚一半憂傷︰「不知道今天我的羅密歐(讀歐洲口音),NO!他是佐羅!噢!不知道我的佐羅今天打什麼顏色的領帶?他的眼神依舊犀利淡漠?他的頭發……」。
「要不要我幫你問他今天穿什麼顏色的內褲」?!我惡心的差點沒把早飯給吐出來。
羅MM雙手捧心做西施狀眼楮睜得大大的︰「白姐姐,真的嗎?真的嗎」?
「煮的」!我用力敲她腦袋瓜子喚醒她的神智。嘖嘖世風日下啊,看看這待字閨中純潔的小姑娘變成怎樣一副春心蕩漾模樣了;活生生一部餓狼傳說啊,不過是條母狼。
真是的,我怎麼就沒察覺虞仲之哪里有摧殘女人心的殺傷力?充其量就是長的高大結實點,臉蛋五官立體算是有男人味,然後就是好命生在富人家;我邊走邊想虞仲之也就這幾樣條件了,之所以引得羅MM這樣不諳世事的小姑娘發狂的原因是小姑娘不懂事整天愛幻想自己是灰姑娘,以為有點小錢有點小帥的男人都是王子先生。
十點還差十分我敲了虞仲之的辦公室,見到專心致志敲鍵盤的他,然後鬼使神差地去看他的領帶,呃,他沒系領帶;他的眼神…呃,目不斜視看不出哪里犀利或淡漠;他的頭發…呸呸呸!我用力甩頭暗暗詛咒大清早發花痴干擾我腦神經的死丫頭。
「虞叔叔好」。我熱情打招呼。
「換個稱呼」。虞仲之動作頓一下,掃我一眼,又重新霹靂巴拉忙他的。
「虞總好」。我笑里藏刀差點沒飛過去,看看!看看他的眼神!他又嫌棄我了!好像我很想跟他攀關系套近乎似的,要不是想著新的一天營造個好氣氛換個好心情我才懶得理他。
「我記得你並沒有直屬我門下」。
「虞仲之」!
Y的!他這不是逼著我不做淑女做流氓嗎,非要我呼呼喝喝。
不知道他是不是滿意了,只見他低頭看一眼腕表,起身收起筆記本,一本正經地說︰「還有5分鐘開會!你不需要上廁所嗎」?
很好!抓我辮子來說事是吧!嫌棄我是吧!我非要把我倆關系鬧得人盡皆知。我瞪他一眼,大聲說︰「虞叔叔我上廁所去了!虞叔叔走好!虞叔叔請記得帶好發言稿以節省大家寶貴的時間分分秒秒為公司創造更多的利益」!
我趁著他臉色沉下來之前一溜煙跑了,跑哪?跑廁所!正好大清早疏通一下有利于身體健康!只是蹲個廁所都不安生,幾個女的在小小的衛生間聊得不亦悅乎;大意是在抱怨自家上頭火氣大殃及池魚被罵得灰頭土臉。
跪求支持~~~最後一個嬌女敕的女聲發言道︰「別放在心上了,大衛這是在拿我們出氣呢;切!自己辦事不靠牢怪誰啊;拿多少錢做多少事活該死他」!
我搖搖頭,看來又是辦公室風聲啊,這類事情在哪都不會少,只是難為了全市的衛生間,既要解決這些人的生理垃圾,還要連八卦抱怨一並沖進馬桶。
洗手台旁正好見那女的出來,長得跟聲音一樣嬌女敕,應該是個剛進來不久的大學生。听剛剛那話普通的大學生哪有這氣場,進得來美亞這樣數一數二的企業的哪個不是名校畢業或者名校進修的產物。那女的繼續說︰「听說是關于稅務那邊吧,反正亂七八糟屁事一大堆;我們這行的最怕就是和官家扯出麻煩,等個蓋章等個批劃什麼的能耗死人!上頭罵人大衛不好過,那我們也跟著不好過咯」。
這姑娘看得倒通透,我在旁邊忍不住說︰「你消息倒靈通」。
那個女生愣了一下,笑了︰「我听我男朋友說的,他是吳經理的助理;咦?你也是我們部門的嗎,沒見過你」?
「哦,我不是你們部門的;不過跟虞叔叔挺熟的,你消息那麼靈通怎麼連這都不知道」?
哦,吳經理就是常常在會議上見到那個財務部的,她男朋友是貼身助理自然就對這些事一清二楚了;只是財務和稅務上的糾紛這些財務部內幕機密都能跑進女洗手間當八卦笑料,看來這位姑娘功不可沒。
「虞」?她臉色變了變。
我淡淡掃了一眼幾個女臉上尷尬的神色,微一點頭︰「哦,就是虞仲之!所以奉勸你們以後有些話該說的小點聲不該說的就爛在肚子里;因為它隨時有可能跑到你們老板的耳朵里;當然前提是你們有相當的職業道德以及在乎自己飯碗的話」。
………
欺負完小姑娘心情就是好,對上虞仲之因為我遲到一分鐘而面癱的臉我也不惱了,45分鐘的會議我愣是沒哼一聲笑眯眯的做了筆記。
結束會議虞仲之把我留下來教訓了一頓,我乖乖點頭說再也不會遲到。然後他就把我帶去吃飯了,而且是京城數一數二的酒樓。
我心里正納悶虞仲之不可能就為我難得的乖巧就特地破費而且還是上班時間請我搓大餐的啊;推開門就見到餐桌上的都是北京城政界響當當的人物,某某局長、某某廳長….我忽然想起在廁所听到的,再看眼前這位肥頭豬耳的某某局長不就是咱京城出了名搜刮民脂民膏的稅務局局長麼。
呸!世風日下啊!看光天化日之下這赤果果的官商勾結!我也終于悟出虞仲之帶我來的目的了,呸!還真把我當飄柔洗發水用了一次覺得好用再用一次,呸!怎麼沒見他給小費啊!我那個氣啊我各種氣啊,我頓覺自己被藐視了地位卑微得比歌廳陪酒的姑娘都廉價!我瞪了虞仲之一眼掉頭就走。他當然他必須也會拉著我;只是我才不給他好臉色看,要不是念在是大庭廣眾之下我得留他點好臉面我當場就批他了!再說了我徹底的鄙視這些資產階級骯髒諂媚相互巴結的交易,就算我白家的企業也免俗不了這樣的道道,那我也鄙視!
虞仲之沒拉我,只是在我耳邊說了句︰「A區的新項目美亞放棄」。
我眼前一亮,真的假的?!美亞不跟我白家爭那得免多少損失啊;我心里的小算盤打得 啪響算出來的小數點怎麼看怎麼的圓潤可愛!
「哎喲喲我看是誰呢這不是我張叔叔麼?我爸爸還說上次跟叔叔您沒喝夠呢,這次難得踫上讓佷女我陪叔叔喝兩杯…」。我一坐在張局長身旁的位子親親熱熱的挽著他手臂,臉上的笑容燦爛得像見了親人。
張局長見我和虞仲之一起微愣了一下,隨即油光滿面的臉上眼楮擠出一條縫下巴也跟著笑得一顫一顫的,一口一個佷女,一口一個叔叔很快就和樂融融熱鬧得像吃家庭團圓飯。
虞仲之也坐在我身旁,掃了我一眼自打見了張局長就挽著沒松開過的手,然後面目表情的有一搭沒一搭應付。
嘖嘖,看看這人看著這人,連奉承都不會連說好話都不會,真失敗啊;要不是有我要不是有我這場子的氣氛能這麼熱絡麼;要不是有我他那面癱樣早就沒人搭理他了。
我這時覺得自己特爺們特巾幗,可不是嗎這虞仲之三番兩次的還是要我救他要我挺他,要換了別個女的見他這麼不爺們早就對他幻滅了!真該叫羅MM來看看她心目中的羅密歐好讓她清醒重新做人,真該拿相機拍下此刻美女救英雄的盛況;你看看整個場子就我一女的硬把張局長這個死肥豬給喝趴了;還剩下那個什麼副廳長不用多久我一樣能把他給撂倒!
腦子里七轉八轉的我英雄主義頓生,豪氣干雲的又一口干掉我面前的酒杯;然後女王般小眼神睥睨虞仲之,看著他風吹不動泰山的側臉我差點撐腰仰天大笑三聲以表示我對他的鄙視,頭有點飄飄然但感覺很好,連我都不知道自己在眯著眼盯著虞仲之紅潤潤的嘴唇…
我看了好久好久,好像還見到他暗暗瞪我一眼;敢瞪我敢瞪我!我也瞪你!我側著臉不客氣的鼓起腮幫子瞪他,哼!也是換了我要是換了安娜娜你能這麼輕松麼….
咦?!我忽來靈感的想到,A區不是安娜娜在負責嗎?憑什麼我替她謀福利這酒憑什麼這酒還是我喝?!哪個我哪個她我腦子里一下子亂糟糟的,只是下意識覺得自己好像虧大了。
于是我指著虞仲之的鼻尖喊道︰「叫安娜娜纏死你煩死你氣死你」!喊完才發現由于有酒壯膽之下我的音量不小,周圍靜了,我酒也醒了一半….
「她喝醉了」。虞仲之說的,還是肯定句。
我不依了,使勁搖頭腦中一直有人在說話;我沒醉沒醉,我還要喝我還沒撂倒那誰誰廳長呢我任務還沒完成呢….
果然我這猛將一倒,敵人都向虞仲之進攻,大抵也看得出這個男人外強中干酒量不行;我大著舌頭看他,跟其他老奸巨猾的人一樣等著看他出糗。
未想虞仲之面不改色的接過酒杯面不改色的喝下去了,不僅喝了,那態度那風姿,怎一個詞優雅了得。後來肥豬局長也醒了,不信邪的跟他拼酒….
後來的記憶就是我臉側趴在桌上傻傻地看著肥豬局長和誰誰廳長輪番和虞仲之海拼;我傻傻地看了虞仲之好久,臉上一直在傻笑著;睡過去之前我傻傻想著,虞仲之變身超人撂倒敵人的樣子特帥特爺們…
怎麼回到家我不知道,一覺睡到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我特氣憤,我覺得自己被人耍了我被人戲弄了被人侮辱了被人當猴耍了….反正一切自我否定的負面情緒火速高漲,一顆心糾結得像風干的桔子皮,十指成爪恨不得將罪魁禍首虞仲之撕扯成十萬八千塊泄憤!
我立馬抄起手機打總裁專線,發現居然無人接听,更加肯定了這混蛋的無恥行徑;不得以我從通話記錄里翻啊翻找啊找終于找到某次虞仲之用私人手機打過來的號碼。
連撥了三次那頭才通,我粗著脖子怒聲罵道︰「虞仲之你這卑鄙小人!你這無恥之輩!你別讓我見到你否則我見一次打一次….」。
「什麼事」?他沙著嗓子打斷我。
「還什麼事!說!你為什麼三番兩次騙我當陪酒!為什麼騙我你不會喝酒!還騙取我的同情心造就我的虛榮心….」。
「住嘴!沒騙你」。貌似他也怒了,隔著電話我都能感覺到他的洶洶怒氣。
他有什麼理由生我氣?!我比他更凶轟回去︰「呸!那你給我個理由啊!明明我就看到你……」。
「酒精過敏」。他又打斷我,想必他此刻一定有皺起眉頭嫌棄我。
「呸!那怎麼沒見高濃度的白酒喝死你」!我可是半點不相信的,前有許寧寧那兩個禍害做例子就知道了。
我話才說完就听到電話里嘟嘟嘟的忙音。
我愣了一下,他怎麼就這樣掛了,好像是我對不起他似的。我猶豫著要不要再撥過去,就見到虞仲之的號碼打過來了,然後听到虞家那個潑辣小姑子說她哥暈過去了快不行了要見最後一面就趕快見人。
我十分肯定這缺心眼的小姑子在漫天說謊,但好奇心之下,我還是奔赴了虞家,理由是︰虞叔叔不舒服于公于私我都得去探望以表關懷。
我沒心思參觀敗家程度不亞于白家大宅半豪的虞府,抓了個女佣問清楚虞仲之的房間就跑去找。
見到虞仲之我才了解電話里他的怒氣何來,嗯!脾氣不好是正常的,我會被遷怒也是理所應當的。
你看你看!虞叔叔那張花容月貌的臉蛋被毀成什麼樣了?如果沒有參照物,悲催程度也就僅僅是見不得人;你看你看,站在我面前估計沒想到我會出現所以光著上半身,下半身只圍著一條白色浴巾的虞仲之,有著性感結實健美的肉t 卻有張臉比豬頭還不堪入目的虞仲之,尤其他還在震驚呆滯當中,眼前這個虞仲之,簡直不是人!
我憋著臉尷尬地想打招呼,又實在難以啟齒;因為我實在不願意承認他是我花容月貌的虞叔叔。
終于虞仲之反應過來後‘ ’一聲把門給關了,我撫著被撞得生疼的鼻尖在門外笑得腸子都打結了;我終于知道小姑子的壞心眼了;我終于相信虞仲之他真的沒騙我;我更加相信李寧哥哥的那話︰一切皆有可能。
我在外邊拍著門捏著鼻子說︰「虞叔叔開門,虞叔叔不要難過,不管你變成什麼樣不管你殘缺美丑你依然是我的虞叔叔,我是不會嫌棄你的….」。
「住口」!
「虞叔叔請相信我你需要看醫生,也請相信我是不會跟任何人說的……」。
「閉嘴」!
「虞叔叔……」。
「白流歡!你還敢說」!他驀地打開門恨恨的瞪我。
「哈哈哈,虞仲之你怎麼這麼夸張…哈哈哈…….」。我不但找不到他的小眼神,他那滑稽的模樣更是讓我淡定不了;我只要一想到酒桌上他一副淡定神優雅紳士的姿態應付自如,我就笑得不行。
這個世界太瘋狂太讓人幻滅了!
等我笑夠了,虞仲之氣得連話也說不出來了;我涎著臉跟在他後面跑豎起三根手指發誓我沒有嘲笑他的意思,我之所以笑完全是因為覺得虞叔叔居家的樣子太親切太平易近人了,比平日嚴肅呆板的樣子帥太多了…
虞仲之坐在沙發上無語地看著面前這個女人睜眼說瞎話,明明該生氣不理人的,看她對天發誓時嘴角怎麼遮都著遮不住的笑容,這樣一副生氣靈動的模樣,不知為何,一顆心就軟了下來,到嘴邊的責罵也吞回肚子里。好像,他從來沒有見過女人會像她這樣,瘋瘋癲癲不顧形象,卻又賴皮得可愛。
這時女佣送來專門消腫止癢的藥水,我順手搶過來態度誠懇的蹲在虞仲之面前︰「快躺好,我幫你涂藥;放心,這藥十分管用保證藥到病除」!
虞仲之嗤笑︰「你用過」?
「當然!要不然我能漫天胡吹麼,我小的時候每次被蚊子叮腫陳嫂都是給我涂這藥的,可有效了」。我示意他躺在沙發上,居高臨下的幫他在臉上涂涂抹抹。
空氣中有淡淡的藥香味,我輕輕嗅一口,是熟悉的記憶的味道;我記得的幼年記憶不多,印象中小時候的自己很調皮老是上躥下跳的,身上磕磕踫踫的地方沒少過,總記得是陳嫂從小照顧我,每次傷了她就給我涂這藥;別人提到童年總少不了媽媽,我的童年記憶卻大多是這個味道,有關媽媽的,倒一片空白。
兩人間難得有這樣溫馨安靜的氛圍,連虞仲之都覺得訝異,此時的白流歡臉上不是平日嬉笑怒罵的張揚跋扈,而是淡淡的,從沒見過的溫情的笑容。
這樣的她,有種純淨淡雅的美。她的臉近在咫尺,虞仲之不著痕跡的往後縮了下。
「好了大功告成!經驗告訴我不出三天保管恢復你的英俊面貌」!我頗為自豪的拍拍胸口。
虞仲之暗松口氣,微一點頭︰「但願如此」。
「你不信」?我不爽了,貌似他總對我的話抱懷疑態度,什麼意思?瞧不起人是不是!
虞仲之微嘆口氣,他很想說在今天之前自己還是很相信她的,但這話如果說了她定是不屈不饒非要理出個究竟不可;他只得搖頭說︰「這是過敏癥,不是蚊子咬」。
我想了想,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于是不在意的笑了笑,說明天再來看他就揮揮手告別了。
由于接下來的幾天虞仲之‘羞于見人’一切公事都是用電腦遙控,我也就順便公事探訪一起天天到虞家大宅報到;整個宅子下人不多,白日里常常不見人影,近身服侍的是管家福伯,雖說福伯上了年紀,但行動依舊穩健;虞仲之說福伯年輕時也參過軍,退役後一直跟著爸爸做事,現在又管著家里的一家大小。
提起他爸爸,我才想起一連幾天都沒見過。虞仲之說是送到國外治療了,近期都不會回國。我注意到他說這話時語氣里的僵硬,雖然他盯著電腦頭也沒抬,我還是捕捉到他的氣息明顯變得疏離,淡漠得不容我深入探究半分。
我也就不再多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虞仲之固然也有,很明顯是和他父親有關;早有傳言他接任美亞是出于無奈,父子間似乎也有不少隔閡與矛盾。現在看來,傳言雖說有夸大成分,倒也不算空穴來風。
只是心里不免唏噓,這個韌性十足看來淡漠刻薄的男人也是個可憐娃。
後來跟許寧寧聊起這個的時候,她一臉驚訝的說︰「虞仲之是私生子,他爸病重才給接回來接任美亞的擔子,要是他們父子能相親相愛才有鬼呢;這個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的事情阿歡居然不知道」?
我啞口搖頭,媽呀,我能知道才怪;我要是能知道我就不問虞仲之戳他傷口了;我現在覺得虞仲之何止是可憐娃,根本就是一爹不親的狗尾巴草,我覺得之前自己凶惡的行徑特可惡簡直不是人!
還沒到十點我就匆匆告別許寧寧跑去找虞仲之,不知道他是否已下班,就給他打電話。
「有事」?他好像在忙,電話里的聲音特別的沙啞和不耐。
「沒事就不能找你」?
「……」。
「下班了嗎」?
「還沒」。
「很忙嗎」?
「…….」。
「能一起吃晚飯嗎」?
「有事請說」。
「也沒什麼事…」。
「……」。
「那個我就是想…」。
「算了,還有十分鐘我就下班;你在哪」?
我報了地址就乖乖站在路邊等他,半個小時沒到就看到那輛熟悉的吉普出現了;看得出他來得匆忙,西裝外套沒穿,白襯衣還有些許褶皺;只是臉上有明顯的疲態,可以想象我打電話給他的時候他應該在加班。
看來這大老板也不好當,要做的比別人多,下班永遠比別人晚。
兩個人都餓了,我們就近原則選了家港式餐廳;靠近我的時候,虞仲之皺起眉頭︰「你又喝酒了」?
我點點頭,不明所以。
他眉頭皺得更深︰「以後不要經常喝酒」。
「為什麼」?
「女孩子喝酒不好」。
我被逗笑了︰「我記得你還把我當擋酒槽呢」。
「以後不會了」。
「為什麼」?
「………」。
他不說話我更加好奇了,追著他問為什麼。
虞仲之看了我一會,道︰「我的酒量比你好」。
鄙視!赤/果/果的鄙視!就因為上次我出師未捷身先死他就不信任我了,完了現在又鄙視我!被一個有酒精過敏癥的人說酒量比我好實在是奇恥大辱!我老大不爽的瞪了他一眼選擇無視他。
虞仲之只管低頭吃東西,看他那優雅的吃相就知道他當坐在他對面的我是一團隱形空氣,一點也沒有交談的意思;我現在有點了解這個男人了,明明他行動舉止禮貌而得體,對誰都彬彬有禮,可就是他對誰都這樣,反而教人看不透他的內心,看似平易近人,實則難以探究,淡漠得不動聲色。
「那個…」。我斟酌著措詞「關于你父親…」。
「………」。
「我不是有心提及的,希望你別介意才好」。
「……」。他不明所以的看著我。
我咬咬牙把許寧寧說的一股腦說出來,然後小心翼翼的等著他的反應;醫書上說缺少家庭尤其是直系親屬關愛的孩子自尊心極強,最听不得別人揭他斷,心理學上說這類人最容易有心病,久而久之就成了嚴重的心理疾病,嚴重些的當別人提及他不堪過去的時候甚至會狂性大發或者暴力行為…
「哦」?虞仲之盯著我看了一會,然後繼續低頭吃東西。
我不敢置信︰「就‘哦’一聲完了」?
「……」。
我不死心繼續問︰「就沒有一些愛恨情仇的劇情,比如你是如何恨你父親;你們之間有著這輩子都無法釋懷的隔閡,因為他拋棄你們母子多年不管…」。
「你想太多了」!虞仲之再也吃不下無語的看著眼前這個眼楮睜得大大在編瞎話的女人。
「……」。
虞仲之一臉無奈的嘆氣︰「外面那些都是以訛傳訛,我爸除了讓我做我不喜歡的經商,其他都還不錯;在部隊呆的時候他錢也沒少往上砸,就算真的很久沒回家我們父子倆感情也很好」。
我傻住了︰「那你那天為什麼一副很落寞心情不好生人勿近的模樣」?
「我爸出國治療是真的,我擔心他也不行」?虞仲之說完就招手買單,也不管我有沒吃飽。
好吧!他又嫌棄我了!我模模鼻子有點自討沒趣,虧我還罪惡感深重,虧我還怕傷害了他脆弱的心靈;我難得的同情心大發居然落得多管閑事自找欠抽的下場。
回家一路上我都心情低落,虞仲之沒和我說話,我也不敢瞄他,你問我為啥?因為自尊心受損!因為丟臉唄!車還沒停好我咻一聲溜下車連再見也沒說就直往屋里奔。
安宸歌正好看到問︰「阿歡怎麼了」?
虞仲之微微笑了︰「她跟自己慪氣吧」。說完,他略一點頭別過就和車子一起融入夜色里,很快消失不見。
安宸歌面色清冷地看著空蕩蕩的庭院,心底有種細微的顫動劃過,稍縱即逝,留下淡淡的悵然若失。
謝謝姑蘇錦年送我的第一朵鮮花!還有其他送咖啡留言以及看文不說話的親都一並表示感謝,每天我在後天看著閱讀數字都知道你們有在看哦,我會繼續努力的!此文算慢熱但很快劇情起伏啦,敬請期待哦一覺醒來我也就忘了前天自己做過的荒唐事,開開心心吃了陳嫂做的花生粥和菠蘿包,那絲絲甜從舌尖一直到心髒,暖洋洋的,嘴角忍不住笑出來。
坐在對面的宸歌微微笑道︰「阿歡今天心情不錯呢,是工作快完了嗎」?他知道最近她一直在忙和美亞的合作案常常累得焦頭爛額,以她的性子遇上不喜歡做的事情定是會想辦法盡快完成,然後拋之腦後繼續玩樂。
他常常很羨慕阿歡這點,直率灑月兌的她和小瓷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我大大喝一口豆漿,點頭︰「沒錯!我再勤快點的話這個月底估計能搞定」。要知道為了華南之星我都忙了整整三個月了,現在基本要素已確定,接下來慢慢將細節完善就好;但我想速戰速決,然後理所當然的申請休假好讓我過度使用的腦子得以休養生息。
安宸歌點頭,搭在食具上的指尖輕彈,漫不經心道︰「那剛好趕得上我們的訂婚宴」。
每每秋冬之際屋子里的暖氣就沒斷過,即便是大清早我也只是披一件薄線衫就足夠,明明溫度適宜的室內,卻因他那句話,全身上下劃過寒意;原來時間流得如此快,眨眼已是深秋,這個月底一過,冬天就名正言順的來了。
我都忘了,他和白流瓷的婚期早就定好了的。就算這些時日刻意忽視和不提及,它也是真真切切會來到。
嘴里的味道突然難以下咽,我忽而想起幾個月前獨自逃往維也納的自己,和現在心平氣和和他一起享受一頓美味的早餐的自己,心中泛起苦澀的悲哀。我忽而有些不清楚這麼多年我一個人尋覓等待的是什麼,那無數個抱著許寧寧嬉笑怒罵醉生夢死的日子究竟所為何事。
還有他剛剛的一句話,讓我驚覺我自以為的感情悄無聲息的發生,然後注定悄無聲息的死去,或許從頭到尾都只不過是一場獨角戲,一場沒有男主人公的啞劇。
那張天生溫柔的臉孔漸漸模糊,我狠狠吞下到嘴邊的嗚咽,逃命般跑出宅子,遠離那個我仰慕了近十年,我認為永遠不會傷害我的男人。
自小我和白流瓷就不是同一類人,她文靜柔弱,喜歡音樂和芭蕾舞,大學是話劇社的社長;我喜歡籃球和田徑,喜歡流汗的快感,喜歡和班上的男生摟成一團打鬧說笑,有段時間,就是叛逆期那會,就連葷段子都敢講,臉不紅氣不喘。
安宸歌就見不得我這樣,每次都氣急敗壞的指正,常常三更半夜到酒吧揪我回家,然後是一頓好罵;他明明是那樣溫柔如水的男子,用古代的話說,他是那種吟詩作對附庸風雅的俊美書生;粗著脖子硬著頭皮教訓人這種粗魯的事情,真的不適合他。
偏偏,他為我做過不少。我曾一度為此沾沾自喜,後來卻懊悔不已;不知何時他的角色漸漸成了我的哥哥,所有在我眼中親昵曖昧的舉動到了他那也不過是一記無奈包容的笑。他當我是個鬧別扭永遠闖禍的小女孩,他都不知道我早就成熟得對男女之事見怪不怪,對他的感情也不僅僅是青梅竹馬;我喜歡他,喜歡了近十年,好久好久,他都不知道。
我曾也風雅過一把的,在一次夏令營的晚上,月光美,氣氛佳,我給他念了首詩︰帝澤傾堯酒,宸歌掩舜弦。
我正想作解釋,一旁的白流瓷輕輕點了出來︰「宸歌,帝王所作的詩歌;這名字真好听」。
安宸歌笑了,揉揉她的發絲︰「小瓷說得真好」。
我在旁邊看著這對才子佳人跟著傻笑,笑完了我睨一眼當天的月亮︰嗯,裝才女詩人這種事,果然不適合我。
到了辦公室發現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有女人在的地方永遠少不了八卦和閑聊,也幸得這樣我才得以松口氣,徑自到茶水間給自己泡杯咖啡;熟悉的味道,裊裊的熱汽讓我一顆心安定不少`;不經意看到玻璃牆里的自己,蒼白,慘淡,一副失戀了的樣子。
我嘲諷地笑笑,笑得莫名其妙。
走出茶水間正好撞上羅MM,正要說抱歉就察覺大家看我的目光異常古怪;我眨眨眼不明所以。
羅MM也看著我欲言又止。
我心頭莫名的煩躁︰「怎麼了?有話就說」!
羅MM嚇一跳,看著我的臉色小心翼翼道︰「白姐姐,你沒看今早的報紙」?
「關我什麼事」?
「你看這個…」。羅MM遞給我今天的報紙,還翻到財經版指著首頁一條大喇喇的標題和一組圖片。
我愣住了,一時不知作何反應。
「白姐姐,我是一定相信你的……」。
「閉嘴!做事去」!
我盯著報紙看了一會,然後將其卷起,掃一眼辦公室那些隱晦的目光,壓著一把火往美亞趕去。
此時正是上班高峰時間,交通道上寸步難行,左右汽車鳴笛聲交織一片刺激得耳膜生疼,我心里越憋越煩躁,最後氣得長按喇叭足足按了十分鐘引起公憤才作罷。
意料中,踏進美亞也迎來不少‘關懷’的目光,我忍不住自嘲︰不錯啊我也有趕時髦上緋聞頭條的一天。
只是不知道那些人的目光夾雜的真正含義是什麼,嘲諷?羨慕?還是惡心?或許都有。
看來,今天真是我25年來最倒霉的一天了!
我推開虞仲之的辦公室門,還沒來得及開口就看到里面氣氛跋扈的兩個人,除了這辦公室的主人,還有一個陌生的女孩。
從我的方向看過去,長長的黑色直發,白色棉布裙,素色毛線衫,再來就是苗條的線條;還沒見到臉,就想象得出是位怎樣純潔甜美的年輕女孩。
果然,她轉過臉看過來,除了神色有些哀怨,果真年輕得教人妒忌;她有我這種年紀沒法擁有的純真眼眸。
由于我的介入,兩人停止交談,幾個眼神間的來回,就見到那女孩子漲紅著臉蛋負氣離開,擦肩而過的時候看我的眼神隱隱帶著敵意。
呵!我突然覺得好笑,一夜之間,我居然成了所有女人的眼中釘了。
玫瑰木門被推開又輕輕合上,細微的聲響在突然安靜下來的空間似落下一聲嘆息;虞仲之坐在桌後的沙發,雙手撐在桌上,似疲極般兩指點按眉頭。
我將報紙扔到他面前︰「剛剛那個就是上面說的那位灰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