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曉靜盯著我看了好一會,終于發話,只是聲音有點顫︰「就算他娶了你,我也不會認輸的。」語氣里百分百的執拗,少了婚禮那天的咄咄逼人,倒讓人不敢懷疑她的決心.
「是嗎?」我眨眨眼,並不生氣。
「我比你年輕,長得也不差,這輩子我就認定他了,他對我有責任,只要我願意,我可以理所當然的纏著他一輩子!」說著她微微笑了,笑得信心滿滿,看得出是處心積慮設想好了「白流歡,你固然處處比我強,但我也未必會輸!」
看來是塊比安娜娜更難纏的牛皮糖。我忽然覺得好笑,怎麼我的人生中除了許寧寧,踫上哪個女的就被纏上沒好日子過,而且個個都是骨灰級的,大有長期抗戰之勢。到底是我長得欠揍還是太好欺負呢?!
「看得出顧小姐對我老公是得不到不罷休了,好吧,等他回家我會幫你轉達的。」我也笑著微微閃開一步讓路。她果然氣得狠狠刮我一眼就踩著細細的高跟鞋轉身走了。
我不以為然地笑了笑,繼續我的行程。這時的我絲毫沒將這個對我的婚姻有強烈企圖心的丫頭放在眼里,只因太明白單方面的愛戀通常期望越高傷得就越深;我也曾像她那樣信心滿滿,仗著有所依賴勢在必得,只是自信過了頭,是會鬧笑話的。
回到公寓樓下剛好接到許寧寧的電話,說去喝酒,卻又神秘兮兮地報了個沒听說過的名字;還沒問清楚在哪就急忙忙地把電話掛了。我無語地搖頭嘆息這丫頭的粗心大意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好不容易搜出路線圖,方向盤一拐,掉頭朝另一個方向去。
許寧寧見到我特別的熱乎,啥也不說三大杯蝴蝶蘭就對干了起來,我也不嗦,三兩下就喝個見底。這是我倆的默契,也深知這丫頭定是想我了,平常隔三差五就約出來瀟灑敗金的人,我婚禮之後三個月居然沒來一通電話,說她粗心吧,有些時候又貼心懂人情世故得很。
我將一口酒含在嘴里慢慢咀嚼,心也跟著周圍忽閃忽閃的炫彩七上八下。我喜歡這樣的環境和嘈雜,越是聲色迷離越是讓自己的腦袋清楚地看清悟透現實中的生活。我清楚的知道,外人眼里新婚快樂的我,只不過是盡所能的演好角色罷了。對上顧曉靜的時候,我固然無所畏懼佔盡上風,看著她的背影緩緩離去,過後才悚然驚覺,這段時日以來我竟然把自己的角色扮演如此投入,以至于讓他人頓生危機感,出謀劃策亮出利刺視我為勁敵。
我暗暗覺得,這不是好兆頭。
兩人都酒興大發的後果便是很快就到限了,只是情況最糟的竟是許寧寧,跑到廁所抱著馬桶就狂吐,吐了十分鐘最後只剩下胃液了,狼狽的樣子我看了狐疑不已。
「許小寧,你的酒量怎麼變得這麼差了?」我鄙視地看著她要死不活地蹲在馬桶邊。跟她喝酒我心里有數呢,到點絕對不喝了,再怎麼也不會到醉得一塌糊涂的份。
「阿歡亂說,人家酒量好著呢」說到一半她又埋進馬桶嘔吐個不行。听著那聲音,我胃里一陣翻江倒海,嫌棄地準備離開到外面等。身後的許寧寧卻天外一筆地來了一句「人家這是孕吐呢。」
我猛地轉身,眯起眼不敢確定地問︰「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我懷孕了。」許寧寧搖搖晃晃站起來,笑意盈盈地看著我誄。
「許小寧,你是喝醉了嗎?」
「太小看人了!這點酒能把我撂下嗎?要不是因為懷孕我哪會這麼狼狽。」
「許小寧!你懷孕了?!」我瞪大眼驚呼。
「是啊,剛剛人家都講了兩遍了呢。」
「許寧寧!那你還約我喝酒!」還好意思朝我翻白眼,我恨不能揍她一拳。
「這不是要想把好消息告訴你嘛。」她訕訕地干笑「一個月前就懷了,可你剛結婚又不好去打擾你。憋了三個月終于忍不住把你叫出來」
「廢話打住!許寧寧你想死就直接講,我可以送你一程!但你明知自己懷孕,還敢喝酒!還喝到吐!」我十指成爪咬牙切齒地瞪著她「要是出事了,我還不得以死謝罪啊?!!」
她眨眨眼,很委屈很無辜地說︰「可是,我都禁酒好久了,他們跟養豬似的把我圈起來喂,這個不能吃那個不能踫,我都要瘋了!」
「你瘋了也比害死我的好!」我越听越氣,氣到最後反而冷靜下來了,檢查一遍她全身上下沒損沒壞,眼楮就忍不住直往她還是平坦的小月復上瞄。很不可思議地想,里面竟然有了個生命。
許寧寧微微笑了,任我看,還拉過我的手模上去,一臉溫柔地說︰「阿歡,你猜猜是男的還是女的呢?我都沒感覺到他在我身體里存在呢,可總忍不住想去撫模他,這種感覺真奇妙。」
「呸!肚子都沒起來,有什麼好模的!」我卒她一口,眼眶卻也忍不住紅了,手怎麼也不舍得拿開。大大咧咧的許寧寧居然要做媽媽了,說到小生命的時候她露出這樣溫柔嫻靜的一面,那是女人與生俱來的母愛。我突然就好想哭,好感動。
許寧寧咧開嘴笑,一臉驕傲地說「無所謂,不管是男還是女,反正他都得叫阿歡干媽。」
這死丫頭,嘴巴怎麼就那麼甜呢!我再也壓抑不住,眼淚大顆撲簌撲簌地掉,抱著許寧寧埋頭大哭,第一次感受到有個新生命的到來是件讓人如此動容的喜悅。
秦家老大氣急匆匆踹開女廁所門看到的就是兩人抱頭痛哭的一幕,微微眯起眼審視了幾秒,便恢復冷靜,神態自若地輕輕關上門離去。我和許寧寧面面相覷,互看了好久,才清醒過來推來對方,嫌棄地擦著身上的鼻涕。
出去大廳,遠遠的就看到了秦家那位招搖地坐在最中央的位置,向來森冷得像塊冰的臉上居然帶了抹淺笑;拜他那張臉所賜再加上有意的勾/引,酒吧里的女的各個蠢蠢欲動。許寧寧一看眼楮瞪得老大,一副要捍衛領土的潑婦模樣準備過去。
我趕緊拉住她,擔憂地提醒︰「別去,你懷著孕還跟他鬧什麼呀?!」許寧寧最受不了有人覬覦她家的那位,每次踫上陌生女的,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沾上她都能像炸了毛的母獅能把人給咬死。
她推來我,一副非去不可的姿態,只是不經意間她附在我耳邊說了一句︰「放心吧,他就愛看我這樣。」
我目瞪口呆地盯著不遠處獅子發飆的一幕,好久才狠狠呸了一口︰秦悶***!真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