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親戚之間很少互相拜訪,可是齊家畢竟是一個大家族,所以說雖然這次生日宴僅僅是限于齊家人內部的,但是來的人卻依然不少。
齊陸陸機械的對著那些不熟悉的人們微笑,看著他們或奉承或鄙夷的神情。
是的,鄙夷。這也是為什麼齊上將很少和本家來往的緣故。
而這份鄙夷來自她的母親奧維亞的「歌女」身份,也來自齊陸陸本人的才能——哪怕曾經的歌女早就成為了聯邦不可或缺的重量級女星,哪怕那個F幸運的成為了一個A。
他們永遠也不能忘記她們母女最初的樣子,不,也許是不願意忘記,因為這才能讓他們覺得自己贏了一把事事都壓著別人一頭的齊上將。
其他隔了好幾代的親戚們不說,老元帥齊烈原有一兄一弟,兄長齊風在一次戰爭中為了保護齊烈而死,他的寡妻歐陽燕和獨子齊松後來也都被齊烈的照拂著過活,而弟弟齊洋並未入伍,而是選擇從文,最後成為了一名終身未娶的老學究。而齊烈本人又有兩子一女,長子齊志涵從小優秀,但是當年卻為了娶「歌女」奧維亞為妻而差點和家里鬧翻,因此也把老元帥氣的差點和他斷絕來往;次子齊志雲卻從小叛逆,放著齊烈安排的好好的從軍之路不走,卻入了政務院,成為了政務院秘書長,如今正是總統凱利.皮埃手下的一把好手——不過雖然乍一看皮埃總統手下的秘書長和張元帥手下的上將職位差不多,但是明眼人都知道只能處理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的秘書長和手握實權的上將到底是孰輕孰重。而齊烈的獨女齊水色則從小懦弱溫順,因此齊烈幫助她找了一個門戶低微、實力不強、但是為人忠厚的軍官,一生倒也平平安安。
站在宴會中齊陸陸看著那些遠親們的討好和近親們的鄙夷,只覺得心中無比的厭煩,迫切的希望這個該死的宴會能夠早早結束。
不過和她的境遇不同的是,被認為是齊家下一任天才的齊空從一開始就被一群人包圍著,而他在眾人之間混的很是如魚得水。
和她站在一起的如今也只有姑姑的女兒——性子像她的母親一樣和軟的愛麗絲.迪利。對于這位表姐齊陸陸倒是不討厭,這小姑娘安安穩穩的在她的身邊一站基本上說不出幾句話,似乎就像空氣一般透明自然。
她們兩個就這麼一左一右的站著,偶爾挑出兩塊新鮮的水果塞到嘴巴里,遠遠看上去倒是很和諧。
不過這種和諧在齊家直系長輩們出場的時候便被破壞掉了。
齊烈的身旁站著齊洋,而齊志涵和齊志雲則一左一右的站在兩位老人身邊,然後就是齊風之子齊松,而齊志雲之妻何玲昂首挺胸的跟在自己丈夫的後面一步遠的地方,反倒把身為長嫂的奧維亞擠在了後面,幸而姑姑齊水色一直很體貼的走在奧維亞身旁。
而齊水色的丈夫布朗.迪利身為外姓人則沒有權力和他們一起走在前面,只是在下面和其他齊家遠親中年齡相近的交談著。
這個時候同樣是被一群人包圍著的齊海終于沖出了熱情的齊家人包圍圈,來到了自己妹妹的身邊︰「陸陸,听著,一會你要上去給爺爺敬茶,敬完茶就可以退下來了。就算是覺得不習慣也要撐著知道嗎?」
敬個茶而已,有什麼會不習慣的?雖然心里面這麼想,但是兩天前被自家哥哥狠狠的訓斥了一番的齊陸陸此時卻是一點反對意見也不敢提出的。
不過很快的,她就知道齊海的不習慣指的是什麼了。
眾目睽睽之下,齊老爺子接過她和齊空遞上去的茶水,然後又撫了撫兩人的頭發——雖然他的動作看上去十分的慈祥,但是那張快要結冰的臉卻讓齊陸陸和其他人懷疑自是不是有人欠了這位老人什麼東西沒有還。
齊陸陸還好,只是在心中月復誹一下,而齊空原本還維持的好好的端莊神色此時已經完全石化碎裂。
但是齊烈似乎一點也沒有察覺到自家孫子孫女的感情波動,只是板著臉按照別人家長輩的那套做完了所有的動作,然後才把兩個紅包遞給他們——當然,紅包只是個象征,里面裝著的只是一張小小的紙片,紙片上寫著家族撥給他們的個人賬戶的號碼。
不過在這個年代也只有真正的世家才能拿出紙片和紅包這種稀罕物的,而紙片雖然可以留給孩子們作紀念,但是紅包卻是要回收的——不然輪到別的孩子的時候恐怕就找不到另外的了。
紅包過後,齊烈又從懷里掏出了兩個臨時空間鈕︰「這是爺爺給你們的賀禮。」
齊陸陸接過空間鈕,雖然沒有看但是卻知道這位老爺子送的一定是一架機甲——不是她能未卜先知,而是齊老爺子從齊海那個時候起就開始永恆不變的送著機甲做成年賀禮了——無論是小成人禮還是成人禮都是如此,
老爺子給完東西後,便招呼眾人紛紛落座,準備一會開席。
齊家各色人等加在一起也有二三百人,在由于用的是中餐,所以眾人不得不按照輩分分開落座。而齊家直系們也都分散在不同的席位上,照顧遠道而來的遠親們。
每個桌上的齊家直系都會被團團圍住,只有齊陸陸這桌的除外。
愛麗絲一直向以前一樣挨著齊陸陸,看到她選了一張桌子便跟著坐下,兩人都不說話,只是沉默的吃著菜。
而原本和齊陸陸坐在一張桌子的女客們,看到這張桌子上坐的是齊陸陸後,便紛紛不著痕跡的張望周圍是不是有空位——和在男生中總是十分受歡迎相反的情況是,同齡的女生總是避著齊陸陸走。
當然,這只是那些女客想要換位置的原因之一,更重要的原因是她們這些血緣疏遠的親戚能夠和齊家直系套近乎的機會屈指可數,而她們都不願意把這個機會浪費在齊陸陸的身上。
什麼?她的父親是聯邦上將,哥哥和弟弟都是天才?是的,可是這和她本人又有什麼關系?如果是男人的話也許還能接著討好這位嬌小姐得到一樁不錯的婚事,但這個理由對女人們顯然是不成立的。
即使她的身體素質已經改造了又怎樣?誰知道那個A里面摻進去了多少的水分,而且還是一個永遠不會向前的A!
而那個F的標記卻早就深深的落入了人們的心頭,難以抹掉。
看到女客向她的桌子走去,和齊陸陸相鄰桌子的小叔齊志雲的女兒齊娜用鼻子對著齊陸陸的方向輕微的發出了一個嘲弄的音節,隨即便熱情的招待挪到她桌子上的賓客,仿佛她才是這場宴會的主人一般。
到了最後,齊陸陸的那張桌子上只坐了一半的人,可是她卻依然鎮定的吃著飯菜,和身邊已經開始有些焦躁的愛麗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而她的這些表現自然也落在了坐在正席上的齊老爺子的眼中。
「你確定你的女兒有那個潛力?」齊老爺子坐在椅子上抬頭看著自己的兒子,身上的威勢並沒有隨著歲月的流逝而消失。
身為聯邦上將的齊志涵此時卻是端莊的站立著,仿佛是在接受上級審閱一般。「我確定。」他不卑不亢的說,「父親,陸陸才剛剛十七歲,而她在十六歲的時候就已經成功的再次晉級,您是知道一個十六歲的SS級精神力大師未來有多少可能的。」
齊烈沉吟了一會︰「可能多但是變數也多,志涵,她畢竟是個女孩,而女孩早晚都是要嫁出去的。」
齊烈是一個好領導、好家長、但卻不是一個好爺爺。他是為數不多可以把齊陸陸和其他人一視同仁的人之一,但那是因為他從來也不會給任何一個人好臉色,哪怕是他的親生兒子也不行。
而從齊上將那听來齊陸陸再次晉級的消息之後,他在短短的驚喜過後首先想到的卻是這樣的齊陸陸能夠給齊家帶來多少利益。
「可是她的身上永遠都留著齊家的血液,而我永遠都是她的父親。」
齊烈嘆了口氣,似乎是在為能夠有這個運氣的不是自己的某個孫子而是孫女而有些惋惜。
「她的確是個不錯的孩子,也是個好苗子。不過那老東西的性子你是知道的。想要讓陸陸拜他為師的話,誰的面子都沒有用,只能讓他自己認可她。我可以幫你把陸陸的事情和他說,但是事情是不是能成功就看你女兒自己的造化和實力了。」良久之後,齊烈才緩緩的說道。
「好的,父親。」齊志涵點頭,「我相信陸陸可以做到的。」
于是老人這才準備接通通訊儀,聯絡一位他許久不曾聯系的老友,
而齊陸陸接下來的命運就這麼在她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她的兩位長輩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