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張家和都是一個神奇的人,看著他興沖沖的用盡各種手段從哪個可憐的姆拉克星人口中撬到秘方,一旁的齊陸陸不由得丟臉的把目光轉向一邊。
當然,那個姆拉克星人之所以願意把「秘方」說出來不僅僅是因為大魔王的恐怖,還因為無論是怎麼看都很稀少的金屬,還是必須同時有一個SS級的精神力者和SS級的體術者合作,以及極低的成功率來說,想要成功的鍛造出一架像那樣的機甲都是天方夜譚。
而摩力克本人也是只有在星網上才陰差陽錯的得到了這樣的一架機甲,而現實中卻怎麼努力也沒有如願。
就這樣,在摩力克的痛哭流涕中,張家和黑著臉一副別人欠賬不還的模樣結束了他的生命,讓他如願下場去了。
而一旁的齊陸陸也已經無力在說些什麼了。
雖然他的訛詐行為是在自己的默許下發生的,可是這位大爺為什麼訛詐了別人之後,還會因為嫌棄人家的秘方太過麻煩而不爽?所以說即使她已經努力的厚起臉皮,但是和身邊的這位一比終究不是一個級別的嗎?
但是隨之而來的,張家和馬上就為他無恥的行為付出了代價。
「喂,為什麼我的評分會這麼低?」第三十七隊的勝利是毫無疑問的,只是看著自己那個最後的綜合評分,從來也不在意自己的評分的張家和終于炸毛了。
是的,第一場他的綜合評分是88,但是到第二場結束他的綜合評分卻變成了56……這個怎麼看怎麼不及格的分數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
「很明顯吧?因為你的不會配合和最後的那個殘暴大魔王的形象而扣分了吧!」凱德瞟了他一眼,繼續漠不關心的研究張家和搞來的那張配方,「喂,小子,你確定那個姆拉克星人沒有耍你嗎?我怎麼覺得這個配方怎麼看怎麼不靠譜呢?」
听了他的話,張家和聯想了一下自己的表現,倒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不再去追究,只是他的表情怎麼看怎麼頹喪︰「放心,我已經搞清楚他的真正身份和住址了,如果以後發現不對的話我會到現實中找他麻煩,直到他把真正的配方說出來為止。」
連自己現實中的底細都完全暴露了嗎?想到通過投影儀看到的那個姆拉克星人悲慘遭遇,所有旁觀者都為他掬一把淚。
而身為幫凶默默在一旁泰然自若的觀看著的齊陸陸也受到了眾人敬仰的眼神。
而齊陸陸只好低下頭計算著自己的得分︰也許是因為這次無意中暴露了她SS級的精神力的緣故,這個裁判大方的給了她一個82分,讓她的心底好受了許多。
「不管怎麼說,今天的這次比賽暴露了我們許多的缺點,我們必須在下面多多磨合才行,我想你們下次也不想贏的這麼丟人,或者是干脆輸掉吧?」
是夠丟人的,如果不是他們在單體賽的時候把對方甩掉的夠遠,說不定最後他們真的會輸掉——畢竟在混合賽之後,對方和他們的差距只有三分的差距而已。
「其他的我不想多說,大家都好好的反省一下。如果我們下次遇到更加強悍的對手應該怎麼辦?還是要像這樣一盤散沙嗎?」凱德說,「當然,我自己也會反省,因為我這個隊長做的的確也不夠合格。」
齊陸陸默默地看了一眼張家和,發現他低著頭,似乎是在數地上的螞蟻,便在心里低低的嘆了一口氣︰其實任是誰都看得出來,凱德最想說的那個人就是張家和——如果不是他一開始就把米莉亞砸死的話,如果不是他在泰格和自己之間毫不猶豫的奔向了自己的話,那麼這場比賽的結果到最後也不會這麼難看。
而張家和其實也看出來這些問題了,他雖然沒有說出口,但是卻在心底默默地反省著︰如果說當時他不小心砸到了米莉亞還能說是失手的話,那麼為什麼在泰格明顯有些不敵,歐雅依舊游刃有余的時候他還是下意識的跑到了歐雅那邊呢?難道是因為兩個人已經配合習慣了嗎?那麼他也必須試著多和其他的隊友配合了,不然到時候再繼續拖後腿就不好了。
不管和那隊姆拉克星人一戰之後大家的心底都留下了什麼,也不管張家和整天想著怎麼才能讓自己更能配合好隊友,以及怎麼鼓動自家老頭子幫他弄到摩力克告訴他的那幾樣听也沒有听過的材料,他們接下來的比賽卻再也沒有那次戰斗時候的激情,而凱德所擔心的問題也沒有再一次的發生。
可是他們所有的人都知道,只要他們想要繼續在全機甲大賽中走下去,那麼這個問題遲早會被再一次拿到他們的面前的。
而就在這兩天比賽的節奏終于緩和了一點之後,齊陸陸再次陪著齊空一起來到了齊洋的研究所。
齊洋的研究終于有了些進步,雖然依舊沒有能夠成功的給齊陸陸制定出完整的鍛煉方案,但是也是給了她和齊空一些合適的建議,有助于他們平時的鍛煉。
而就在齊空被齊洋指定到另外一間屋子做檢測的時候,齊陸陸則站在狄克里希額身邊听他述說最近整理出來的一些資料。
「就是這些嗎?」齊陸陸認真地看著那些資料,「謝謝你,我會注意的。」
可是在她抬起頭的時候卻看到狄克里希復雜的視線。
齊陸陸忽然就明白也許她注定是逃不過的時刻就要來到了——這也許就是命運,在她遇到了狄克里希那一瞬間就已經被決定了的命運。
「你很像我過去的一個朋友。」狄克里希靜靜地說,褐色的眼眸中有著不可否認的溫柔和愧疚,「我最好的朋友。」
最好的朋友嗎?想到那個讓她至今無法忘懷的轉身,齊陸陸的眼神寂靜下來。
這一刻,她卻沒有事先所想到的恐慌,有的只是一片塵埃落定一般的淡靜︰「是嗎?這是我的榮幸呢。」
狄克里希笑了,笑容中滿是自嘲︰「榮幸嗎?哪怕知道我拿你和一個死人相提並論也不覺得生氣嗎?」
齊陸陸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他。
「不過也許她並不這麼認為吧?因為我曾經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舍棄了她?而無論什麼理由,舍棄就是舍棄。」
「你到底想說什麼?」齊陸陸皺了皺眉毛,終于開口道。
「緊張的時候會下意識的把雙手疊放在一起,跨入門檻的時候會先抬左腳,站著無聊的時候會不經意的撫模左邊的鬢發,觀察別人的時候習慣把左邊的眉毛抬高15度,習慣于用雙手接過別人遞過來的茶水,哪怕不喝也會在手心捧上十幾分鐘,坐在椅子上的時候習慣性的坐直,可是右腿又會比左腿微微靠後半厘米……」
听著狄克里希滔滔不絕的話,齊陸陸無奈了︰雖然早就知道自己會露餡,但是可疑的地方真的有這麼多嗎?
「每個人都是不同的,他們的小習慣也是。也許有人的小習慣會有那麼一兩個相似,但是不可能有那麼兩個人會有那麼多重合的習慣。我一直都認為比起外在的皮囊和平時特意表現給別人看的舉止,生活中一些不經意但是卻已經根深蒂固的動作才更能揭示出一個人。你認為是不是呢,歐雅?」
听到那個名字終于從狄克里希的口中吐出。齊陸陸臉上依舊平靜︰「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不,你知道,不然沒有辦法解釋為什麼你在第一次看到我的時候就會下意識地戒備,而對著埃魯斯的時候則是會不自覺的疏遠。」
「那是你多想了吧,對于一個陌生人戒備不是最正常不過的嗎?」心知道對方並沒有能夠真正的證明自己和歐雅之間的關系,齊陸陸淡淡的說,準備就這麼否認到底。
「是嗎?對于一般的陌生人的確是這樣。可是埃魯斯不是你的教官嗎?而且我還算得上是你哥哥的朋友——更何況我並不認為我們會遭遇到一般的陌生人所遭遇的事情。」
狄克里希並沒有夸大,他和埃魯斯從容貌上看就是讓人一看就容易心生好感的人種,而他們身上的氣場更是常常讓人不自覺的親近。
「我問過齊老師關于你的事情,這麼巧你四年前在星網遭遇了一場百年難得一見的精神力事故,而那個時候距離我的朋友逝去也並沒有間隔多長的時間。」
「所以你想表達的到底是什麼呢?」齊陸陸抬頭,眼中一片冰寒,「我就是你死去的那個朋友?狄克里希先生,即使你是叔公的學生我也不能夠原諒你的這種‘推測’。我是齊陸陸,而不是你口中的那個歐雅,你這種隨隨便便的猜測不僅是對我,對我的家人同樣都一種冒犯和傷害。」
「你的確是齊陸陸,這是誰也無法否認的事情,可是誰又規定你不能是歐雅呢?」
看著他那一雙依舊沉靜的眼楮,齊陸陸知道再怎麼說這個男人也不會改變自己的想法,于是干脆準備轉身離開。
可是就在她準備打開門的上一刻狄克里希的聲音攔住了她︰「如果你真的和歐雅沒有關系的話,那麼我把自己的猜測告訴埃魯斯也沒有關系嘍?反正猜測永遠是猜測,誰的生活都不會因為一個不是現實的猜測發生改變。」
齊陸陸僵住,終于緩緩轉過了身︰「你到底想要怎麼樣?證實自己的猜測是對的,然後為自已又一次挑戰了科學的界限而興奮。最後再拉著你最好的朋友埃魯斯,把已經死去的歐雅的影子硬生生的套在齊陸陸的身上,讓她繼續歐雅的命運嗎?」
听了她的話,狄克里希一直平靜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傷痛︰「不會的,我已經錯了一次,就不會再錯第二次——相信我,歐雅,我再也不會犯下那樣的錯誤了。」
作者有話要說︰額,不管怎麼說都還算是在七點的範圍內……大家不要砸我了,這幾章發的集中,估計會有錯誤,我找個時間統一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