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的坤寧宮,打破了往日的寧靜,頗有些人荒馬亂的意思。
事情發生在前天早上,有些失眠的景嫻難得起了個大早,收拾妥當後走出坤寧宮,發現天氣狀況是越來越不好了。地面上結了一層厚厚的冰,閃耀著有些人的寒光。
不遠處有一些侍衛和太監正在鏟冰,景嫻招來身後跟著的宮女,吩咐她去小廚房拿些鹽過去幫忙,便轉身回屋了。
走進正廳,景嫻看見容嬤嬤在指揮著宮女做事,走過去問道︰「嬤嬤,現在什麼時辰了?」
「娘娘,現在卯時剛過,還早,娘娘可是餓了,是否先上些吃的?」
「不用了,我還不餓。對了,我剛出去溜達了一圈,發現院子外面都還是冰,要不這兩天先免了她們的請安,省得出了事不好說。」抱著偷懶心思的景嫻裝模作樣的詢問著容嬤嬤。
「娘娘,可是太後那……」
「哦,忘記還有個官更大的了。」景嫻小聲念著。
「要不就說我身子不適,就不見她們了可行?」
「娘娘!哪有故意說自己身子出事的,這可不吉利。」容嬤嬤不贊同的回道。
「好了嘛~就這一次還不行嗎?容嬤嬤~~」景嫻努力瞪大眼楮,眨也不眨地盯著容嬤嬤,頗有你不同意就誓不罷休的意味。
不一會兒,容嬤嬤便敗下陣來,嘴里應著︰「是,是,我的娘娘,奴婢這就派人去傳話。」
看吧,還是我聰明!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景嫻哼唱著調子往內室走,準備看看還能不能再睡個回籠覺。
……
可沒想到的是,這個編出來偷懶的「身子不適」,卻被一語戳中。
「娘娘,您醒醒啊,娘娘~劉太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娘娘早上起來還好好的,只是躺了一會兒,怎麼就叫不醒了。」
「這……」
「皇上駕到!」
「臣(奴婢、奴才)給皇上請安,皇上吉祥。」
「都起來吧,皇後這是怎麼了?」乾隆皺著眉看著一屋子的人。
「回皇上,皇後娘娘脈象有些不穩,現在還昏迷不醒。」太醫走上前躬身回道。
「查出是什麼問題了嗎?」
「臣該死,還未找出問題所在,請皇上容臣與其他太醫商討一下。」
「下去吧,治不好皇後,拿你是問。」
「臣遵旨。」說完,劉太醫顫著身子退出內殿。
「皇後這是又干了什麼事?怎麼搞成這樣的?」乾隆之前一听說皇後出事了還昏迷不醒著,立刻就從養心殿趕了過來,也沒來得及叫暗衛回話,現在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以為是皇後又搞出了什麼名堂。
「回皇上,娘娘真的沒做什麼!娘娘早起看外面天氣不好,地下還有結冰,就傳令讓各宮娘娘免了請安。這才休息了一會兒,就變成這個模樣了。嗚嗚嗚~請皇上一定要救救皇後娘娘。」
梅巧一听皇上有怪罪娘娘的意思,一時氣不過,直接出聲為自家娘娘打抱不平。這個舉動可是嚇著了一旁的听蘭。
趕緊拉著梅巧一同跪下,嘴里喊著︰「請皇上恕罪,梅巧年紀小,不懂事,只是太擔心皇後娘娘才會如此,請皇上寬恕。」
「行了,起來吧,朕又不是不講理,現在也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先看著點皇後的情況。」乾隆現在哪有什麼心思去管一個宮女的死活,他滿腦子都是以前景嫻那活力四射的笑臉,可看看現在,卻變得慘白的沒有一點血色。心里有著連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的擔心。
……
轉眼間,已近是深夜了。
景嫻抬手揉了揉眼楮,睜開來竟然發現天都已經黑了,心想自己這個回籠覺睡得可真夠長的。
「娘娘,您可醒了,擔心壞奴婢了。」竹萱看到娘娘終于醒了,趕緊走到跟前。
「你這是怎麼了?我不就是睡了個覺,你這麼大驚小怪的干什麼。」景嫻莫名其妙的的看著竹萱有些過于夸張的反應。心里感到啼笑皆非,真是的,自從我做了皇後以來,簡直就成了玻璃一樣,好像一踫就碎了,這也不能那也不能的。
「不是的,娘娘,您早上睡著後,奴婢怎麼叫您,您都不醒。太醫來了也沒看出什麼,把皇上都驚動了,還一直陪著娘娘,這才剛走。娘娘,您都沒有感覺自己身體有什麼不對勁的嗎?」
「不會吧,叫不醒?是我睡得死吧。恩……現在也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就是有些頭疼。」
听完娘娘的回答,竹萱輕輕把手搭在娘娘的手腕上,把了把脈。也沒發現什麼問題便回到︰
「那,奴婢先把藥端來,娘娘喝了就會好點了。」
「可不可以不要,我沒什麼事的,藥好苦的~」景嫻撒著嬌,試圖逃過這一劫。
「娘娘!這可不行,良藥苦口,是一定要喝的,放心,奴婢會給娘娘拿糖來的。」竹萱說著還一臉堅決的看著自家娘娘。
「好吧,我喝。」景嫻看著這樣的竹萱,知道喝藥的命運是無法改變了,只好咬牙應了。
看著竹萱走出門外,景嫻深深地嘆了口氣,唉~我這個皇後做的真是可憐,一個個都管著我,比我爸媽都嗦。
爸媽,你們還好嗎?是女兒不孝,不僅無法陪在二老身邊,還漸漸地融入進了這個時空,忘記了好多從前的事,女兒到底該怎麼辦呢?
……
一天就這樣過去了,景嫻的情況並沒有好轉,反而頭痛是愈演愈烈,甚至身體有的時候不听使喚,連東西都有些抓不穩,這不到一會兒,已經打碎了好幾個茶碗了。
這可把坤寧宮的人嚇壞了,尤其是容嬤嬤,一大把年紀了,為了皇後娘娘的事,忙的是上氣不接下氣。
太醫們也是急的都快把辮子給拽下來了,可還是沒有查清楚皇後娘娘會出現這種狀況的緣由。只要想想皇上那冷酷無情的臉就心驚膽戰的。
而當事人這兒的情況就更讓人頭痛了。
景嫻以前作為家中獨女時,可謂是從小嬌身慣養著長大的,就算是穿成皇後以後,雖然壓抑了自己的個性,但也沒吃什麼苦,哪有像現在這麼委屈的。早就開始哭鼻子抹眼淚地嚎著。只是因身體沒什麼勁,才沒太驚天動地。景嫻自己心里其實也清楚這樣做沒啥用,可就是想找個能撒嬌求安慰的對象罷了。一想到爸媽都不再身邊,一時悲從中來。
「皇上駕到。」
「不用行禮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乾隆還沒走進殿內,就被景嫻那一嗓子哭嚎給怔住了,攔住一屋子要見禮的人,連忙問著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