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氣死人了!明明是自己做錯事了,竟然還敢赤果果的偷跑!簡直是,簡直是……」景嫻在听到吳書來的傳話後,真是要氣瘋了,在屋子里轉來轉去就是想不通。
「夫人,吳總管不是說老爺是臨時有事要處理,這才決定另外住的,您稍安勿躁。這明日一早還要趕路,還請夫人早點休息吧。」竹萱就怕夫人和老爺的感情這剛有點起色要是又泡湯了,回去還不得被容嬤嬤給念死,萬分擔憂的說道。
「我的好竹萱啊~你就別擔心了,真的不會有什麼事的。我知道分寸,就是發發牢騷而已,你可千萬別想太多了,先下去休息吧。」景嫻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趕緊安撫著竹萱讓她先去睡。哼哼,別以為我沒看見,在這次出來之前你可是被容嬤嬤拉著講了半天的悄悄話,肯定沒交代什麼好事,要是有什麼情況被你給知道了,那我回去不就得面對嬤嬤那張無比恐怖、充滿著怨念的臉。心中模了一把汗,還是算了吧~我還是不要進行這種挑戰人類極限的事了,淚~(容嬤嬤的影響真是深入人心啊,不過話說回來,偶可以說這不愧是主僕倆嘛~)
「娘娘,就讓奴婢先伺候您睡下吧。」竹萱心想,要是您知道分寸為何物的話,我還用得著這麼擔心嘛~
「真的不用了,你快去休息我一會兒就睡了,听話!要不然我可要和你急了。」
「那奴婢先告退了,明早再來伺候娘娘。」
「好了,好了,快點去吧。」景嫻看著竹萱還磨磨蹭蹭的,一副不想走的樣子,直接催促道。
出了房門,竹萱還是不太放心,在門外徘徊了好久,听著里面並沒有什麼動靜,這才轉身走了。
其實這次倒真的不是乾隆有意偷跑,人家壓根就沒有考慮過同不同房這回事。主要是趕巧踫到暗衛來報,說是宮里突然傳來了緊急消息,需要趕快處理。而乾隆想著還是不要打擾到皇後的休息了,畢竟昨個……咳咳,沒怎麼睡好。
這陰差陽錯之間,才造成了如今景嫻暴躁的結局。
等乾隆處理好手頭上的事已經是半夜了,本來候在一旁的吳書來也早就被乾隆給打發走了。
現在正是夜深人靜,獨自一人的乾隆端起桌上的茶杯緩步走到窗前,抿了一口手中已經冷掉的茶水,苦澀卻讓人清醒了不少。望著窗外格外皎潔的月光,乾隆突然回想起自己和皇後相處的點點滴滴。想到上一回自己就像個毛頭小子一般月兌口而出的表白,不光嚇著了佳人,就連朕自己何嘗不是嚇了一跳。想想自己當時那故作鎮定卻又表露出深情款款的樣子,其實這心里是別提有多緊張,還真是經歷了一場不一樣的體驗。
在這段日子里,不管是在明的還是暗的,這些林林總總地加起來看,朕對皇後這個人倒真是重新認識了一番。她在做某些事的時候完全就像個小孩子一樣,毫不掩飾自己的喜怒哀樂。有的時候連朕都覺得自己的喜好是不是變得太極致了一點,要不然怎麼就莫名其妙地栽在了這樣一位與眾不同的女子手上。
一想起今日在馬車上,她咬牙切齒的在一旁揉著腰,還有那一臉氣呼呼的下定決心不再理朕的樣子,朕不知是怎麼的倒真和她一般見識上了,這一路上也一句話都沒有同她說過。現在想起來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想著想著,乾隆的腦海里出現的全是皇後的一顰一笑,完全沒有了睡意。來回走了兩步,乾隆決定還是順從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起身去皇後那里看看吧。
當乾隆走到房門前時,發現房里的燈還是亮著的。輕輕地推開門走進去,一眼就看到皇後竟然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乾隆走上前看著那張猶有淚痕的小臉若有所思。不禁伸手模著佳人肩上傾瀉而下的如絹青絲。乾隆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一把抱起身子已經有些發涼的人兒,看著她好像被驚動了一般皺著眉在自己的懷里調整了一下姿勢,將頭靠在自己的胸前蹭了蹭,然後就乖乖地不動了。
輕手輕腳地將懷里讓人操心不已的人兒放到床上蓋好被子。乾隆自己也跟著月兌去外袍躺了進去。
握住被子里已經冰涼的小手,乾隆緩緩地朝上面呼了一口熱氣,來回的搓了搓,然後上前緊緊地摟住眼前的嬌軀。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拍著她的後背。唉~和這個小沒良心置氣最後還不是朕自己一個人心疼。
第二日,景嫻醒來的時候,眨了眨自己有些酸澀的眼楮,微微側了一就看到乾隆放大的俊臉。這一次倒是沒有出聲,畢竟這樣的情況也發生不少回了,估模著也已經習慣了。只是心中納悶這偷跑的人什麼時候又回來了。恩……莫非是想夜襲!
景嫻剛想用手指狠狠地戳戳乾隆的胸膛,以泄心中的不平之氣。動了動手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的手竟然被他牢牢地握在手心,他的溫度傾覆著她,暖暖的。
頓時,景嫻的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這一股溫暖的氣息包圍著她,無意之間驅散了早春的寒意。就這樣靜靜地躺著,直到听到門外傳來竹萱的聲音,景嫻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一樣,猛的想起昨天自己貌似壓根就沒有到床上來,那,那是他將我,將我抱過來的!嗚嗚~丟臉死了,他不會發現我哭過了吧。
乾隆醒過來就看到懷里的人哭喪著一張小臉,愛憐地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子,「怎麼?還和老爺我生氣著呢,夫人可是要學著‘大度’一點嘍。」
「誰,誰不大度了,本夫人的度可是大著呢,是有些人沒發現而已。」揉著被捏痛的鼻子,景嫻好像一時之間忘了自己出糗的事,底氣十足地反駁道。
乾隆雖然深知炸毛的兔子也是不好惹的,但還是不懷好意地瞄了一眼某人的肚子,那眼里分明透露著本老爺我還真是沒發現的意思。如此毫不掩飾的行為直接獲得了佳人的粉拳一枚。
收拾妥當以後,景嫻規規矩矩地跟在乾隆的身後一起下了樓。突然瞄到等在下面的傅恆和鄂敏在看到他們主子的時候那一瞬間傻掉的表情,很不厚道地笑噴了。
乾隆尷尬地模了模自己眼角的烏青,想著剛才皇後拿著她們女人用的脂粉說是要給自己上妝遮瑕以表她深深的歉意,可是別以為朕沒發現那個小壞蛋眼里的幸災樂禍。說什麼也沒讓她得逞,這才挽救了朕的一張俊臉。
無視了後面傳來的清脆的笑聲,同時也免了胡太醫準備上前診治一番的舉動。乾隆連早飯都沒有用,直接讓吳書來打包帶走,自己則是昂首闊步地出了店門,那種表情仿佛眼角上的不是烏青,而是什麼光榮的標志一般。
今日馬車里的氛圍可是和昨個的完全不同了,景嫻笑的是一臉的陽光明媚,仿佛多年的怨氣一瞬間都煙消雲散了一般。可是在乾隆轉過頭看她的時候,又立馬做出一副「我知道錯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老爺您就行行好饒了我吧」的可憐表情。讓乾隆看的是笑也不是氣也不是。
車內是氣氛正好,車外也是熱火朝天的。
騎在馬上的傅恆目光辣地射向坐在馬車前的鄂敏,頗為夸張地朝他的旁邊努了努嘴。鄂敏被盯得實在是有些受不了了,咳咳~雖然自己也很想知道事實的真相。隨即便捅了捅端坐在一旁的吳書來,眼神朝車里示意了一下。
吳書來老神在在地攤了攤手,表示自己也是無能為力,然後就繼續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不吭聲了。
鄂敏心中暗罵吳書來的知情不報,而一直關注這里情況的傅恆,一看沒戲了,惋惜了一聲,揮著馬鞭跑到前面探路去了。
其實咱們的吳公公內心也很糾結,果然雜家昨個就不應該偷懶,否則怎麼會錯過這樣重大的消息。這對于雜家這個宮里最德高望重的公公來說實在是人生一大污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