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煙 第一百六十八章 我的樓,我的天下。上

作者 ︰ 絕世小刀

血在石田的後背上蔓延著,不僅浸透了石田的粗布麻衣,還順著他的衣縫滴在青石鋪就的官道上,一滴兩滴,一片兩片,看著掙扎著向前奮力慢爬的石田,路人的目光都從錢多多的身上移開盯在石田的後背,最後停留在石田的臉上,有很多人已經認出了石田,但是卻沒人上前扶他一把,認出石田的知道他的身份就是前面羞花樓的一個護衛——不是沒有人想借此和羞花樓攀上關系,但是看著站在石田身後三四步遠的白啟,很多人都打消了這個念頭,殺人者此刻明目張膽的站在這里,在模不清白啟的底細之前,沒有人會鋌而走險上前拉住石田。

在西涼城,包括西涼府都好久沒人敢和羞花樓作對了,現在竟然有人明目張膽的殺了石田,讓他們這些路人除了震驚之外,更多的是猜測殺死石田的那個人是什麼來頭。

雖未有人上前,但是卻有人快的向羞花樓跑去,之所以跑向羞花樓而不是跑向官府所在的西涼府,無非是因為羞花樓在西涼城城民中的地位遠遠高于西涼府,這是一,另外一點就是石田是羞花樓的人,羞花樓的主人是誰?那是現在炎國皇上陸天行的同父異母的弟弟陸玉簫啊。

看著因為疼痛而身體不斷顫栗的石田,白啟眉頭一皺上前——白啟並不是向對石田再補上一刀,而是想快點結束石田的性命。

被白啟射中後心的石田听到身後的腳步聲,驚恐的回頭看了一眼,見白啟向自己走來,忙轉過頭望向前方——在他前方二百丈的位置就是羞花樓,那里有人可以給他庇護,可是這短短的二百丈距離,在此刻石田的眼里是那樣的遙遠,仿若天堂和地獄的距離。

隨著白啟來到石田的身後拔出扎進石田後背的匕,本來嘴角就在滴血的石田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然後趁著回光返照的時刻,石田快的向前爬了兩步,直到羞花樓的招牌在他的眼里越來越模糊之後,石田至此閉上了眼,永遠不會在睜開看這個被世人歌頌為帝國盛世的繁華都城。

隨著風起,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血腥味。

看著死去的石田,白啟的目光轉向已經在蘇秦的攙扶下站了起來的錢多多。

錢多多身上的血跡並不比石田少,握著錢多多手腕的蘇秦感受到錢多多的脈搏正在減弱,看了一眼石田的尸體,蘇秦只是對著白啟點了點頭並未說什麼——就算白啟不出手,蘇秦也會出手,而死在誰的手里在蘇秦看來不重要,重要的是,石田該死。

「老錢,我繼續替你報仇去。」看著錢多多身上的傷口,白啟臉上露出一股殺意,他沒問錢多多為何如此,而是想直接去小巷接著把羅坡乏殺死,關于這點,白啟並不是一個嗜殺如命的人,無非是白啟清楚的知道錢多多的性格——錢多多身材肥胖,膽子有時候看上去也很小,但是卻不是一個惹事的人,有時候就算被別人踹上一腳錢多多依舊會笑臉相迎,這是白啟親眼看到的事情,看著錢多多現在的樣子,想起蘇秦在羅坡乏身上搜到的銀子,白啟猜測了一下就知道了事件的大致經過。

錢多多是蘇秦的朋友,也是白啟的朋友,想起當初蘇秦從羅坡乏身上搜到錢多多錢袋時的那個誓,白啟知道蘇秦不會為錢多多的事就此罷休,不管是為了蘇秦還是為了錢多多,白啟知道羅坡乏必須死。

此刻的白啟心里還有著一點小心思,自己殺人,總比蘇秦殺人好些,不管這兩個人是什麼來頭,就算將來事情鬧的再大,人是自己殺的,與錢多多無關,更與蘇秦無關。

白啟想只身把這件事扛下來。

殺一個人是殺,殺兩個人也是殺,為什麼不一次殺個痛快呢。

「不要說話。」看著張嘴想說什麼的錢多多,蘇秦打住了他的話語,然後看著官道皺了一下眉頭,接著對著白啟說道,「你帶著老錢回客棧找奚日問蘭,然後找個地方躲起來,我去攔住他們。」

蘇秦知道錢多多受的傷或許不會要他的命,但是奔走了這麼長時間,錢多多能不能活著,已經與錢多多自身的命硬與命賤無關,全靠郎中的本事,想到這里的蘇秦把希望寄托在了奚日問蘭的身上,而他嘴里說的他們,是突然出現在他眼里的人。

蘇秦不知道這十幾個人從那里趕來,但是這些人胯下騎馬,背後背箭,明顯的是向這邊而來。

敢在鬧市里騎馬的人必然有著很大的靠山。

「我攔住他們,你帶老錢走。」听著蘇秦的話,白啟微微一笑,蘇秦總是這樣,在危險的時刻總是自己選擇迎難而上。

「快走。」白啟知道蘇秦的脾氣,說完後根本沒有理會蘇秦,直接轉身從一個攤位上抓起一副扁擔迎向了馬隊。

看著不听自己話的白啟,蘇秦咬了一下嘴唇,目光在錢多多的臉上停留了一下,接著對錢多多說了一句你忍住了,說完蘇秦攔腰抱著錢多多就向客棧的地方跑去。

隨著馬隊的到來,整個大街上的人都少了許多,也就不過是幾個念頭的時間,那些原本圍觀的人都選擇了離去。

雖然沒有人不喜歡看熱鬧,但是如果看熱鬧要是把命都搭進去的話,也太得不償失了些。

這群駿馬驚擾了鬧市,帶起了灰塵,幾乎轉眼間就來到了石田的尸體前。

沒有人下馬。

「你殺了他?」看著地上已經死去的石田,為的一個穿著帶著陸字錦衣的壯漢皺著眉頭看著站在路中央的白啟,可是等他的目光現抱著錢多多離去的蘇秦時,沒有等白啟回話,就號了命令,「把那個抱著人的青衣人攔下。」

兩匹駿馬飛馳而出,馬上的護衛已經揚起了手里的彎弓,就在他們將要從白啟身邊跑過的時候,一直靜立的白啟揚起了手里的扁擔,扁擔重重的擊在左側的馬腿上,吃痛的駿馬還未來得及揚踢就現掃向自己的扁擔竟然像鐵鑄的一般。

馬腿折,馬上的人跌落在地,身子在地上翻滾了幾下,申吟了幾聲竟然沒有站起來。

就在扁擔掃在馬腿上之後,白啟的身子動了,此時白啟右邊的駿馬已經與他有兩三個馬身的距離,白啟知道自己追不上駿馬,雙腳跺地身子一躍而起的他一腳踩在一個攤位的木欄上以後,沿著牆壁飛奔了幾步,緊跟著就把手里的扁擔砸向了馬背上的人。

扁擔像離線的箭,打在馬背上的人的後背,受到如此重創,馬背上的人離開了奔跑的駿馬馬背,腳卻依舊留在馬蹬上,就這樣被駿馬拖在地上跑了十幾步,等到駿馬沒人掌控自動停下來之後,馬背上的人已經昏死了過去。

就在扁擔被白啟甩出之後,白啟並未看扁擔是否會擊中馬背上的人,落地後身子在地上一滾的他來到第一個被自己打下馬的護院身邊,從護院的背上取出箭囊,撿起彎弓,搭箭上弦後的他一腳踩在護院的後背上,然後看著靜靜的那撥人。

為的錦衣人已經拔出了腰側的刀,在他身後的護院已經拉開了弓弩的弦。

而蘇秦的背影已經消失在黑夜里。

「身手不錯。」幾聲干脆的巴掌聲想起之後,白啟听到了這樣一句話。

看著那對人馬依舊用箭指著自己,但是卻慢慢分開了隊形,白啟明白了什麼——剛才鼓掌的人出現了。

先映入白啟眼里的是一匹沒有任何雜色的白馬,白馬的馬頭上有一個紅色的花絨,坐在白馬身上的人是一個青年,青年年紀應該在二十歲左右,衣著光亮華麗的貢品柔緞,長未綰未系披散在身後,五官輪廓分明如刀刻般俊美,劍一般的眉毛斜斜飛入鬢角落下的幾縷烏中,烏木般的黑色瞳孔正緊緊的盯著白啟,嘴角掛著一抹冷酷的微笑。

「主人……」看著來到這里的陸玉簫,握刀的錦衣人打了一個手勢,所有人翻身下馬之後,在錦衣人的帶領下,對著陸玉簫深深的施了一禮。

「黃薄,你大動干戈的帶人來這里是為了什麼。」目光從白啟的身移開,陸玉簫轉頭看向黃薄說道,此刻白啟的手里的弓箭正對著他,可是陸玉簫卻絲毫沒有放在心上。

「李大人說有人在這里殺了樓里的人,讓我前來追拿。」黃薄說著低著頭,未敢看陸玉簫一眼。

「原來是李青雲的安排。」輕聲哦了一聲之後,陸玉簫說道,說完目光在地上石田的身體上看了一眼,「這個人我有些印象,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叫石田?」

「是的,主人。」黃薄恭敬的回答。

「人是你殺的?」說這話的時候,陸玉簫看著白啟,嘴角掛著一股笑意,笑意很冷,似乎要把周圍的一切冰凍掉。

「是的。」白啟感覺到眼前這個男子並非一般的尋常男子,緊緊的抓住握在手里的彎弓。

「為什麼?」說這話的時候,陸玉簫低著頭,輕輕拍了拍身下的坐騎。

「他該死。」

「他……該死?」仿佛听到了極其可笑的笑話,陸玉簫輕聲笑了起來,然後目光一沉,盯著白啟一字一句的說道,「如果我也說你該死是不是你就該死?」

「我羞花樓的人,生死由不得別人來說,而是我,你不該殺了我的人,更不該……」說道這里陸玉簫一頓,「更不該拿箭對著我。」

「我討厭別人拿著武器對著我,所以,你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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