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長老!難道是我西靈城被破了?!我們不是和血族有停戰之約麼!」陸鶴嚇得臉都綠了,與眾人都慌張的看向了顏行。
「你胡扯什麼東西!西靈城有數十個嬰期的靈修在,絕不會陷落,血族就算再強,也絕無這麼多嬰修士可用!」顏行眉間不由緊皺,雖然信誓旦旦的保證這只是意外,但顯然他自己的表情都有些不大肯定。
「但是……但是我天鳳城方圓百里,地上天上都有鎮城至寶,如何給這血族壞了?」那陸鶴仍有些不服氣,當下便如此問道,心下嘀咕是難免的。
「陸鶴,你是蠢材麼!我天鳳城遭逢大難,一切都應以眼前為重,這追責一事,如今你算來干甚麼,難道你此刻還懷疑我怎的!還不快去!」顏行臉上刷一下寒了,指著陸鶴就是劈頭蓋臉的怒喝,已經有些動了震怒,怕不是駱雲在,早就動手了。
听到顏行喝止,陸鶴小心看了一眼駱雲,心下大為懊惱,顯然像是說錯了什麼。當下急道︰「二長老,是我胡亂臆測,罷了!眾長老快與我同去馳援各個城門!」
這陸鶴解釋後,也只得是帶領眾修士紛紛下去馳援城門,而底下的戰斗已經打響,只不過妖族顯然屬于被動一方,被這些血族攻得難以防備。
駱雲之前細細听完這兩人對話,已經明白發生什麼了事情,看來這言月為了整個靈族能夠休養生息,並且進入空前的發展階段,定然和血族簽訂了什麼東西,而且這個約定必然和人族有莫大的關系,或許會是極大損壞了人族利益的事情。
感到言月有些自私的駱雲難免有些惱火,畢竟血修是兩族應該合力抵御的異族,她竟和血族定下約定,讓人族單方受敵,委實不夠厚道了,難怪雲門仙庭這麼容易陷落,原來妖族並未分擔自己應有的責任。
如今慘遭血族從後面偷襲,也算是罪有應得了。
「兩族興亡,豈當兒戲,縱使兩族世代結仇,偶有摩擦,然萬余年來大戰卻從未波及根本。而你們天西靈族,近些年竟不顧兩族都會逐步陷入血族之手,與血族暗中來往,讓人失望以及,如今遭受此果,不覺可笑麼?」駱雲冷笑著看向顏行,目光里多了一抹不屑。
顏行听完此言,臉色數變,隨後似乎想到什麼,怒道︰「哼,你說得倒是輕松,數百年前,我天西妖族內戰,傷及根本,人族又有憐憫過我等?在抵御血族之時,尚還派下重兵首次壓境,累我公主寢食不安,不得不將起戈平原封印起來,以人族連成一氣,那還不如干脆俯首稱臣罷了!這外有血族攻城,內有人族為患,又何曾有一族可憐靈族子民?」
顏行侃侃而談,手指遠方人族領地,又指向了眼前一片曠野,眼中幾乎泛出淚來,竟不怒反笑起來︰「天西靈族自那一戰後舉目蒼夷,九死一生,那時候,人族卻又在哪里了?你有在何處?此刻說得仍舊如此義正言辭,豈有知我公主那時的無助?轉而看那血族,它們不但提供各種物質,更是與我等靈族之人展開貿易,哼哼……這人族又做到這些事情了?你又做了什麼?
嘿嘿!讓我來告訴你,人族不但舉兵討伐,關掉貿易坊市,更是將我逃難子民悉數屠戮,我倒要問問你,那時候的兩族興亡又放在了何處了?不過我此刻可以放心告訴你,我顏行早料到天鳳城有這麼一天,但天鳳城隕落之前,雲門仙庭或許早已陷落了,若非如此,血族又豈會過河拆橋的攻擊我們天鳳城呢?哈哈哈……想不到我們天西靈族最後仍然比你們活得久了!」
駱雲听完後心下如翻江倒海,本以為這血族攻擊雲門仙庭受挫,必然會按兵不動一段時間,但此刻憑空多了天西靈族的一場變數,如今的雲門仙庭恐怕早就不復存在了,這實在讓他無法接受。
「柳亦如,柳梓晴……」駱雲默念兩個名字,心髒像是給人劃了一刀,痛得是滴下血來,想不到這八百年間,這大好的局面就變成了爛攤子。
「本是天劍大陸的子民,又何必同室操戈?」抬頭看向天空,只見那天空中的白衣少年也在看著自己,目中灼灼有光,仿佛亦如自己,滿懷許多心事。
「天西雲門仙庭確實陷落了,西靈城也一樣都陷落了,現在西地僅剩天鳳城可守,但血族強大,我們該怎麼辦!」下方飛來一個靈族,如實稟報道,眼中露出恐懼。
而這靈修剛剛說完,這數十里外已經有數十道強大的氣息往此地飛來,駱雲稍微一感應,來者都是些嬰期的修士,但怕不是什麼善類。
「還能怎麼辦!死守!」顏行大聲說道,緊緊看著駱雲,並沒有離開的跡象。
地下不斷涌出巨大的血魔,這些魔獸巨大的有十幾丈之大,小的如同昆蟲一般,也有許多大圓滿期和嬰期的血修帶領,數量多得讓人咂舌,幾乎可以和天鳳城平分秋色了。
一陣陣的爆炸聲隨後傳來,巨大的天鳳城碉堡和炮塔被這些血魔由內而外,或者直接在外面洞窟攻擊著,不斷陷落。況且還有不知多少血魔源源不斷的跑出來,收割著靈修們的生命。
駱雲舉目看去,能見到不少本身沒有多少實力的無辜妖族被斬殺,也能看到城市在一片片淪陷。
即便他此刻自認是人,也難免不為天下生靈產生負罪感,心中更產生了血魔便是一切罪惡之源的心思來。
來人很快就到,但駱雲看去時,發現這些修士竟不是血魔,而是剛剛經過一場大戰,心力都下降到極點的靈修。
駱雲難免不為妖族擔憂起來,畢竟逃亡者都到了這里,追殺他們的血修還會有多久到來?
也不再說些什麼,解釋些什麼,駱雲當下手中葫蘆遞出,一陣劍雨就打將下來,將一群地面剛剛爬上來的血魔打得血肉迸射而出,死不瞑目。
他自己則反手中百把神劍放出,攻向了距離自己最近的嬰期血修,似乎挽救這天鳳城于危難之中!
駱雲沒有絲毫的解釋就用行動來表達了一切,使得顏行也有些臉色稍緩,當即不好再說什麼,急速飛向了自己的女人水心處,幫助他對抗那些要攻入天鳳城行宮的血魔大軍!
天鳳城有數百萬的妖修,而攻城的血修也有三百多萬,光是大圓滿期修士就有上百個,使得這一場戰斗駱雲的個人實力在這里卻顯得不是很大,畢竟他自家也不能放出萬劍葫蘆來轟殺一群群敵我交戰正歡的血修和妖修,因此除了挑揀些嬰期修士,也再不能怎樣了。
血族中的嬰期人物在這次攻城中可謂是傾盡全力,不少嬰期血修更是連手下血魔都不顧了,傾盡全力施展威力強大的血海大陣,屠戮靈族修士,更把一塊塊的城牆都打成了碎渣,可謂是把這一戰推向了另一個慘烈的高峰。
不過妖修們也不是吃素的,在血族突襲成功後,反映過來的他們就啟動了聖塔上的大陣,霎時間,無數的粉色光輝和青色光輝在聖塔頂端庭院和整個城市里生出,這些東西很快使得城牆堅實起來,並且包圍了整個天鳳城,也讓外邊人再難攻入城市中。
而城里飛出的血修,此刻被包圍在大陣當中,開始被城里的妖修和之前逃亡的妖修們血洗,不出一刻鐘,整個城市也開始暫時安全起來。
血族們自然發現對方啟動了大陣,除了開始派諸多嬰期修士攻擊大陣,也開始讓血魔集結起來,讓高階的血修進行各種奇怪的化血儀式,進行自殺式的攻擊。
駱雲雖然對這種儀式不削一顧,但這天鳳城卻不能,不時被劇烈的爆炸炸開缺口,不時又開始血戰起來,整個戰斗,血族人傷亡雖多,但妖族卻絕對是他們的兩倍!
「血族有備而來,人族一垮,天西靈族便也到此為止了,駱雲,你走吧,言月在萬龍城。」顏行不知何時,忽然在塔頂傳音下來。
抬頭看向正飛向聖塔的顏行,駱雲心里一陣凝滯,此刻,他是不能看著對方枉死的,道︰「顏兄,勝敗未可知,只要我們齊心合力,血族遠道而來,最終不過敗退罷了。」
「血族勢大,當年聯絡他們的我,又豈不知呢?他們號稱嬰期修士三百眾,絕無虛言,且還有四大血皇,四大邪皇之器,非是我等可比。」顏行嘆了口氣,手卻緊緊拉著自己妻子水心的手,往駱雲處看去,搖了搖頭,欲言又止。
水心似乎早有決心,夫唱婦隨,道︰「駱雲,我們夫婦倆之前確實是錯怪你了,你的情誼我們靈族此時已收到,再無懷疑,但我夫婦與公主有約,誓言死守天鳳城,如今卻也沒有其他想法,多殺血族,唯死在此處便是滿足。」
駱雲重重嘆了口氣,剛剛要再說安慰的話,不想一道宛如數十人環抱般粗大的血光竟在數十里外射來!
這光線威力大得天崩地裂,所到之處都炸成了飛灰!
轟隆!
那血光終將落到了天鳳城,駱雲扭頭,聖塔已被炸中,在強大力量下,轟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