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萱跟在佟國綱和鄂倫岱兩人身後進了書房,越走她就越心疼,嗚嗚嗚,越窯的青瓷、汝窯的筆洗、定窯的印花瓷瓶,不行了不行了,她好想把那些打破摔壞的瓷品拼巴拼巴讓她瑪法和阿瑪對付著用。.
她站在書房內環顧四周,果然當地擺放的紫檀大案之上,一應書房用品全完,書房百寶閣上所有能搬動的擺設十不存一。芷萱咬了咬牙,揮手讓丫頭們清理書房,自己坐在一邊的椅子,長長的吸了一口氣之後,勉強扯出個笑,「瑪法,阿瑪他又怎麼惹您生氣了,害得書房里的東西受了牽連,遭了殃。」
佟國綱坐在案後,訕訕的笑道︰「就是點小事兒,小事兒。」他腫麼好跟孫女說,你爹把你堂叔給揍了,結果打了小的,來了老的,你二叔祖已經過來告過狀。我們就是隨便鬧一下,給你叔祖個交待。
「阿瑪,瑪法年紀大了,身子也不硬朗,不管是不是您的錯兒,先跟瑪法服個軟,不行嗎?女兒知道,您是直爽了,可這大熱兒的天,萬一把瑪法氣壞了可怎麼辦。」芷萱見佟國綱表色就知道她爹這回若的事不大,她勸著她爹給他服個軟,意思意思就可以過去了。
佟國綱一听,立刻抖了起來,斜著眼楮看著大兒子,看見沒,還是孫女知道心疼我,兒子算是白養了。
鄂倫岱也不好和女兒說,他老爹找他掐架的原因,听見芷萱說他爹身體不太好,立馬瞪起眼楮掃了他爹一眼,就那老頭,一頓飯獨自吃了兩盤子扣肉的主兒,身體能不好?剛才拍桌子罵人,中氣賊足,可惜女兒沒听見。鄂倫岱大概跟他爹屬于天生的冤家對頭,就見不得自己老爹得意,「尼楚賀,別瞎擔心,你瑪法身體好著呢,誰生病他都不會病的。」
「阿瑪……」芷萱拉了了尾音,叫得鄂倫岱心里一顫,他真是誰都不服,就服家里這兩個大小姑女乃女乃。順著女兒的意思,站起身對著佟國綱打了千,「阿瑪,兒子錯了。」直起身之後,以眼神暗示他爹,你威風一下得了,別再抖了,容易抖散架子了。
佟國綱笑眯眯的看著兒子給自己認了錯,真覺得比自己帶兵打了勝仗還舒坦,對于鄂倫岱最後那個眼神,他就當沒看到,反正這一局勝利的人是他。
芷萱見阿瑪認了錯,炮口轉移,直接對準了佟國綱,「瑪法,上次王太醫都說了,不許您生氣發火,這才幾天您就忘了。.我阿瑪就算犯有天大的錯事兒,您也得顧著自個兒的身體不是……」
佟國綱苦著臉,听著小孫女念叨。他孫女什麼都好,就這愛訓人的本事也不知道跟誰學的,最可怕,訓起來就沒完。咳,其時她這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天天被胤禛訓多了,自然就把他的看家本領學來了。
這回輪鄂倫岱偷笑了,他特意找了個正面對著他爹的座兒,招呼丫頭給他上了杯茶,就這麼翹著二郎腿,喝著涼茶看戲,真是好享受呀。
芷萱一連說了半個時辰,端起面前的茶杯,一飲而盡,最後意尤未盡的下結論,「瑪法,我昨天听小六子說了,您又吃了好幾盤扣肉,這可不行。為了您的身子,從今天開始,每頓飯肉不能超過二兩。」
「噯……」佟國綱瞪了眼楮,沒有肉怎麼吃飯。
「還有,你前天又喝多了,這酒也得禁,我會派人每天給大廚房和您院子里的小廚房當天的菜譜和用量的。」芷萱目前已經全面掌控了家里人的嘴,全家大大小小廚房都是她的地盤了。
「丫頭,沒酒沒肉的怎麼吃飯啊。」佟國綱比較愛吃肉,尤其還愛吃肥肉。白水煮肉塊,滿人稱胙肉的,在芷萱看來油膩膩,沒滋沒味的,他都能吃上兩大塊。
「瑪法,前段時間誰痰多上喘來著,王太醫的話您忘了?」芷萱把玩著手里的小茶杯,抿唇一笑,「沒關系,瑪法忘了,孫女還記著呢,我會看著您的。」
「呃,好吧。」佟國綱沒在掙扎,想到前段時間犯病,被芷萱看著一連喝了半個多月的粥,現在每頓能有二兩肉很不錯了。
鄂倫岱歡樂的看著自家老爹又一次敗在閨女手里,心中大感得意,還是我閨女厲害。看完了戲,鄂倫岱起身往外走,他覺得今天晚上還是在外面吃飯比較好,他閨女很容易讓他也跟著老爹一起啃菜葉子。雖然看他爹啃很有趣了,但是輪到自己跟他一起啃就不那麼美妙了。
佟國綱一見兒子往外走就知道他啥意思,眼珠一轉兒,今天晚上是不是也找幾個朋友外面吃呢?芷萱一時不查被她爹跑了,那就決不能再放過她爺爺,書房里的東西不能白砸,你給我老老實實的吃上一個月的素,哼,正好這樣的飲食還健康。
「瑪法,在你沒大安以前,可不能出去喝酒,我會請皇上幫我看著您的。」直接把幻想掐死在萌芽兒狀態。
「尼楚賀……」佟國綱無奈的妥協,被自己的小孫女吃得死死的。
芷萱處理完她瑪法和阿瑪兩人之間的事後,帶著大隊人馬又殺回了自己的院子,剛剛才坐了下來,就有丫頭來報,說是她額娘瓜爾佳氏回來了。
她看了看已了抄了一半的佛經,果斷的決定,反正一百二十遍肯定是抄不完了,那就索性不寫了,到時候胤禛愛怎麼罰就怎麼罰吧,至于罰得太多,寫不寫就是她自個決定的了。現在她要去見額娘,听八卦,進行有愛的母女互動了。
「額娘安。」一進瓜爾佳氏的正房,就見她坐在羅漢塌上,正教訓某個最近不太老實的丫頭。
瓜爾佳氏一見女兒進來,就笑著對她招了招手,「過來坐。」
芷萱走過去貼著母親坐了下來,掃了一眼地上的丫頭,「額娘,這不是伺候大哥的丫頭嗎?她怎麼了?」
「哼!」瓜爾佳氏冷哼了一聲,「人大心大了,咱們用不起她。」
芷萱一听大約明白怎麼回事了,跪著的丫頭叫紫芸,是她大哥補熙身邊的貼身大丫頭,想是打算使點手段,為以後的職稱作下保證。當然,也有可能是自家大哥的意思,這丫頭不過是半推半就罷了。想明白了的芷萱有點囧,她大哥今年虛歲才十二好不好,放到現代還在上小學,再嬌生慣養一點的,大概吃飯穿衣還要媽媽協助呢。不對,她大哥吃飯到是不用人喂,冒似衣服平時都是丫頭給穿的。咳,那些不是重點,重點是她大哥現在就已經是家里丫頭爬床的目標人物之一了,太讓她感到驚悚了。
紫芸大約十五、六歲,正是花兒一般的年輕,被主子抓到作風問題,估計很快就會被發賣了。果然,瓜爾佳氏也沒再多說,直接叫來管家,讓人把這丫頭連他們家人一起發賣了。
「尼楚賀,看到沒有,你以後掌家,對待這種事決不可心慈手軟,知道以後,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處理掉,不可猶豫。」瓜爾佳氏處理完了丫頭,心里松了一口氣,借機教育一下女兒。
芷萱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受教了。然後她膩進瓜爾佳氏的懷里,「額娘,你去西府是不是為了阿瑪把四叔給打了的事兒。」
提到今天去西府的事兒,瓜爾佳氏皺了皺眉,「你知道了。」
「嗯,瑪法和阿瑪為這都吵了一架,我還能不知道。」芷萱把今天瓜爾佳氏回來之前,家里的發生的戰爭解說了一遍,末了還很誠懇的建議,「額娘,咱們把大書房里的東西全都換成銅的吧,最少禁摔。」
「胡說!咱們家還少那點東西?」瓜爾佳氏戳了她一指頭,「真不知道你是怎麼長的,變成個財迷樣。」
「我那有。」芷萱扭了扭身子,堅持不承認自己財迷。
「好了,好了,小祖宗你快別磨我了。」瓜爾佳氏拉著女兒起身往里間走,邊走邊道︰「尼楚賀,過幾天你四嬸生日,你可得安生點,知道嗎?」
芷萱眨了眨眼,好生奇怪的回道︰「額娘,人家一直都很乖的。再說,再在太皇太後的孝期還沒過呢,就算是四嬸的生日,也不過家里人聚聚罷了,我能給您惹多大的事兒。」
瓜爾佳氏哧的一聲笑了出來,「你這丫頭牙尖嘴利的,我說一句,你有十句在那里等著。不過……」她低頭遲疑了一下,自言自語的道︰「你四嬸那天也不知道能不能做日子。」
「額娘,你今天說話好奇怪,四嬸的生日當然得過,雖然不能像往年那樣,最少咱們自己家里聚聚還行吧。」芷萱嘴里故意這麼回了一句,其時眼楮亮亮的盯著瓜爾佳氏,其中閃著熊熊的八卦之火,額娘快說吧快說吧,把你知道的八卦都告訴我。
瓜爾佳氏看了一眼不明所已的女兒,撇了撇嘴,「那可真說不準,要不你阿瑪為什麼揍你四叔。」
「額娘,你知道阿瑪為什麼要打四叔。」芷萱趕緊接了一句,對于事情的內幕她真的很有興趣。
瓜爾佳氏隨手拍了她一下,「要不你就老老實實的坐著,咱們娘倆說說話,晚飯的時候正好一起用了。要不你就回你自己屋子用功去,我記得你可還有好多遍佛經沒抄呢?」
芷萱不無遺憾的發現瓜爾佳氏不打算告訴自己事情經過了,她只能選了一個看起來比較閑的,「額娘,我陪您午睡吧。」夏日炎炎正好眠,誰要大中午的去抄經。
作者有話要說︰姑娘們,最近工作真得很忙,經常要加班,更新時間不固定,真是不好意思了。
PS︰目前被工作埋起來的作者,碼字有點不在狀態,情節方面可能有點卡,歡迎姑娘們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