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千雪對趙頊威脅道︰「不準把我們的事說出去,不然我就把你交給蛇妖當點心吃了。」
趙頊嚇得又一哆嗦,急忙答應,不再敢逗留,借口去給蛇妖準備房間就急沖沖的溜走了。
「你有名字嗎?」郁千雪問蛇妖,總不能一天到晚以蛇妖稱呼吧?
「我叫小青。」蛇妖神態恭謹的答道。
小青?郁千雪傻眼,自己可不是白娘子,養著一只叫小青的蛇妖不是很滑稽嗎?對她道︰「你還是改叫青梅好了。」
「謝主人賜名。」蛇妖甚是歡喜,施了一禮,她的名字是父親起的,跟大多數小孩一樣總會向長輩抱怨自己的名字,尤其她還有那麼一個很窘的姓氏。
「你還有姓氏吧?」
蛇妖臉色尷尬住,雖然她是一條蟒蛇精,卻是一條擁有著高級智慧的蟒蛇,同族那些小巴蛇她是瞧不起的,正因為這樣的她有自尊,更加顧及臉面。「我……姓狗。」
狗!郁千雪驚愕住,狗小青,還這麼奇怪的姓氏?
蛇妖恨不得有個地縫鑽進去,面色訕訕的︰「是一絲不苟的苟,不是那個狗。」心中恨死父親了,姓什麼不好偏偏姓那個字。
「大約五千年前,我的父親是一個姓苟的修仙者的契約靈獸,追隨了那人的姓氏,後來那姓苟的化神,他們解除了契約。父親去了蛇界繼續修煉,並成家立業……」
然後生了一窩小蛇崽子,其中有她,成長的過程中因姓氏不好常常被小朋友嘲笑,于是一百次偷著給自己改性,被父親知道一百次罰跪祠堂。
「你來自蛇界?」郁千雪眼中露出不解,道︰「找雄性做爐鼎干嘛不留在蛇界找?」
蛇妖用看白痴的眼神看她︰「蛇界都是基本沒有化身的蛇類,我怎麼說也是變身成了人,人`獸`的事我做來。而且用來作爐鼎的雄性大多數不會幸存,難道要我同類相殘?」
「所以你就跑來禍害人類男子?」
蛇妖不好意思,囁嚅道︰「我可沒有強迫他們,是他們自願的。」
可他們架不住勾搭啊!郁千雪不想再糾結這個話題,道︰「《百家姓》里沒有苟姓,但不管沒有沒有,問題是真的很窘,雖然同音不同字,不如你跟我姓郁吧,可好?」
蛇妖大喜,立即躬身拜謝。她現在改性不算違背族規,當初老爹也是跟隨主人姓氏的。
「從今後你就叫郁青梅。」郁千雪向她擺了擺手︰「趙頊不是為你準備了房間嗎?去休息吧,順便把剛受的傷醫治了。」山洞的一場斗法,蛇妖被她的皓月珠傷得不輕。
蛇妖……郁青梅向郁千雪福了一福,朝門外走去。
房間里只剩下郁千雪和冷司陽二人,她回頭看他的時候,不禁大為詫異。只見他做在床上,滿臉通紅,雙拳緊握,似在拼命忍耐著什麼。
「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冷司陽滿臉窘色,過了一會兒才道︰「我要去如廁。」他自從一百八十年前築基之後就闢谷了,現在換了一副身體,解決生理問題覺得是一件很尷尬的事情。
郁千雪噗嗤一笑,原來是想解手啊,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直說就是。不過連上廁所都要攙扶的確很麻煩,改天得找人做副雙拐給他拄著才行。
不是沒見過男人那東西,但那是跟前世的男朋友在一起,面對其他人她還是很要臉面的。扶著冷司陽出去,她在廁所外面等著,由他扶著牆壁進去自行解決。
此時已經天光大亮,早起的客人在庭院散步,或三五成群,或只身一人。
折可適從廊間走出……練武之人十分警覺,他昨晚睡到半夜,听到隔壁趙頊的房間有動靜,想起來探望,卻被趁早蛇妖的發覺打進一個瞌睡蟲,立刻熟睡了過去,今早一醒來趕緊去看望主子,發現平安無事,方始放心。
「他怎麼了?」折可適看見種師道扶著牆壁從廁所走出來,郁千雪上前去攙扶,詫異的出聲詢問。
他和種師道都是西軍的將領,同屬正七品的致果校尉,不過不同軍系,也各有將帥領導。不是很熟悉,對方奉命捉拿自己,他尤其沒有好感。
「中風。」郁千雪訕訕說了一句,只能這樣解釋。
折可適瞠目結舌,年紀輕輕就能中風,他還頭一次听說。望著種師道,眼中閃過一絲同情。
用完早飯,眾人開始乘坐騾車往京城趕路。原先三人,現在加入了青梅和冷司陽五人,一輛騾車顯得擁擠,于是又雇了一輛。男人們乘坐一輛(種師道、折可適、趙頊),女人們乘坐一輛(郁千雪、青梅)。
但冷司陽反對,他沒有同陌生人呆在一起的習慣。郁千雪又不能跟他單獨乘坐一輛,孤男寡女同處一室的禁忌她還是有的,被人誤會可不好。
沒辦法情況下只好換了一輛寬敞的馬車,五人同時乘坐。大宋戰馬都要從異族進口,本土的馬都是那種很矮小的馬種,上戰場不行,但用來長途運輸效果很好,有耐力又吃勁。
旅途寂寞,閑來無事,郁千雪在沿途的城鎮花高價買了很多書籍,全是史書典籍,治國方略,拿給趙頊看,命青梅一旁監督,等到晚上夜宿客棧再拿出二個時辰練習書法,不得有誤,若是發現偷懶就使用暴力。
郁千雪看過穿越男的寫過的字,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趙氏一族的男子可以說人人都是書法家,學識不凡,若有人發現趙頊的異樣,說不定會大禍臨頭。看在同時穿越老鄉的份上,她就做做好人負責改造他吧。
趙頊前世是理科狀元,文科狗屁不通,歷史更是零分中的零分。現在連個老師都沒有學起來十分吃力,好在繁體字雖然不會寫讀起來倒不費勁。心中大嘆倒霉,把郁千雪的祖宗從頭到尾問候個遍。他明明是穿越男主,還是高貴的太子身份,怎麼就這樣倒霉透頂遇到這麼一個等級的姑女乃女乃,連躲都躲不起。
一路上趙頊被搞得苦不堪言,整日埋頭苦學,稍有怠慢就被青梅暴力相向。到了到了汴京城時候人受了一大圈,像剛從難民營走出來一樣,哪有一絲太子的風采。
汴京城交通便利,水陸盡皆暢通。北宋時期,借助漕運之便,開封得到了空前的發展,人口上百萬,富麗甲天下。成為全國政治、經濟、文化的中心,也是當時「八荒爭湊,萬國咸通,集四海之奇珍」……
穿過護城河,進得城門,馬車在寬達一百六十米的大街上行駛,沿途所見一派熙熙攘攘的場面,路兩旁高樓聳立,各種店鋪的招牌目不暇接,很多郁千雪都辨不出名目來。
汴京城里的百姓比別處穿戴都要好得多,官員也非常多,雖是隆冬時節,街上人潮如流。因為明年春季就是全國貢生的會試,大街不乏頭戴方巾,身穿長衫,抄著各種口音的年輕人。有來自各國覲見的使者,有萬里之外的異域商人。士農工商,各盡其事,車水馬龍,踵趾相接。
大宋繁華富甲天下,不愧是天下第一都城的汴梁,可惜這都是表面現象!郁千雪在馬車里透過窗戶朝外觀看,心頭一陣緊促,眼前的盛世繁華再過五六十年便被北方女真人的南下鐵騎打破。大宋有上百萬的正規軍隊,有天下最強大的精銳武器,卻連幾萬蠻族都對付不了。皇帝大臣的除了舞文弄墨,吟詩作賦,閑著搞搞政治,打起仗來一竅不通。
趙頊還算是個有作為的皇帝,可也被浪蕩的穿越男代替了。郁千雪瞪了趙頊一眼,心頭郁悶無比。
趙頊也在看外面景象,被她瞪了一眼,覺得莫名其妙,不明白自己怎麼又惹到這個女煞星了。
郁千雪只知道郁家的祖籍是京城,爺爺女乃女乃都早就去世,還有大伯二伯小叔叔等一干親戚,但住址卻不清楚。不過難不倒她,憑著郁家母子的氣息,用神識去慢慢收索不愁找不到。這段時間她每日都用冷司陽教的方法恢復受傷的神識,雖然沒有徹底痊愈,用來尋人還能做到。
折可適要陪著趙頊去東宮,之後回家團圓,對郁千雪道︰「你先回家去,過幾天我稟報父母就派媒人去提親,一定不會讓你久等。」
郁千雪驚住,雙手亂搖︰「不用了,不用了,我一個人挺好。再說你家門檻太高,我高攀不起。」
折可適笑了一笑,只當她害羞,不再多說以免難堪。
冷司陽哼了一聲,對折可適一路上亂獻殷勤甚是沒有好感。
趙頊一想到要去東宮一直腿腳發軟,即將面對的可不是普通人物,弄不好腦袋就會掉下來,想著想著額頭就滲出了汗珠,被冬天冷風一吹登時起了一層戰栗。
郁千雪見他沒出息的樣子,不禁搖頭,對青梅道︰「你陪著太子殿下去東宮保護他的安全,並時常督促學習。」
「好的,主人。」青梅點頭應道。
趙頊一听立即眉開眼笑,有了這條法力強大的蛇妖還愁自己不能活命嗎?急忙向郁千雪道謝,想起自己一路上對她的詛咒不由得歉疚起來。
看著幾個人朝皇城的方向走去,郁千雪對冷司陽道︰「其實你應該奪趙頊的舍才對。」那樣對大宋江山會更好吧?可惜趙頊沒有靈根,修仙者奪舍凡人會爆體而亡。
冷司陽不屑道︰「凡俗的君主給我提鞋都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