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大宋門廷 第三十八章宮廷宴會

作者 ︰ 冷卉

過了新年,從初一到初五是給親戚們拜年的時間,郁千雪被這些俗禮搞得不勝其煩。難怪修仙者講究遠離俗世,但目前的情況她還做不到拋掉身邊的一切,就算會說服親人同意,但是大宋未來的命運卻讓她牽掛。幾十年以後這個國家要邁入最悲慘最黑暗的時期,金兵南下的鐵騎常常是對一個村子屠盡,一座城市的毀滅,赤地千里,血流成河,人命變得像螞蟻一樣不值錢。

如果沒穿越倒罷了,但現在大宋是她的家園,怎忍心被異族的鐵騎踐踏,屠殺身邊的親人朋友。

對于中國古代戰爭,她沒有資格評判,千百年過去,華夏歷史不斷發生演變,漢室血統逐漸混雜。

誰知後世的她有沒有女真人的血液,黨項人的血液,契丹人的血液。

她沒有征服某個民族的野心,但至少要保證腳下這片土地安寧,百姓們安居樂業,親人朋友安泰祥和。

要是沒有能力就罷了,現在她有這個能力。

郁千雪嘴角噙著淡淡的微笑,在宮里派來的一名嬤嬤陪同下,氣質優雅踏上了一輛豪華貴氣的馬車。

車輪轉動起來,在汴京城的大街行駛著,四名騎著健馬年輕佩劍的侍衛,不遠不近的隨行保護。

郁千雪今早接到保安公主派人送來的請柬,邀請她去參加宮廷舉辦的宴會,對于這種繁雜場合她不是很習慣,也沒有攀附皇權心里,但公主的熱情邀約總不好拒絕。

宋朝很有錢,皇宮是歷朝歷代最奢華的,也是比較小的。有好幾任皇帝都想擴建皇宮,不過稍微有點了解的人都知道,宋朝很多事不是皇帝說了就能算的,文官的輿論監督很厲害。皇帝跟住在宮城外的百姓協商,要他們搬遷,百姓們死活不肯,談崩了,所以宋朝的皇宮一直都比較袖珍。

宋朝百姓的膽子比較大,敢跟皇帝對著來。這時代的皇帝也非常寬容,據說當年包拯為國家社稷常常跟宋仁宗據理力爭,說到激動時口沫橫飛濺了仁宗皇帝一臉的唾沫星子。但宋仁宗的表現只是擦去口水,接受建議。

著名的蘇氏三杰之一的蘇轍在科考時惡毒攻擊時政,這要是在即使擱在現在,也不能被錄取;倘若趕上「康乾盛世」滅九族是必然的。宋仁宗卻給予嘉獎︰敢于如此直言,應該特與功名。

當時,四川有個讀書人,獻詩給成都太守,主張「把斷劍門燒棧閣,成都別是一乾坤」。成都太守認為這是明目張膽地煽動造反,把他縛送京城。按照歷朝歷代的律條,即使不按「謀大逆」嚴懲,起碼也得按「危害國家安全」治罪,趙禎卻說︰「這是老秀才急于要做官,寫一首詩泄泄憤,怎能治罪呢?不如給他個官」。就授其為司戶參軍。作為一個封建帝王,容蘇轍的事,或許有人能做到,但容四川秀才的事,恐怕沒幾人能做到。

宋朝皇帝對大臣和百姓很好,大臣和百姓們也多數以死相報。一百多年以後蒙古鐵騎踏破人學子面對凶殘的敵人凜然不屈全部殉難,無一人苟活。而崖山之役二十萬軍民投海自盡,跳崖殉國,不做亡國奴,那是一種怎樣的精神?

郁千雪到得宮門時候,這里早已匯集了無數馬車,還有馬車源源不斷的到來,從上面下來許多文武大臣,各國使節,協同著自家女眷,可說是人山人海,在內侍的引領下陸陸續續進入皇宮。

郁千雪也跟其他人一樣下了馬車,由同來的嬤嬤在前引路朝前行走……

進入宮門後,男人和女人分成兩批,男的一批有內侍引者向皇帝的紫宸殿而去,女的一批在宮女帶領下走向皇後的仁明殿。

即使前世去過許多地方,見過許多美輪美奐的建築,仍被眼前的景象為之神奪,史書上描寫古代帝皇的豪奢生活哪有親身感受的真實。

沿途經過的皆是飛檐拱壁,富麗堂皇的亭台樓閣,高堂廣廈。處處彰顯皇家威儀、典範。

經過御花園的時候,除了還在爭奇斗艷的梅花,很少再有可供觀賞的綠色植物,但園中的怪石嶙峋,拱橋巍峨,曲徑通幽無不令人心曠神怡。

到了數百平米的仁明大殿,郁千雪在嬤嬤的幫助下找到自己的位置,不是很顯眼的地方,稍微靠後,她不想惹人注意,這樣安排還算滿意。

郁千雪混在一群衣裳華美的朝廷貴婦侯門千金之中顯得十分淡定……擔心出了禮儀的問題,看別人怎樣做,自己再斟酌著如何做。

過了片刻,內侍用尖細的嗓音在喊︰皇後娘娘駕到!

所有的人都站起來恭迎。

高皇後一身鳳冠霞帔,神態端方走進大殿,左面的伴著保安公主,後面跟著一隊宮女內侍。

大殿上鴉雀無聲,女人們連一聲大氣都不敢喘。

高皇後走到主位坐定……保安公主坐在左側下首,目光在殿上一掃,與郁千雪視線接觸,兩人都點頭示意。

眾人禮畢,紛紛落座。

高皇後先是冠冕堂皇的講著一些無關緊要的開場白,無非贊美大宋海晏河清,威儀四方的自戀話題。類似演講郁千雪前世听得多了,從小學到大學,到工作後去參加一些政府部門組織的集會,每次都听得昏昏欲睡。

高皇後講完了,清清嗓子吩咐上菜。

皇家菜肴很美味,各種山珍海味數不勝數。但貴婦名媛們都注重個人儀表,每道菜只淺淺地品嘗幾口。

郁千雪本來的好胃口也被這種表面情勢搞得索然無味……她右側坐著一個古靈精怪的女孩子,年歲比自己略小,兩只眼楮骨溜溜地很是可愛,趁人們不注意,偷偷把桌子上面好吃的用早已準備的油紙一樣樣地包好裝進衣襟里。猛一抬頭看見郁千雪戲謔的眼神,沒有尷尬,調皮的沖她眨下眼楮,低聲道︰「在這里不可能吃飽肚子的,我要拿回去吃個過癮。」

「為什麼?」郁千雪微笑著,輕聲道︰「你家里不給你飯吃嗎?」

那女孩子苦著臉道︰「不是不給飯吃,是好吃的特別少,爹爹把家里錢都用來買書印書,哪還有閑錢用來買好吃的。」

郁千雪見她穿得頗為樸素,跟這里那些珠光寶氣的女人很不一樣,不覺起了一絲好感。「我叫郁千雪,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王嫣兒,我爹爹叫王安石,是翰林院學士。」

原來是那位有名的拗相公的女兒,話說歷史上的王安石變法失敗把大宋搞得烏煙瘴氣,四大奸賊之一的蔡京就是借著他的光上位的,北宋末年的各地農民起義跟他的變法同樣不無關系。但王安石確實真心為國,而且做為男人也很有原則,一生只愛自己的妻子,身邊連個通房丫頭也沒有。

那女孩子抿嘴笑著,忽然眼眸亮晶晶地,驚詫地指著郁千雪低呼︰「你叫郁千雪,我的天啊,你不就是最近汴京城里都在盛傳的那位制服四匹烈馬救了保安公主的神奇女俠嗎?」

郁千雪這段時間很少外出,還不知道自己這樣有名氣,听罷淡然地笑了一下。

「你是會武功的吧,能制服四匹烈馬,很多男子一定都及不上你。」

郁千雪汗了一下,她只在高中時期跟體育老師學過幾手太極套路,不知道能不能算得上是武功?

這時候殿上響起了委婉動听的音樂,從殿外翩翩然走來一隊體態妖嬈的舞女,邊走邊舞蹈……大殿上的氣氛漸漸的活躍起來,不少貴婦都放下拘謹,和身旁的熟人低聲聊著天。

王嫣兒忽的拉住郁千雪的手,神秘的說道︰「這里好憋悶,郁姐姐想不想離開,我可以帶你偷偷地出去。」

郁千雪的確不想留下來,看了一眼大殿上雖然人潮如織,但憑著她的身法快,不會被發現,當然這些貴人也懶得有閑心去關注少了一個人的存在。可是自己被公主邀請赴宴搞莫名失蹤不是很失禮。正想拒絕,轉頭再看身側沒人了,眼眸朝周圍一看,差點笑出聲來。

但見王嫣兒四肢著地,伏在諸人身後,像小狗一樣往殿外爬去……

郁千雪心頭一動,向侍立身後的宮女招了一下手,那宮女走過來行禮,問有什麼吩咐。

「廁所在哪,帶我去。」

那名宮女向同伴打了一聲招呼,引領著郁千雪走到一個側門,出了大殿。

郁千雪打發走了宮女,無聊地四處走著,伸出神識在四周刺探,目標鎖住紫宸殿,皇帝正在那里大擺宴席,文武大臣包括各國使者都在其中,還有……她的師父,冷司陽!

他為什麼會在這里?

是作為種師道的身份被邀來赴宴的吧?

不知這段日子他的身體可好,從前受創的魂魄愈合些了沒有?

郁千雪心頭刺痛,自打那日分別,再沒去看望他,說起來已經有半個月了。不是不想見,是見了之後不懂得如何面對,一想到那張冷凝的面龐,心里就泛起難言的淒楚。

見還是不見?

相見爭如不見,有情總是無情……那麼,師父,你到底是怎樣想的。

驀然,她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情這東西,不會是被自己沾染上了吧?

「來人止步,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速速離開。」

紫宸殿的大門外面站著數百個精神抖擻的宮廷侍衛,一個看似侍衛長的男子站在面前,用鋒利的劍尖指著她訓話。

原來她不知不覺的走近了紫宸殿,打量一眼面前侍衛長,不過是個普通武者。她揮起指尖一彈,一道細微的靈力發出去,在那人的昏睡穴上輕輕點了一下。

侍衛長打了個哈欠,站在原地,耷拉著眼皮睡著了。

剩下的那些侍衛對著長官的沉默背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見郁千雪閑庭散步般的走來不禁都面面相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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