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節這一天,玉虛宮里不管是真道士還是假道士,都滿心歡喜的投入過節的活動當中。包粽子,束艾草,飲雄黃酒,避邪驅毒,忙了個不亦樂乎。其中王峰童鞋表現的最為活躍,四處亂竄,什麼事都想插一手。不過,他最主要的目的還是向眾人顯擺掛在腰間的那個精美荷包。這荷包是鐘子淇大小姐親手做的,在回家過端午節前,送給他的。全觀中那麼多真假道士,卻只送給了他一個人,讓這小子高興的半宿沒睡覺。當然他也沒白要,把自己幾乎不離身的雙截棍回贈給了鐘大小姐。等後來張維信告訴他,古人有男女之間送東西作為定情信物的說法,看來這鐘大小姐是想以身相許了。這下,這小子更是高興的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要不是他哥壓制著他,他能跑大殿頂上去唱歌去。他的行為自然受到了全體穿越者的鄙視,他自己卻毫不在乎,卻跑去向清塵打听一些關于定親方面的知識去了。清塵沒能給他一個有用的回答,畢竟清塵自己還沒結婚,也沒和某個姑娘定過親,只能讓他去問其他人。不過清塵也帶給他一個好消息,或者說是帶給穿越眾一個好消息,那就是扶搖子道長睡醒了。
當眾人得知陳摶老祖這麼快就睡醒了,自然是相當的高興,這麼個傳奇人物,能當面一見還是很有成就感的。當天中午,玉虛子請了扶搖子來和大家一起吃中飯,穿越眾終于見到了這個活神仙。只是這活神仙沒有他們想象中的所謂仙風道骨,一雙小眼楮似乎還因為沒有睡夠而半開半閉。眾人雖然有些失望,但還是一同起身,向扶搖子施禮問安。
扶搖子讓大家都坐下,略睜了睜自己的小眼楮,盯著坐在自己下首的王崤峻看了幾眼,又轉動目光,從這些所謂的海外歸來者的臉上依次的掃過。而後就端起酒杯,說了幾句祝賀節日的話,便示意大家不要拘束,該吃吃,該喝喝。
他表面上雖然平淡,內心卻很是疑惑。剛才他將眾人的面相基本都看了一遍,感覺這些人都和那個王崤峻的面相有相似之處,都是擁有雙重命數之人。而且絕大多數都是一種普通,一種富貴。兩種命數在一定時間內是交織在一起的,但似乎富貴的命數有逐漸佔據主導的趨勢。要單單只是一個王崤峻是這樣,還可以用異數甚至妖孽來解釋,現在這二、三十人都如此,那就有點不可思議了。看來自己恐怕得在此待個一年半載的了,以便能對這些人好好觀察一番。
飯後,王崤峻找到了玉虛子,準備就昨天委員會達成的一項決定與他溝通一下。這項議案是張維信提出來的,他根據前兩天在路上遇險時的情況認為,現階段團隊的防衛力量主要體現在幾件現代武器上。而這些現代武器一則過于與眾不同,容易引起人們的關注。二則數量有限,在現在還沒有能力進行補充的情況下,應該盡量節省使用。所以他建議從團隊中挑選部分有基礎有潛力的成員,去向玉虛子或者如果有可能的話直接向扶搖子——後者只是踫運氣,團隊成員基本沒有人認為能夠成功——拜師學武。這樣經過一段時間的練習,至少可以在外出時增加安全系數。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現在團隊中的每一個人都可以稱得上是精華,失去了任何一個都是無比巨大的損失。委員會經過討論,並征詢了相關人員的意見,最終通過了這項提議。然後遵照自願原則,列出了二十人作為候選人。其中,軍人派除了已五十多歲的李俊武外都報了名,包括女軍醫林小雨。而車友會的三位女士則都沒有報名,男士中也只有王崤峻、張維信、曾志林、王峰、梁子岳和魯悅六人報了名。由此可見,這些來自前世的小資白領們的吃苦精神,還是與來自解放軍的軍人們無法相比。
听了王崤峻的請求,玉虛子略微沉吟了下,說道︰「眾位道友有此意願,願意投入我的門下學武,貧道自是求之不得。不過,就怕貧道武藝粗疏,耽誤了眾位道友的進境。」
王崤峻忙贊道︰「道長說哪里話。不說道長,便是令徒清塵的武藝听我那堂弟說,也已經是出類拔萃的了,在下及同伴若能投于道長門下,自是我們的福氣。」
玉虛子又謙遜了幾句後,說道︰「只是現今貧道的太師父正在觀中,貧道要收徒需向太師父稟報,待太師父同意方可進行。王首領且耐心等兩日,等貧道求得太師父的允準,再詳議此事。」王崤峻知他說的在理,也就先行回去,靜待佳音了。
玉虛子待他走後,便立即去見了扶搖子,把他們的要求說了一遍。扶搖子沉思了半晌,抬起頭說道︰「既如此,那便照咱們前幾日所說的,應了他們的要求便是。為師看這些人俱都是真氣充沛之人,正是適合修煉我派內家功夫的材料。從他們這幾日的行止來看,到也稱得上是正派。特別是前日的那一戰,據清塵講,那個叫王峰的小伙表現很是出色,另外那幾個書生,雖然沒有一點武藝在身,卻也能臨危不亂,于戰局中找到合適的機會,使用他們的所謂施了法的兵器,克敵致勝,能做到這樣也是難得了。」
玉虛子見太師父並不反對,便答應了一聲,準備出去。卻又被扶搖子叫住,就見扶搖子捻須考慮了一會兒,說道︰「為師覺得你收他們為徒並不妥當。」玉虛子听了一愣,不明白太師父怎麼突然又改變主意了,正要問明,又听扶搖子說道︰「為師不是反對收他們,而是覺得由你收他們為徒不夠妥當。以他們的根基條件,如果勤加習練,恐怕用不了多少時日,一部分人的武功修為便會在你之上。到時候你無有教他們的能力,說出去豈不是要招他派恥笑。所以為師有意收他們為再傳弟子,由你這個師兄代為師傳授他們武藝。待他們中悟性高的達到一定境界,再由為師親自指點,你以為如何?」
玉虛子听了心中雖有些不服,想那些「海歸」雖根基好,但也未必就會在幾年之內超過自己,如何會到了自己都教導不了的地步。但太師父已多年未收弟子,如今既然動了這心思,自己也不好強行反對。況且那些人到底能達到什麼境界,還需假以時日才能看到。自己不妨答應下來,到時候再說。
于是玉虛子躬身施禮道︰「一切就依太師父所言,待過兩日,徒孫便向那王首領轉達太師父的意思。」
端午節過後兩天,玉虛子找到了王崤峻,將扶搖子的意思和他說了。王崤峻自然是求之不得,爽快的答應了下來。玉虛子掐指算了一算,說道︰「兩日後,也就是五月初九乃是黃道吉日,正宜拜師,不如就選這天拜師如何?」
王崤峻對此自然是毫無異議,兩個人又商量了一下具體的儀式。王崤峻表示還是由玉虛子安排,他們這些「海歸」反正是一竅不通,瞎攙和反而會誤事。玉虛子見他這麼說,也就責無旁貸的擔當下來。並讓王崤峻不用擔心,這兩日自己會把相關禮儀都教給他們,絕不會讓他們在儀式上鬧笑話,王崤峻稱謝不止。
送走玉虛子後,王崤峻立即將好消息向團隊做了通報,報名的人自然歡天喜地,沒報名的人也跟著高興,向報名的人表示祝賀。
遼應歷三年(後周廣順三年,西元953年)五月初九日清早,玉虛宮後殿庭院中,黑壓壓跪倒著一片人,穿越眾的拜師儀式正在進行。因為扶搖子決定一切從簡,所以拜師的二十個人只是每人磕三個頭,獻一杯茶。只是這二十個人一人一杯茶的敬下來,扶搖子老道也是喝了一肚子水了。待最後也是最小的蒙古族戰士穆特爾敬完了茶,儀式也就算結束了。眾人站起躬身向扶搖子施禮,而後一起轉身又向玉虛子一揖到地,稱道︰「師兄。」玉虛子忙伸手做相扶狀,說道︰「眾位師弟免禮。」眾人這才又直起身,一時間師兄師弟的相互叫著,顯得很是熱鬧,彼此的距離似乎隨著這拜師儀式的結束也縮小了不少。
拜師所帶來的熱烈氣氛只持續了不到半天,當天下午便被扶搖子的訓練任務所打破。由于拜師的絕大多數人都沒有武術基礎,雖然大家的真氣相當充盈,但是身體在速度、柔韌性方面都相當欠缺。所以,扶搖子便指示玉虛子對除了王峰和曾志林以外的所有新弟子,一率從最基礎的壓腿,扎馬步開始訓練。于是,從這日下午開始,玉虛宮後的樹林中便時不時的傳來一陣陣「淒慘」的喊叫聲。已經早就過了習武最佳時間的穿越眾們,被以各種方式進行身體方面的強化訓練,其中過程用王崤峻的一句話說就是︰「個中艱苦,實非常人所能想見。」
當天晚上,除了王峰和曾志林,其他十八個學武者,基本都是拉著胯、拖著腿上床的。而王峰、曾志林和其他沒有習武的穿越眾則成了義務按摩員,挨著個的給這些備受「折磨」的同伴們按摩、放松。折騰了好半天,直到夜里十一、二點才上床休息。雖說無論是學武的還是不學武的,都搞的挺疲憊,但是經過這麼一番接觸,眾人相互之間的友情卻在不知不覺中變得更加深厚了。而這既是王崤峻、張維信、徐紹安等人事先沒有想到的,也是他們此時所最希望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