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崤峻說道︰「這個關系就是那個很早以前就打算和咱們合作做生意的留守府總管馮程呀!大家怎麼能把他給忘了呢?要知道,上次我進幽州城的時候,可是和這位馮大總管談得很投機。由于上次咱們的拍賣會辦得太成功了,這位馮大總管對玻璃制品那可是相當的向往呀。而我這次進幽州城就是為玻璃專賣店找地方,這不正合了馮程的意嘛。只要我進了幽州城後找到這個馮程,把玻璃專賣店的事跟他一說,他絕對會願意和咱們合作。
你們也應該知道,這位馮總管可是南京留守蕭思溫身邊的紅人兒,在幽州城里也是很有勢力的主兒。而且,我還有種預感,馮程對玻璃生意這麼上心,不止是想為自己摟錢,恐怕其中還有蕭思溫的授意。以蕭思溫的人品來看,其既貪財,又善于巴結契丹皇帝。如果能參與進玻璃制品的買賣中,對他來說可是‘名利雙收’的好事情,這家伙絕不會放棄與咱們合作的機會。
這樣一來,咱們與馮程合作,就等于給咱們在幽州城里的買賣上了保險。誰要是跟咱們過不去,砸咱們的買賣,那就是和他馮大總管過不去,斷他馮大總管的財路,也可以說是跟蕭思溫過不去,斷他蕭思溫的財路。在幽州這塊地面上斷蕭思溫的財路,其結果會是怎樣,我不用說,你們也應該能想象的到。」
王崤峻的這番話令其他三位委員一時還真找不到反駁的理由,畢竟他說的有一定的道理。而且,論與馮程的熟悉程度,王崤峻也確實是團隊中與他打交道次數最多的一個人。沉默了片刻之後,張維信說道︰「五哥,你說的雖然有些道理,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那個蕭思溫真像你說的那樣貪財的話,會不會眼紅咱們玻璃買賣的利潤,而利用自己手中的權勢把這買賣搶過去據為自有呀?如果是那樣的話,只怕咱們去找他反而比不找他更危險。」
張維信的疑慮又引起了徐紹安和李俊武的響應,他二人也紛紛表達了同樣的顧慮。王崤峻听罷卻擺擺手,說道︰「老七的擔心雖然不是杞人憂天,但在我看來他蕭思溫還不至于為了壟斷玻璃貿易而對咱們下手。你們應該還記得,咱們當初和馮程說的很清楚,玻璃制品是通過海商從海外之國進口的,可沒說是由咱們自己生產的。他蕭思溫要想獨佔的話,首先就得找到那個為咱們‘供貨’的海商才行。在找到貨源之前,他是不可能為難咱們的。可問題是,一個根本不存在的海商,他又上哪里找去?
或許,他可能會通過咱們府里的家丁僕人,或者是親兵護衛那里打听,其結果也肯定是一無所獲。連咱們都不知道在哪兒的一個虛構人物,其他人就更不可能提供他的任何信息了。
當然,也不能排除他會暗中下黑手,使用強硬手段威脅咱們交出進貨渠道。只是,如果是那樣的話,咱們派誰去幽州城又能有什麼區別呢?所以說,老七的擔心雖然有一定的道理,但並不是咱們今天要討論的問題。也和我是否該進幽州城沒有什麼關系。」
「這個……」張維信被王崤峻說的一時語塞,不知道該如何反駁對方的說辭,委員會會議暫時陷入了沉默。
過了半晌,沉思良久的張維信決定不再堅持自己的觀點,以便打破僵局。他之所以要向王崤峻妥協,並不是王崤峻的一番說辭說服了他。王崤峻說的雖然有道理,但對于他和李、徐二人來說,王崤峻說的有道理並不代表他們就一定要同意王崤峻這麼去做。因為在他們看來,這件事情完全可以由其他兄弟去做,王崤峻並不是唯一合適的人選。
只不過,張維信此時考慮得更多的不是王崤峻是否應該進幽州城,而是如果他在這件事上一味的阻攔王崤峻,那麼勢必會影響王崤峻在團隊中的威信,從而給自己一直以來都在全力推動的,使王崤峻成為團隊領袖的努力增加難度。
雖然同意王崤峻進幽州城存在一定的風險,但為了實現將其推到團隊領袖位置的目的,這個風險還是值得一冒的。更何況,王崤峻前面的那些分析也不無道理,他此去幽州城,不發生風險的可能性遠大于發生風險的可能性。
所以,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後,張維信說道︰「既然五哥對進幽州城這件事這麼的堅決,我個人還是尊重五哥的決定,不再反對五哥進幽州城。但是,隨行的護衛雖然不至于像老八說的那麼多,卻也不能像五哥說的那麼少。」
張維信突然轉變態度,令李俊武和徐紹安既感到有些意外,又覺得有些為難。因為,對于今日會議的主要議題——團隊開始在幽州城的發展——大家都是無條件贊同的,分歧主要就集中在由誰來實施這項計劃的第一步。原本面對三比一的力量對比,王崤峻是處于絕對劣勢的,他的要求幾乎沒有通過的可能。可是,現在張維信一倒戈,力量對比就變成二比二了。再加上,張維信又是委員會中口才最好,最會辯論的一個。他這一轉變立場,王崤峻的要求被通過也就不存在任何懸念了。因此,經過短暫的考慮後,李俊武和徐紹安也都不再堅持阻攔王崤峻進幽州城,而是接著張維信的話茬,在隨行人員方面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見大家不再極力阻攔自己,王崤峻在安保方面也適當的做了些讓步。當然,徐紹安的那個餿主意是不能接受的。根據張維信的建議,最終決定由王峰、吳鵬、黃海三名保衛組成員攜帶一部電台,率領五名親兵小隊的親兵——分別由「清園」和「靜園」的警衛班抽調——負責隨行保衛。另外,範吾成和趙大偉作為商業談判方面的具體執行者,也將一同前往。
由于需要等待劉文東的第一批玻璃制品出爐,並形成穩定的生產能力,所以,委員會並沒有急著實施進幽州城的計劃,而是將王崤峻動身的時間定在了八月十五之後。這樣,既可以獲得充足的貨源,又不會影響未來的合作伙伴過中秋節。
事實證明,委員會將進城時間定在八月十五之後是很明智的。由于對研發進度的估計過于樂觀,造成劉文東預報的玻璃制品出產時間明顯早于實際的出產時間。結果,一系列的技術問題,使得第一批玻璃制品直到八月初才完成生產,送到「清園」的時候更是已經到了八月初十。
對于進度的拖延,劉文東很是不好意思,如果不是需要向王崤峻和張維信等人說明產品的一些特點,他都不想親自到「清園」來。不過,委員會並沒有因為他未能兌現產品的出產日期責怪他,反而對他和他的研發小組這段時間的工作給予了肯定和表揚,並鼓勵他們再接再厲,爭取早日完善產品的生產工藝和流程,從而能夠造出更加完美的玻璃產品,為團隊的發展做更大的貢獻。
隨後,在劉文東的協助下,王崤峻從第一批玻璃成品中選出了十件,品質有一定差別、器型有一定代表性、以酒具為主的玻璃產品,當作與馮程進行談判用的樣品。至于產品的價格,則根據商貿組的建議,以及本地此類產品的市場行情,暫時先分成五個檔次。其中,最高檔的售價在兩千貫左右,最低檔的售價也在一百五十貫。這次帶去的十件樣品就基本涵蓋了這五個檔次的產品,這樣也方便馮程對這批玻璃制品有一個直觀的認識。
在劉文東送來玻璃制品的這天,範吾成和宋飛揚也給委員會帶來了好消息。經過一番討價還價之後,他們終于和茶葉店的老板達成了店面轉讓協議,第二天就可以去縣衙門辦手續了。這可以稱得上是雙喜臨門了,「清園」的兄弟們都很高興,都說這是個好兆頭,預示著團隊在幽州城的發展一定會一帆風順。
借著各種好消息帶來的興頭,團隊眾穿越者們迎來了到這個時代後的第二個中秋節。當天晚上,包括飛龍寨留守組成員在內的所有穿越眾都聚集到了「靜園」,舉行了一場盛大的聯歡晚會。
之所以把晚會的地點選在「靜園」,主要是考慮到那里位置相對比較偏僻,周圍住的老百姓不多。而且,這些老百姓還都是自己的佃戶,或者是從涼水泉村遷來的村民,成份比較簡單。即便是穿越者們折騰得比較凶,也不會有人去四處瞎傳。也正是因為有了這個先決條件,而且又是在自己家里舉行晚會,除了個別心月復下人外,就只有穿越眾和他們的家眷參加,所以穿越眾們都很放得開,就連許久不用的各種數碼設備都被翻出來派上了用場。
特別是這次晚會與去年的晚會相比,人員要齊整得多,像林小雨這樣的實力派歌手也有了更大的舞台進行發揮。因此,在或悠揚、或雄渾的音樂伴奏下,穿越者們或引吭高歌,或翩翩起舞,氣氛極其熱烈。
這樣一來,穿越眾們固然是玩得相當盡性,「靜園」周邊住的那些老百姓也因此經歷了他們這一生中,最為難忘的一個中秋節。無論是那些與這個時代風格迥異,由他們根本沒听過的樂器演奏的樂曲,還是那將「靜園」後花園照耀得如同白晝般的特殊「燈籠」(從車上折下來的車燈),都給他們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以至于,他們中的有些人在這次晚會後,開始在私下里相傳,這些個住在「靜園」中的老爺太太們都是得了道的高人,他們在位列仙班後又返回凡間,為這一方百姓造福來了。
後來,這些傳言也漸漸的傳到了穿越者的耳朵里,讓他們頗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覺。雖然覺得老百姓的傳言很荒謬,但穿越者們也不好進行反駁。一方面,保持團隊的神秘感對團隊是有好處的。另一方面,就算穿越眾矢口否認,只怕大家也不會相信。原因很簡單,誰讓他們這些人在之前確實當過道士呢。如果一味的否認,只怕不但不能起到正面作用,反而會越描越黑。所以,穿越眾對這種傳言也只能一笑了之,不再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