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一戰保興莊(五)——
最初的兩里路顯得非常平靜,既沒有那能夠成片成片收割人命的巨響降臨,也沒有敵人的騎兵或者偵騎來阻攔、騷擾,這樣的情形令那名帶隊的契丹將領甚至開始在心里暗自慶幸自己能夠被主帥安排來執行這一次的任務。"小說`]
不過,這名契丹將領顯然是高興得太早了,因為自打他率軍沖出自家大營時起,便已經被「南路軍」的觀察哨盯上了。隨著其離「南路軍」的大營越來越近,大營內的「飛龍軍」也開始進行調整,準備給其以當頭一擊。只是由于現在部隊的炮兵主力都在轟擊遼軍大營,因此用于阻擊這支遼軍的炮火主要是來自各步兵營、連所屬的82mm以及60mm迫擊炮。也正是囿于這兩種迫擊炮的射程,所以這五千遼軍才能在最初的二里路上安然無恙。直到他們進入到了距離「南路軍」大營一里地範圍之內、進入了82mm迫擊炮的射程之後,情況才開始發生了變化。
隨著一陣陣「 」聲出現在他們頭頂,那種奪人性命的巨響重新又回到了他們的身邊。盡管這次的響聲比之大營里的那種要小一些,但每一次爆響轟鳴依然能夠將數名甚至是十數名遼軍騎兵掀下馬來,非死即傷。或許是從曹繼筠的書信中學習到了經驗,或許是為將者常年爭戰養成的習慣,抑或許僅僅只是一種本能的反應,再次遭到炮擊之後,那名契丹將領立即下令大隊散開,分開五個松散的千人隊沿不同路徑向敵軍大營沖擊,直到距離壕溝二三百步時再重新變陣、合為一股,以便一舉鑿穿敵人的防線。
分散隊形確實給這股遼軍帶來了好處,殺傷範圍有限的82迫和60迫每發炮彈所能命中的士兵逐漸減少,甚至出現了炮彈沒有命中任何目標的情況。這樣的情形令那名帶隊的契丹將領欣喜不已,再次慶幸自己的好運氣。只可惜他的這種欣喜持續的時間並不長,隨著這五千遼軍距離敵方大營越來越近,將對方大營的情況看得越來越清楚,原本還暗自得意的那位契丹將領的表情也變得越來越嚴肅,再不復剛才的得意與竅喜。《搜索看最快的》因為他發現在自己突擊的路徑之上,不但有一條寬達兩丈半、從西邊山腳下一直延伸到東邊河邊且不知有多深的壕溝,而且在壕溝後面所立的那道籬笆並非像當初所猜測的那樣是由樹干與竹枝搭建起來的,而是由粗大的樹樁與一條條看似不粗,卻很可能是由鐵線做成的長繩組成的。此外,從那些鐵線在陽光的照耀下閃動著點點寒光這一點來看,其上還有許多可能同樣以鋼鐵為原料制成的尖刺。這樣的一條鐵籬笆雖然不高,卻遠比當初猜測的竹木籬笆危險得多。竹木籬笆即便不能縱馬躍過,也不會對騎手或者馬匹造成多大的影響。而帶刺鐵籬笆卻完全不同,躍不過去的後果是非常嚴重的——人或許沒事,馬卻會被扎一身的窟窿。盡管鐵籬笆後面數十步處那道不過二尺來高,戰馬可以一跨而過的低矮土牆可以不必放在心上。但其他情況依然表明,這次的進攻絕非像他之前想像的那樣容易。
不過,那位契丹將領的表情雖然變得很嚴肅,卻還沒有到想要放棄這次進攻的程度。作為一名經驗豐富的將領,他在出發之前還是做了一定準備的。因此,在看到敵軍大營前的壕溝和鐵籬笆後,他並沒有驚慌,而是連連向手下發令,命五個千人隊按照平時攻打敵軍營壘的慣用戰術對付壕溝。至于那道鐵籬笆,他則打算利用繩索拉倒。
于是,隨著那名契丹將領的一聲令下,原本分成五路的遼軍騎兵再次變陣。其中四路不顧越來越多的騎手被對方火炮擊落馬下,逐漸匯合在一起,準備沖陣。而另外一路則向左側轉向,在繞了一個漂亮的弧線後,沿著與壕溝平行的路線在「南路軍」的陣前掠過,並適時的將一直擱在馬上,裝滿泥土或者碎石的布袋投入到壕溝之中,意圖在這道寬兩丈半、深近一丈半的壕溝中埋出一段可以讓自家主力沖陣的通路來。
這套騎兵沖擊敵軍營壘的戰術在以往的戰斗中被證實是行之有效的,基本上屬于契丹騎兵的標準破敵手法——當然這種戰術只會用在沒有步兵或者步兵數量嚴重不足的戰斗中,因為一般情況下,填壕溝的事情更多的是由步兵或者干脆是被抓來的敵方百姓來做的。在今天這種形勢下,那名帶隊的契丹將領使用這種戰術也是非常正常的。只可惜他的對手從編制到訓練、從武器到戰術都與這個時代的軍隊完全不同,這種對這個時代軍隊、特別是步兵為主的軍隊很有效的戰術,遇到這個完全另類的對手根本發揮不出其應有的效果。
遼軍的填壕隊一月兌離主力大隊,立即就引起了望樓上錢遠山與王峰的注意,待到對方完成轉向,開始沿著壕溝前行的時候,錢、王二人便已經大概猜到對方的目的。不過二人對此並不是很在意,而是在相視一笑後,由王峰向傳令兵下達了命令。隨著傳令兵手中的令旗搖動,令那名契丹將領和他的五千部下驚奇的一幕出現了——那道並沒有被他們放在眼里的二尺高矮牆後面突然有了動靜,冒出了數千名戴著被染得花花綠綠的頭盔的敵軍士兵。這些士兵在將自己的腦袋探出土牆的同時,也將一支支長鐵管似的武器放在了土牆之上。
「這些人也有火槍」,這是那名契丹將領在看到這些長鐵管似的武器後,其大腦作出的第一個反應。而他的第二個反應則是︰周軍的「神機軍」繞過了遼軍大營,在自己的後方設陣,意圖將幽雲遼軍包圍並消滅在這保興莊。
一旦有了這樣的判斷,那名契丹將領的心思便開始有了變化,「此去凶險異常,吾當即刻收兵回營」的想法漸漸佔據了上鋒,由此導致他下意識的開始控制自己座騎的速度——正在做著思想斗爭的他卻根本沒有發現這一點。可問題是,他沒有意識到自己在減速,跟在他身後的數千遼軍騎兵卻是發現了這一點,並且也開始跟著他控制胯下馬匹的速度,以避免自己超到主將前面去,那樣是對主將的不尊重。如此一來,原本逐漸加速、準備沖陣的遼軍除去跑在前面充當尖刀、箭頭的一個千人隊依然在緊催座騎、加速沖鋒外,其他三個跟在那名契丹將領後面的千人隊都慢慢變成了勻速前進,完全失去了其在速度上的優勢。而這樣的情況卻是「南路軍」最希望出現的——匯合一處、勻速前進的這三千遼軍成了「飛龍軍」營連炮兵的最佳目標。隨著一發發炮彈準確的命中遼軍馬隊,越來越多的遼軍騎兵跌落馬下——在後面馬匹的踩踏之下,這些落馬的遼軍士兵無論當時是死是活,其下場同樣都是被踩成肉泥、尸骨無存。
當那名契丹將領還在猶豫著是否應該馬上撤兵時,那支千人的填壕隊在基本完成填壕作業、填平了壕溝中間約百步寬的一段、並用飛抓鉤倒了同樣寬度的鐵籬笆後,開始再次轉向,準備繞到自家主力大隊後面,跟隨大隊一起沖陣。眼見面前的壕溝被填平了近百步寬,那名契丹將領也結束了思想斗爭,這家伙把心一橫終于還是決定賭一把,沖擊一下對方的營壘——哪怕此時跟著他沖陣的部下在炮火的打擊下已經損失了不少。只見他將手中的彎刀一舉,大聲呼喝著催動座騎,開始重新加速。
幾乎是在那名契丹將領舉起彎刀的同時,「南路軍」望樓上的傳令兵也將手中舉了半晌的紅色令旗狠狠揮下。隨著令旗的揮動,戰壕中的四千余名「飛龍軍」步兵幾乎同時開火。在步槍和輕重機槍的轟鳴聲中,已經沖到距離壕溝不足百步的遼軍騎兵猶如撞到了一面無形的牆壁之上,連人帶馬摔倒在地,轉瞬間便築起了一道「尸牆」、一道向著後方及兩側不斷延伸的「尸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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