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顆藍色星球 十三章 洛安與基因改造1

作者 ︰ 何某某

接下來的一個月里,洛安的日子過得並不算很糟糕。

雖然Dr.K不斷從她身上提取了各種樣本來研究——頭發皮膚指甲粘膜骨髓以及各種□(這個有點尷尬),很多次洛安從麻醉中醒來,都忍不住猜測自己的心肝脾肺是不是已經被切走了一塊。但除此之外,洛安沒經歷什麼痛苦。

每天除了在培養艙中睡覺,以及接受Dr.K的各項檢查,剩下的時間洛安可以自行安排,散步或吃飯。賽德也很體貼地在洛安的自由時間里陪伴,畢竟他是唯一能和這個地球人交流的。

Dr.K對洛安的研究似乎進展得並不是十分順利,他沉思的時間越來越多,已經不太像當初一樣總用狂熱的目光盯著洛安了。這讓洛安覺得他開始像個正常的醫生,面無表情冰冷嚴肅的那種。

對于珍貴的實驗對象,Dr.K表現出了異常的耐心和寬容。

由于洛安需要時時帶著精神鎖溝通不便,並且鑒于地球人的各種瑣碎生理需求層出不窮——餓了渴了痛了癢了要上廁所了心情不好了等等,Dr.K給洛安準備了一個簡易溝通設備︰一袋晶瑩美麗的發光顆粒,方便她用不同顏色表達不同要求。

自從洛安在賽德處得知這其實是昂貴的寶石之後,一直隨身攜帶愛不釋手。她與Dr.K溝通時,最愛使用的是其中藍色的一顆,它代表的含義是︰需求很復雜請換賽德來溝通。

洛安偷偷給這顆命名為醫生退散球,每次對Dr.K舉起藍寶石示意,看對方無奈地走出去換賽德進來,洛安就很快樂。

這段時間,Dr.K並沒有拒絕其他來「求診」的人,甚至放低了標準幾乎來者不拒。

克里塞德驚喜地發現,最近沒有尸體需要處理了。Dr.K似乎在用這種方法暗示賽德,自己有能力讓人「活著走下手術台」。但賽德並未因此安心,基因手術導致的問題,或許會潛伏很多年才爆發。

洛安與克里塞德的友誼始于一個意外發現。

那天洛安在這棟「里面比外面大」的飛船一樣的建築里閑逛,偶然發現了廚房,並看到克里塞德正在給醫生準備專用飲料︰他抓了一小把白色粉末丟進杯子,倒上水,挖挖耳朵然後開始用手指在杯子里攪拌——旁邊分明放著很多餐具。

听到有人來,克里塞德慌張地把手抽出來背到身後。發現來人是洛安時,才松了口氣。

洛安了然地笑了,幾步走到克里塞德旁邊,鄭重其事地挖了挖鼻孔,然後也把手指放進杯子里認真攪拌。並用肢體語言向克里塞德表示,干得好!

從那之後,洛安跟克里塞德的革命友誼突飛猛進,他們經常一起在廚房里「研究地球人愛吃什麼」,克里塞德發現,有了洛安的參與和創意,在Doctor食物里搞小動作的心情更愉快了。

同樣愉快的還有不明真相的Dr.K,他發現這個地球人似乎特別喜歡觀察自己,尤其愛笑眯眯地看著自己喝茶。Dr.K認為這意味著地球人跟自己開始親近了,珍貴實驗對象的信任和親近,無疑對研究有莫大的好處。鑒于這些「親近」發生于洛安與克里塞德頻繁相處之後,Dr.K把這歸功于小賽德人「對弱小生物的影響力」——從某個角度來說事實的確是這樣。

就這樣苦中作樂的日子過去了一個月。

某一天,賽德對洛安表示,他必須要離開一陣子。

賽德要回去競技場了。

由于賽德已近開始參加高級別的競技賽,就意味著必須服從競技場的時間安排,除非死亡他沒有缺席或退出的權利。這次的「賽季」是五個月。

賽德走之前,再三威脅讓Dr.K保證洛安能完整地活著,雖然他知道自己的威脅和Dr.K的承諾或許一樣沒什麼用。他也在克里塞德的不屑中多次要求對方照顧洛安——他看得出克里塞德很珍惜這個難得的朋友。

最後,他在離開的前一晚才輕描淡寫地告知洛安。

洛安知道競技場是個多麼危險的地方。從賽德之前跟她講述的生存規則里,她可以很清楚地想象出那里的血腥和殘酷。那是個把生命當做娛樂的地獄,無數變態而不合理的比賽規則,縱使是最強大的生物也可能輕易喪命。

默默看著賽德打磨猛拉獸「手套」上刀子一樣的利爪,洛安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提醒他要注意安全?可笑,那樣的地方是不存在安全的;提醒他比賽時小心?廢話,以命相搏的時候,誰不是全神貫注只為讓自己活下去。

洛安沉默了很久,終于還是對賽德開口說︰「謝謝你……」

賽德很意外地抬頭望向洛安,深邃的黑眼楮眨了眨,像是沒有听懂洛安剛表達的意思。

「……我知道你認為帶我來這里是個錯誤的決定,我也這麼想過。可我現在想通了,不管怎樣,在這里接受基因改造,是我活下去回到地球的唯一希望。不管變成什麼樣子,只要能讓我有能力離開這里回家,我就很滿足了。謝謝你幫我找到了生存下去的希望!

洛安上前拉起了賽德的手,對方手掌里沒有鱗片十分溫暖,洛安認真地注視著賽德的眼楮——她現在已經不害怕他的眼楮了,因為從這雙眼楮里,洛安得到最多的是善意的玩笑和體貼的安撫。

「但是賽德,我還是會害怕接下來的手術,害怕自己改變之後不知怎麼適應……所以,所以你一定要活著回來!我這麼沒用肯定還需要你很多幫助,我……我還欠你700盟幣沒還呢。」

賽德笑著撫模了一下洛安的腦袋,這個不安的地球小東西在擔心自己呢。

「好。我答應你。」賽德很認真地回答。

洛安想了想又補充道︰「我和克里塞德說好了,等我變強了,我們倆一起打倒Dr.K大魔王,霸佔他的家,讓他整天擦地!如果你也參與,贏面一定更大。」

「好。等我回來咱們就這麼干!」賽德笑得很開心。

看到他的笑容,洛安稍微踏實了一些。賽德看起來很強大,應該不會有事吧。

…………

此時的兩人都沒有想到,賽德,再也沒能回到J星。

丹尼爾,很想讓你也認識賽德,他是個很好的外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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