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在當場,只覺周身都涼颼颼的。這個小木屋是建在一個小山坡上,周圍是一片竹林,旁邊有一條小溪,溪水清澈潺潺流淌,而在溪邊是一排垂柳。
我以前在走訪的過程中听說過很多鄉間俗語,在沒有親眼見到鬼之前我只把它當成是一個村民們妄想出來的東西。可是自從魏莊來了之後,我見到一樣東西,腦子里總會自動地去搜索自己有沒有听過它的一些傳言。
景餃住的這間屋子,在我看來就是一間天然的鬼屋。
龍棲蕩子鬼棲崗,竹林招鬼柳招陰,而火為陽水為陰。
這里又是山崗、竹林,又是柳樹、小溪的,活月兌月兌把陰邪的東西都聚在了一起。
我的腳有些蠢蠢欲動,我想逃走,但景餃的眼楮很獨特。
或許在他和魏莊穿上同樣的衣服再睡著了時,我不能分辨出誰是誰。但只要看一眼景餃的眼楮,就知道這個人不會是魏莊。
魏莊的眼神冷,卻不具有侵略性。可是景餃的眼神簡直就是毒蛇,就像當日在川黔小鎮之中遇上的烙鐵頭一般,沖你吐著蛇信。仿佛在警告你,只要你動一步,就再也見不到明日的太陽。
冷汗從我頭上滴落,糊了眼,我卻不敢擦。
景餃就那麼笑著,盯著這邊。氣氛夠不上針鋒相對,但絕對熾烈。要是他動手,我就立馬轉身高呼魏莊的姓名。可是他沒有動,甚至連眼楮都不眨一下。
他明明說了要殺我,現在卻連動手的意思都沒有。
我想放松警惕,卻又害怕一放松就沒了命。
全身緊張時,人的身體會變得特別敏感。比如這時,木屋里傳出了一聲微弱的咳嗽,卻能打破了寂靜。景餃听到這個聲音,那種笑意消失了,微微轉頭看了眼木屋,閉上眼伸手在鼻梁處揉了揉。這種明明應該是疲倦時才有的姿態,他做起來就是有一種警告的意味在里面。
「你可知這屋里的是何人?」景餃放下手,那眼中沒有了警告的意味,可是充滿了殺氣。這種眼神使我想到了周星馳的那部《功夫》,里面有兩位盲人琴師演奏樂曲時,那殺氣仿佛變成了千軍萬馬,向對手撲去。
而我,在景餃的身上看到了這種東西。
剛才他只是眼神像蛇,現在整個人都化身為獸。單單是坐在那里,就讓我止不住地給跪了。
我……也真的跪了。膝蓋像是中了一箭般地站不穩,作為一個正常人類,我感覺壓力很大。
他見到我這副樣子,微微抬了抬下巴。
「荊何?」沒辦法,我根本就不是他們那個時代的人,知道也就兩三個。而與魏莊還有景餃有關聯的人,我也就知道那麼一個。而且秦三說這個人也想看看魏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