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林間,一頂不大的帳篷里,羅二呆呆地躺床上,一眼醒來,看向自己腦海里時,他才深刻地理解了,什麼是適者生存。~
那一百五十只橙『色』軍蟻,渾身閃爍著晶瑩的光芒,蜂擁擠了一團,口器上那冰冷鋒利的大顎,互相撕咬著;凡是身上帶著丁點傷口的軍蟻,已經成了身邊弟兄的攻擊對象,被無情地撕成了碎片,大口吞噬。
「『女乃』『女乃』的,沒有它們不吃的。」羅二擦了把冷汗,他也不知道,要是這些家伙餓急了,會不會直接把自己也給吃了。
自己掌握的軍蟻,成了一把雙刃劍,搞不好就把自己傷了,還是那種沒法挽救的傷害。
沒有慘叫聲,也沒有逃遁,所有的軍內蟻都無聲地拼命廝殺,咬死自己的對手,贏了的大口吃肉,輸了的被吞吃干淨;短短十幾分鐘,只剩下了二十二只健壯的軍蟻,身上沒有一點傷口的軍蟻,低頭打掃戰場。
沒有一絲浪費,廝殺中飛濺出的橙『色』『液』體,也被細細地『舌忝』舐干淨,軍蟻們終于吃飽了;開始休息的軍蟻,穩穩地站那里,散成了一條線,不再互相敵視。
軍蟻們沒了動靜,開始沉默,身上的光澤,靚麗地耀眼,也讓羅二松了口氣,再這麼每夜出去,直接就被折騰死了。
剛從睡夢中醒來的羅二,被迫觀賞了一段勇士大賽,也第一次睡了個大懶覺。
走出帳篷,洗漱完畢的羅二,開始吃飯;小桌子上的鐵質飯盒里,白米飯紅燒肉,把羅二吃的很是滿意。
他也知道,這不是一名士兵應該享受到的,人民軍士兵的伙食,比起志願軍戰士,好不到哪去,但人家這里軍官的待遇,那可是志願軍沒法比的。
對于人民軍的森嚴官兵區別,羅二也不好說什麼,十幾天下來,也就習慣了;那兩個勤務兵的眼里,也是很正常的眼神。
羅二的悠閑帶著大灰,山間的樹林里,還沒轉悠多長時間,勤務兵跑來,遞上了一份電報,打斷了他的休息。
「全團後撤換防?干嘛,你,通知1連長、2連長,準備換防。」到現,羅二還不知道自己的兩個勤務兵的名字,也懶得知道,誰知道明天自己要到哪里,知道了也沒用。
從始至終,羅二還是把自己作為客人,沒有融入這支隊伍,也不想融入。
很快,兩個連長和羅二一踫頭,商量了後撤事宜,羅二也揮手讓他們安排,反正自己也沒有直屬士兵,讓他們指揮就行了。
晚上,天剛剛擦黑,北面的山里,急匆匆開來一個滿員步兵營,有條不紊地和羅二所的部隊,開始了防務交接。
沒有理會熙攘的人流,羅二背起背包,帶著大灰,跟隨首先開拔的二連,踏上了前往團部駐地的小路。
凌晨時分,2連的隊伍,開始山間的谷地里隱蔽休息,羅二走進了樸正勇的團部。
「羅少尉,來來,坐下喝水。」樸正勇明顯是一夜未睡,通紅著眼楮,招呼羅二。此時的團部帳篷里,幾名軍官已經收拾好了文件地圖,領著士兵整理電台物資。
「你這是?」羅二不明白眼前的陣勢。
「我們團馬上要開往金華修整,準備換裝。」樸正勇點上一根煙,他知道羅二不大會吸煙,給了也是浪費。
「換裝?好家伙,還是你的門道多,整團人馬換裝,不行,你得給我搞把好槍,狙擊步槍。」听到換裝字眼,羅二的眼楮也是一亮。
「沒問題,一把槍還不是小意思。」樸正勇有些得意,蘇聯老大哥支援的先進裝備,人民軍里,頭一個給了自己的團,把份驕傲是滿當當的。
「其實,妹夫,說實話,要不是你前沿這麼鬧騰,估計換裝的部隊,也不會是我們團。」感慨地拍拍羅二的肩膀,樸正勇拿出一份電報。
「得,你還是念。」拐來拐去的朝鮮文,羅二看著就頭疼,直接推開。
「全團撤到金華後,我和你要趕往開城,作為聯絡軍官警衛,匯合志願軍聯絡官,參加談判。」眼神無意識地掃過羅二的臉上,樸正勇說出了底牌。
騰地,羅二一下站了起來,眼楮直直盯著樸正勇,「談判?」
「是,談判。」樸正勇確認,羅二沒有听錯。
樸正勇隨後的話,打破了羅二歸隊的夢想,「這次,你作為人民軍警衛,和我一起出發。」
「別開玩笑了,老樸,我是志願軍戰士,再說了,堂堂一個少尉,去當警衛,你也好意思說。」羅二不干了。
老臉一紅,樸正勇到底還是修煉的功夫不錯,頂住了羅二的嘲諷,「這次去的警衛排,實話告訴你,就沒有一個尉官以下的,身份是安全軍官,不是普通的警衛,你是志願軍軍官,但現不是借調到我們這了嗎?要服從命令。」說的是振振有詞,反把羅二說愣了。
想想也是,兩國,不,三國談判,到底是個大事情,還是去見見世面的好,以後不見得有機會。~
「行,我服從命令。」挺直了身子,羅二正『色』答道。
「那好,白天休息,晚上出發。」樸正勇轉身下達了集結出發的命令。
安排好團部事宜,樸正勇把指揮權交給自己的心月復,那個精瘦的副團長,帶著羅二,趕到了人民軍野戰醫院。
再次和樸姬善匯合的羅二,只是呆了一晚,就告別了已有四個月身孕的老婆,匆匆敢向開城;這里,距離開城直線100公里,但全部是山路,有的跑了。
離開時,羅二把大灰留下了,讓它陪著老婆,畢竟自己要去見大世面,還帶著一條狼,有些太顯眼。
趕往看成的路上,羅二明顯感覺到,頭頂呼嘯而過的密集戰機,其轟炸的密集程度超過二戰中的任何一個時間段,甚至有些瘋狂。
「我說老樸,你不會是騙我,都要談判了,老美咋滴打得厲害了?」指著天上飛過的機群,羅二不滿地問道。
「後的瘋狂了,這是給他們的人,談判桌上打氣。」不屑地看著遠去的敵機,樸正勇的眼里,一點火熱的亮光閃過。總有一天,我們也會有自己的戰機。
一路上躲躲閃閃的,趕到開城附近,已經是三天後的下午,要不是搭乘順路車,還不知道要拖上幾天。
7月1日,樸正勇和羅二,帶著三名戰士,來到了志願軍四十七軍駐地,和已經等候這里的人民軍警衛排匯合。
戰前開城是一座中等城市,原有30萬人口。位于三八線南則,禮成江與臨津江之間,背靠松岳山,面臨沙川江,南渡臨津江、漢江經汶山、議『政府』,行數十公里,可達漢城;北渡祀成江、載寧江、大同江、經金川、沙里院,直線160公里,可通平壤。
開城舊名松都,曾為古高麗國故都,城牆皆用巨石壘成,築有四門,城內有故宮、王陵、善竹橋、樸淵飛瀑、松岳山等名勝古跡,廟宇滿城皆是。
開城人參,人稱高麗參,是世界名產,遠銷中國及東南亞各國。是故開城雖小,卻居要津,世人皆知。
如今的開城,市區因屢遭轟炸,到處都是斷壁殘垣,人口已經十不存半。
中朝方面提議以開城為朝鮮停戰談判地點,美軍總司令李奇微亦欣然同意。
城西北距市中心約兩公里處,有一小村,是高麗里廣文洞,居民稀疏,環境幽雅,周圍開闊。
小村中央有一花園別墅,名來鳳莊,原為富家所有,現主人早已逃離。
別墅坐北朝南,進大門是一過廳,由過廳進去,是三間正廳,皆有屏風,十分寬大。將里間的舊屏風撤除,寬廣皆盈丈,安放上桌椅,便可為會議室。
別墅花園內,當門處有一石砌花壇,中間有一棵古松,精心個整,若龍若鳳,古松周圍,另植一些花草,因逢盛夏,五彩繽紛,花『色』正艷。
來鳳莊西南,是松岳山,山上竹木相間,青翠舅畫。山邊有一幢別墅式平房,距來鳳莊正宅不遠,可為志願軍代表團駐地。
附近另有南山中學,亦是平房,可為人民軍代表團駐地。來嶷莊西北400米遠近,另有一幢小,高有兩層,青石壘成,裝飾成白『色』,原是教堂,與來鳳莊正宅有便道相通,略加平整,可通汽車,作為美軍代表團駐所。
7月2日上午,陰沉的天氣下,由開城人民委員會聯系,動員了些軍民,來鳳莊清除雜草,修整道路,粉刷牆壁,打掃房間,安置桌椅。
一隊志願軍工兵,忙著四處掃雷排彈。志願軍四十七軍派出了兩個連的兵力,布置警戒,消除一切安全隱患。直到夜『色』降臨,辛苦一日的勞動,果然使來鳳莊煥然一,加幽雅如畫。
眼前的一切,被隱蔽來鳳莊南側的羅二,看了眼里,他的身後,四十名全副武裝的人民軍安全軍官,樸正勇的帶領下,已經悄然潛伏了一天。
這是和四十七軍分配好的,志願軍負責東西北三個方向的安全警戒,人民南軍負責南面的警戒,本次的警戒順序,還是樸正勇毫不容易申請來的;否則的話,他們應該是北面比較安全的位置,不過那樣也就吃了別人的剩飯了。
羅二小『露』一手,當然不讓地成了尖兵,作為了一名斥候,趴松岳山腳下的大坑里,把自己藏髒兮兮的灌木從里。
比起八天後的談判,現的警戒任務,是為了防止敵人的暗中破壞。
朝鮮戰爭還有一方,就是南朝鮮『政府』。戰爭交戰雙方開始談判的協議簽訂以後,這個幾乎被遺忘的『政府』立即認為受到了極大的侮辱。李承晚多次表示他"誓死不與『共產』黨談判",南朝鮮『政府』多次組織大規模的群眾集會,喊出的口號是︰"打到北方去!"
沒人理會這個可憐的『政府』。
戰爭這個『政府』的土地上進行著,這個『政府』此時卻戰爭中並不具有多大的實際意義。
于是,南韓『政府』的官吏們憤怒的,迅速通過了李承晚的「火把抗議」計劃。
李承晚的狗頭軍師們計劃,既然美國主子不采納自己的意見,那麼群眾的抗議,應該會讓民主的美國人,看到自由的吶喊聲。
武力破壞,不成,群眾抗議,再不成,孤注一擲地爆破,用一切手段,只要打斷談判就行。
哪怕的只寵物狗,被主人踹兩腳也要叫一聲,越淒慘越好,只要引起主人的注意就行,這就是李承晚如今的心態。
黑如潑墨的深夜,兩輛軍用卡車,把三十名武裝特工,帶到了距離實際控制線附近;對于奴才的舉動,巡邏的美國士兵,全然無視,慨然放行。
手電光下,南韓武裝特工急行軍三公里,進入來鳳莊附近,今夜,他們要摧毀中美雙方選定的談判地點。
三十名特工,不但攜帶了兩副火焰噴『射』器,還有一門迫擊炮,就是炮彈少了點,只有二十發;不過,有心算無心,這些火力,加上特工身上的輕武器、手榴彈,已經讓這些揣足了金條的家伙,信心十足。
但是,意外還是發生了,特工們的進路線,闖進了羅二的散手範圍。
「快到了」,一名特工低低的聲音,讓大伙猛然間腳下生風,開始了沖擊;三十名訓練有素的漢彈上膛,噴『射』器的油閥也打開了。
「噠噠噠」,羅二用手指規律地敲擊鋼盔,示意身後的樸正勇,敵人來了;六百米外的特工們,距離自己越來越近。
人民軍軍官組成的安全排,樸正勇的指揮下,拉成散兵線,靜等敵人靠近,只要身後的照明彈發『射』,照亮眼前的野地,手里的槍械,立馬會織成一張火網。
六百米外的腳步聲,還是听不見,只能等待。
羅二發出警報後,看向自己的腦海里,那二十二只軍蟻,似乎聞到了緊張的氣息,蠢蠢欲動。
既然誰也看不見,那先給個當頭一棒,羅二果斷地放出了軍蟻;一道道黑影竄動,無聲地躍出了灌木從,緊貼地面撲向南韓特工。
「吆喝,少了兩個。」散手的感覺是精確的,羅二只控制了二十只軍蟻,還有兩只根本沒有出現。
再看向腦海,羅二怒了,老子趴野地里打仗,你倆竟然干起了好事;腦海里,兩只軍蟻,明目張膽地做成了夫妻,正賣力地進行著洞房活動。
「草,趕緊的,出去干活!」心里連聲怒喝,被兩只軍蟻無視。
幾次督促,奈何一對夫妻根本不理會羅二,還專注地恩愛,把羅二嚇得心驚肉跳;一旦月兌離了自己的掌控,那自己會有什麼樣的下場,想也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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