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浦機場大鬧一番的羅二,趁著夜『色』尚早,轉身北上,渡過湍急的大河,又鑽進了美軍的前沿防線。~
這次,羅二學乖了,自己就一個人,再怎麼鬧也攪不出多大的水花,還不如找點好處,趕緊退進山里為好。
散手的探查下,羅二『模』到了一處營級補給點,放倒了哨兵,把里面的彈『藥』補給來了個一鍋端,把護腕里的空間塞得滿滿當當;走的時候,羅二黑心地埋了一顆地雷,這才心滿意足地竄進山里。
這次出來,羅二大的收獲不是攪和了敵人的機場,而是靈光一閃,有了對付那些軍蟻的辦法,這也是他幾次觀察的結果。不得不說,他的悟『性』,不是一般的遲鈍。
為了不驚動別人,羅二還是繞開了己方警戒的哨兵。
凌晨,順著原路返回野戰醫院的羅二,終于看見了醫院的帳篷,「到了,該死的傷口,太他媽疼了。」心氣一松,腳步也開始蹣跚起來,羅二晃晃悠悠地直奔醫生的帳篷。
「咦,羅二,你跑哪去了?喂喂……快來人啊!」羅二的大名,47軍野戰醫院里,還是被醫生熟知的,畢竟他穿著人民軍軍官制服,也住了好一陣;一個早起換班的醫生,剛問了羅二一句,這才發現羅二眼神潰散,似乎馬上就不行了。
慌忙攙扶著羅二,醫生叫來衛生兵,把羅二扶進了帳篷,立馬送上了手術台,誰讓他是友軍來著,友誼第一啊。
身上的三處傷口,被再次縫合處理,看羅二異常疲憊的份上,醫生沒有訓斥他的魯莽;但是,一名身材縴細的護士,第二天帶給了羅二一句話,「羅中尉,你要是再跑出去折騰一回神仙也難救你了,真的,醫生是這麼說的。」
牢記醫生警告的羅二,這回是老實了,生命只有一次,長江後浪推前浪,也不能老讓前浪戰第一線,好歹歇歇。
但是,羅二回來的第三天,樸正勇帶人來了,要把羅二轉移到後方去;三方談判聯絡官的工作,基本結束了,商定10月初,板門店正式開始談判。
一輛中型吉普,山間公路上飛快地行駛著,防空警報的槍聲中,不時停路邊樹蔭下,靜等敵機光臨。
躺吉普車後車廂里,管身下鋪了厚厚的棉被,羅二還是被顛的幾次想坐起來,終還是讓樸正勇勸住了。
「我說妹夫,你就不能消停個幾天,一聲不吭就跑到那邊去了。」樸正勇叼著香煙,指指南邊,「你膽子也夠大了,都打到老美的機場去了,好家伙,飛行員就讓你搞死了十幾個,外帶著一堆憲兵。」
對于羅二的沖動,樸正勇是無語了,反正人民軍里,能干出這麼大動靜,還能活著回來的,估計也就他一人了。
樸正勇無良的贊嘆,羅二直接過濾,「還不是你『逼』的,老子不跑上一趟,從哪給你搞家伙。」
聞言樸正勇眼楮一亮,「東西搞到了?」
「沒有?」羅二一口否定了他的猜想。
「嗨,那你還說是我『逼』你,我以為你過去是為了……」說著說著,樸正勇猛地閉上了嘴,他發現,自己好像說漏了什麼。
「什麼?」羅二眼光一掃,樸正勇那躲閃的眼神,讓他心里有了不好的念頭。
「沒,沒什麼,你別『亂』動,哎,哎,你還動手了,告訴你羅二,看你是傷員的份上,老子不和你計較。」樸正勇被羅二一把捏住了脖子,開始抵抗;但是,羅二有傷不假,手上的力氣還是樸正勇不能擋住的。
習慣了暴力解決問題的羅二,回手把大舅子拉到了眼前,「說明白,吞吞吐吐一看就有鬼。」
離開野戰醫院的時候,樸正勇了解了羅二的傷勢,也不敢隨便動手,但問題是他被羅二掐的難受,只能投降,「好好,我說,我說還不成。」
哼,羅二冷哼一聲,松開了手。
「前天,老美的飛機轟炸了醫院。」樸正勇扭著脖子,整理著領口。
「繼續。」羅二閉著眼楮,他實不想看樸正勇的樣子,跑到蘇聯留的多的,還是整潔儀表,擦皮靴能把老美擦跑了?『毛』病。
「醫院是咱們人民軍的。」樸正勇吞吞吐吐地。
靠,你擠牙膏呢,羅二的拳頭捏緊了,瞪著眼楮就要發怒;「好,樸姬善就醫院,不過,她人沒問題,但是,小孩沒保住。」一句話拐來拐去,樸正勇終于說到了正題。
「她沒事就好,小孩,大概是緣分沒到。」吁了口氣,羅二怔怔地躺擔架上,自己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對于孩子的想法,真沒多少念想,老婆沒事就好。
晚上,深山里的一處礦洞里,羅二住進了醫院,小小的病房里,樸姬善躺了他的身旁。夫妻雙雙把院住,朝鮮戰場上也是不多見的。
樸姬善的身體恢復的很快,馬上接手了照料羅二的工作,讓羅二能放下心來,狠狠地睡了幾個懶覺;戰場上,他睡覺都要睜著一只眼楮,那可是保命的絕招了。
住院養傷期間,羅二試探著把護腕里的美式彈『藥』,丟給軍蟻們吃,不出意外的,軍蟻對鋼鐵炸『藥』的貪婪,不是一般的強烈,那股子瘋狂的啃食勁頭,嚇得羅二冷汗直流。
好了,這強悍的蟻糧有了,每天給上一點,也不用給太多,只要小家伙身上的顏『色』不褪就成。有了主意的羅二,開始敷衍自己的軍蟻。
當然,羅二手上的十門迫擊炮,被樸正勇死賴著拿走了,讓羅二少了一些蟻糧。沒辦法,答應人家的事情,再肉疼也的給了。
不過,樸正勇帶來的消息,讓羅二久久坐了一天,臉『色』陰沉的可怕,「听說352團的部隊,撤離來鳳莊不久,和美軍一支坦克營遭遇,傷亡不小。」
對于羅二所的部隊,樸正勇沒少下功夫,探听的眼線總能隨時報來消息,這次352團偵察連的遭遇,讓他心里稍稍輕松了些。
羅二的秘密,樸正勇看來,也是自己的護身符,能少幾個人知道好,要是再人民軍里,那就好辦了,前線部隊的換防很『亂』的,戰損不停地增加。
有了樸姬善的悉心護理,還有樸正勇時不時的探望,羅二養傷的日子,也很舒適,但暗地里,他鐵青的臉『色』,一直沒有好轉。
10月1日,國慶節,一身戎裝的羅二,邁著矯健的步伐,出了野戰醫院的礦洞,夜『色』下,原本清瘦的臉龐,顯得越發穩重。
「阿善,回去,等仗打完了,我帶你去北京城,到天橋看廟會去。」握著老婆的手,羅二不敢多看她的眼楮,再看腿都邁不動了。兩個多月的廝守,讓他徹底接受了樸姬善的溫順。
看來,大房的位置,有人佔據了。
「你也要小心,順便照看一下我哥。」樸姬善給羅二整整領子,放手讓羅二離去。羅二給她講了那麼多的北京,也讓她對北京充滿了期盼。但是,戰爭還繼續,隨著談判的展開繼續著。
坐吉普車上的樸正勇,無奈地看著羅二,妹妹的話他听到了,但是那照看兩個字還是很難堪的。
夜晚的山路上,吉普車轟鳴著駛向三八線附近,這次,羅二和樸正勇加入的,是朝戰正式談判序列。
板門店談判,即朝鮮停戰談判,是以中國人民志願軍和朝鮮人民
軍為一方,與以美國為首的所謂「聯合**」為另一方之間為結束朝
鮮戰爭而舉行的一次軍事談判。它是朝鮮戰爭激烈地進行了一整年,「聯合**」和南朝鮮軍隊被中朝軍隊從鴨綠江邊趕回到「三八線」之後,雙方經過幾次拉鋸式的攻防作戰終形成了僵持局面,「任何一方不以巨大的生命和物質為代價而企圖獲得軍事的勝利不可能了」的情況下舉行的。
北緯3°線南5公里,開城東南公里處,朝鮮半島西南部砂川河畔的一個小山村,嗯,是戰前的小山村,現已經被戰火夷平了。
一道粗大的白灰線,預示這就是臭名頂頂的三八線,三八線的南邊,小山村的廢墟上,一間木板搭成的雜貨鋪,門臉上三個歪歪扭扭的漢字︰板門店。
羅二和其他人民軍安全軍官,帶著袖章,停留白線北面,他們是不允許越線的。
一個排三十名人民軍安全軍官,樸正勇的帶領下,和志願軍安全軍官匯合,借著志願軍戰士的幫助下,搭起了高大的帳篷。這里,即將作為正式談判的營地,而談判地點,听樸正勇說,要白線上搭起軍用帳篷作為談判會場,以示公正平等。
「公正?平等?」嘴里嚼著這兩個詞,羅二挺身直立,他的腳下,南北2000米範圍內,作為「共同警衛區域」,是不允許雙方部隊進入的;但是,羅二目力可及的南邊,隱隱的大隊坦克裝甲車,耀武揚威地跑來跑去,掀起漫天煙霧。
偵查連的遭遇,讓羅二的心里一直隱隱作痛,他不敢去詢問,那些熟悉的弟兄,知道折了哪一個,都會受不了。
敵人就不遠處,但羅二已經沒有動手的他也知道,今天干掉了一個,明天敵人的運輸艦上,就會運來兩個補充上,自己根本殺不完。
談判的舉行,也昭示了這場戰爭到了尾聲,正面搏殺的日子不多了。
「打不過就想跑了,沒門。」眼眸中寒光閃現,羅二的拳頭捏的咯咯直響。貌似,自己的蟻糧也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