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喧鬧的大街上,兩邊傳來各種吆喝叫賣的聲音,也有一些店鋪為了招攬生意,放著禮花,陸羽生心事重重地穿過嘈雜的人群,而小妹和石頭卻興奮地從道左跑到道右,又從道右跑回道左,往返不輟。/.shouda8/.co石頭手中的東西也越來越多,但是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羽哥,這個好好吃,你嘗嘗?」小妹把冰糖小吃遞到了陸羽生的嘴前。
「小妹啊,你買了這些東西準備放到哪里去啊?」陸羽生的話令小妹的小嘴噘了起來。
「唉呀,叫你嘗嘗你就嘗嘗,瞎操哪門子心,反正不用你拿。」石頭忍不住跳出來替小妹鳴著不平,陸羽生看著石頭被佔滿的雙手和一副好斗的公雞的樣子,心中很有把這推波助瀾的小子嘴里也塞滿的沖動。
「我當是誰,原來是三叔的小雜種阿!」一道非常刺耳的聲音,傳進了陸羽生的耳朵。
陸羽生神識一掃便知道迎面而來的兩個衣著光鮮的公子哥,正是自己大伯的小兒子陸峰和二伯的小兒子陸友亮,他們一準是去逛夜市的青樓。陸羽生並沒有絲毫的生氣,一個活了近五十年的人見慣了家族的種種,這點嘲弄還真沒有放在心上,只是覺得可笑。但是身邊的小妹已經柳眉倒豎、擼拳挽袖,而一點就著的石頭更是直接沖了上去,一拳打向了那個滿嘴污言的陸峰。這一拳去得太快,對方連反應都沒有就帶著一束血花,倒飛而出。
「石頭,住手。不要理他們。」本來不打算回家的陸羽生並不想多事,眼前這兩個曾經帶給他不少傷痛的堂兄弟,年齡也就十五六歲,盡管在家族丹藥的供養下,達到了初中階靈士的修為,但在這一世自己的眼中也只是兩個草包,而那些不愉快的經歷對于重生的陸羽生,真說起來已經是四十多年前的了。就是這樣,人們往往隨著時間的推移,便漸漸地淡漠了曾經的傷痛,也可能原諒那些曾經帶給自己傷痛的人。只是有時候你想忘,別人卻不讓。
「混賬,你這個野女人生的雜種敢叫人偷襲我,我要打斷你們的手。」陸峰迅速爬了起來,晃著發暈的腦袋,氣急敗壞地罵道。
陸羽生從小就是孤兒,從小就渴望著母親的疼愛,但是他的母親向來只出現在夢中,他不知道她是誰,父親也從來不肯說,只是陸羽生並沒有怨恨過,特別是經歷了一世的為人父母,讓他更加明白,任何一個母親,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拋下自己懷胎十月的骨肉的。所以母親也成了他在心中守護的人。
「石頭,你不要出手了,交給我來吧。」陸羽生的平靜恰恰意味著他內心的憤怒。石頭知趣地站到了一邊。
陸羽生將身上的長袍前襟撩起別在腰間,然後很不屑的做了個招手之勢,意思是讓對面兄弟二人先出手。
「小雜種,我廢了你。」陸峰感到了對方的藐視,怒火中燒,一個箭步竄了上來,拳頭一邊小幅轉動著一邊筆直地擊向陸羽生的臉部,這正是陸家的黃階高級拳法「旋風拳」中的一式。陸羽生見過父親陸永安修煉,不過威力大了許多,那拳頭上帶著的狂暴氣旋,可以粉碎巨石。而陸峰這一拳,顯得風平浪靜,盡管修為上領先陸羽生五六階,但是卻無法激起他的重視。
隨著陸羽生雙瞳中的拳影越來越大,他運起暗影身法微微向旁一挪,頭也跟著一歪,陸峰的拳頭好似刺破了陸羽生的頭顱,實則從右耳旁錯過,「軟綿綿的像個娘兒們!」陸羽生嘲諷的話音讓自以為得手的陸峰從一剎那的暗喜中驚過神來,只听「 」的一聲,他感到陸羽生的右手成指,正點在自己的肘關節處,這個聲音是?……
「啊!……啊!……」緊隨而起的是陸峰殺豬般的慘叫。
陸羽生一道幻影,穿過了後面傻在當場的陸友亮,「趕緊扶你的峰哥回去吧,不要在街上丟人現眼了,另外,我如果听到什麼我不喜歡的傳言,那你最好保佑你的手臂比他的結實。」
「啊!」又是一聲慘叫,陸羽生神識一探,正看著陸峰捂著胳膊坐在地上申吟,但卻用血紅的雙眼死死地盯著正在撢鞋面的小妹。
「別鬧了,走吧。」听到陸羽生略帶嚴厲的聲音,小妹吐了下舌頭,便追了上去。三人很快消失在了人流之中。
而這邊的陸峰被陸友亮攙扶起來,手臂斷折帶來的疼痛,讓他全身都在哆嗦,但比起身上的傷,他更感到無比的羞辱,想起那該死的靈徒對自己的嘲笑,只覺胸中涌起的血抑在嗓口,「好,很好,小雜種,我爹和我哥都不會放過你的,還有那個臭婊子,對,還有那個光頭……」咒罵了一會兒,陸峰轉過頭對陸友亮惡狠狠地說道,「你這個廢物,剛才不幫忙,回去管好你的嘴。」
听到這里,陸友亮只能訕訕地低下頭,沉默不語。因為大伯在他們三兄弟中本來就是最強勢的,自己的老爹也只是跟在後面搖旗吶喊,再加上陸峰有個好二哥從小疼愛他,所以自己便被老爹指定為了陸峰的跟班。
陸羽生三人很快便離開了夜市來到一條安靜的街道上,「羽子,剛才那個是什麼人啊?」「就是啊,羽哥,怎麼回事?」石頭這架打得有些不明不白,不過這並不影響他的判斷,管它三七二十一,誰侮辱他兄弟,他就揍誰。
「他們是我家族里的人,我大伯和二伯的兒子。我們這一脈本是主脈,我們的爺爺便是當代家主,我父親在爺爺的子女中排行老三,但由于是庶出,資質又平庸,所以從來不受重視,所以從我回到這個家起,大伯和二伯的幾個兒女便仗著嫡出身份,經常來欺負羞辱我們,我爹懦弱,我起初還有個爭斗之心,到後來連旁系的堂兄弟們都加入進來,而每次家族懲戒的都是我,後來我也就只能有多遠躲躲遠了。」
「羽子,你的這些兄弟姐妹們咱們幫你好好地修理修理!」
「難怪這些年羽哥你在鐵風城的時間比這里還多。」小妹的眼神中流露出的一絲傷心被陸羽生清晰的捕捉到了,也令他的心中泛起了陣陣漣漪,「從來我就只有石頭和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