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中,兩位皇者站在中央,氣定神閑,剎時水氣繚繞,彌漫四周,濃煙漸漸消失,焦臭之氣稍褪。「我找到她了,二十里外,速度很快,手里提著的女娃確實是水屬性,雖然不知道資質如何,但是靈魂強度果然不弱于我,竟然能夠阻擋住我的查探,應該就是你妹妹了。」水秋雲一指地道,轉頭如釋重負般對陸羽生說道。
「個人狀態︰閑/危險。」陸羽生查看了小妹的狀態,回道︰「不錯,那就是小妹,請前輩務必救出她。」
說話間,一聲悲呼從旁邊坍塌的廢屋堆上響起,「小菊,你醒醒!你醒醒啊!」黃家眾人剛剛從石堆下拖出一具少女的尸身,全身被燒得不成樣子,唯有面貌依稀可見。
「看來這里只有你妹妹一個幸存者了。」水秋雲惻然道。
「小子,算你沒有誆騙我們,這個徒弟我要定了。妹妹,走,追上去。」水秋月眼神射出充滿了急切的目光,好似貪吃之人遇到美味大餐,身形一晃便在百米之外了。
「你們在這里等我們救她回來。」水秋雲說完,追著水秋月的背影,飛向了暗道。
「羽子,她們應該能救小妹回來吧。」石頭不安地問著。
「她們可是高階玄皇,應該不會有問題,我們在山莊里等一等,順便看看對方是否留下什麼蛛絲馬跡,我對山莊背後的勢力很有興趣,敢打小妹的主意,我不會輕易放過他們的。」
陸羽生暫時放下了擔憂,轉去查看四周的房屋,崩塌的石碓下,一具具甚至保持著生前痛苦掙扎的身體,如泣如訴著紅顏薄命,令人扼腕嘆息。「這十幾名少女,也許之前就擄來了,正準備天亮與小妹和那個小菊一起運走的,沒想到因為自己等人的意外出現,反而被辣手摧花,若不是對方逃得匆忙,恐怕連尸身都會被焚燒一淨。」
此刻,陸永安正在幫小石頭清理傷口,一旁的石頭表功似的說道︰「還是我明智,派你小子混進來,不然等大家下到地宮的時候,恐怕對方早跑遠了。」
「石頭哥,你可真不羞,我記得可是我自己提議進來查看的哦。」小石頭用小手刮著一臉土灰的臉蛋,做了個鬼臉,繼續說道︰「我可是在上面守了很久,才趁著侍衛換班的機會跟了下來。當時很多房門緊鎖著,我也不知道小萱姐就被關在哪間屋子,倒是那邊那個死去的姐姐一直在哭喊著‘小姐救我’什麼的。」
「你怎麼會弄得一身傷呢?」陸永安關切地問道。
「伯父,你不知道,我估計大概有半個時辰之後,一個老妖婆突然沖入地宮,神色慌張,她二話沒說,便將這里所有侍衛殺死,然後直奔小萱姐的房間,將她帶走。我剛想接近,就看到她轉頭死死地盯住我,幸虧我機警,趕忙閃進了旁邊一間空屋子里,隨後,滿屋燃起了大火,我的隱身都破了,只好貼在角落里,牆壁轟隆一下就倒塌下來,好在我個子小,才僥幸蹲在了縫隙中,只是受了些輕傷。之後我便爬出了廢屋,去外面接你們了。嘻嘻,等救回了小萱姐,我一定要告訴她,多虧了小石頭哥。」小石頭興沖沖地敘述著自己的經歷。
石頭拍了拍他的腦袋,心有余悸道︰「就你能,臭小子,要不是對方顧不上你,恐怕你的小命都沒了。」
那邊幾人正說得熱鬧,忽然黃家眾人向兩旁閃開,一名侍衛抱著一位少女的尸身,走在前面,後面跟著梨花帶雨的黃家大小姐,一邊抽泣一邊在嘴中念著「小菊,是我害了你。」
陸羽生猶豫了片刻,便還是走到了她的面前,「黃小姐,請節哀!」少女模糊的雙眼望著眼前俊秀而又略有些面熟的臉龐,微微頷首頓謝。
陸羽生四人率先離開了地宮,走上了地面,一片慘象,到處是烈烈火光,斷壁坍塌之聲不絕于耳,等到火焰熄滅的時候,這里將成為一座廢墟。陸羽生遠離著兩側燃燒的房屋,走在院落中央,偶爾撥弄一下經過的莊人尸身,試圖找到一絲線索。陸續返回地面的黃家眾人也加入了搜查,更有一些人催動靈氣護身,沖進大火中。
陸羽生驀然想起,外面的廣場上還有黃家人留守,二老曾經封禁了一批山莊外圍侍衛,也許可以從他們嘴中得知一二。一念至此,陸羽生帶著幾人,急匆匆地來到廣場,只是瞬間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一片殘缺的肢體,支離破碎,到處是四濺的猩紅的血跡,幾名留守的黃家人以及十數名被俘的山莊侍衛,全數被虐殺,場面殘忍,令人作嘔。
陸羽生感到毛骨悚然,迅速展開神識警覺地掃視著周圍,過了一會兒沒有任何異狀。估計敵人在滅口之後,便迅速離開了。望著小石頭在一旁大吐特吐的樣子,他不禁想到︰「山莊內院的侍衛和仕女都是死于同一人之手,一種細絲般的武器,瞬間穿過了大腦,這顯然與地宮中那個莊主的炎殺手法不同,而這個碎尸的惡魔,更是另有其人。也就是除了逃遁的莊主外,還有兩名可怕的高手潛伏在附近的什麼地方,伺機而動,難道是小石頭遇到的那一老一少?」
陸羽生心中隱隱不安,好似背後有兩雙凶獸的眼楮死死盯著自己,令他不寒而栗。「但願對方滅口後,已經徹底離開了,這樣凶殘地敵人可不是我現在能應付的。」
黃家眾人陸續地從內院走了出來,垂著頭,顯然里面的搜索一無所獲,只是甫一踏入此處,便被這片殺戮場上的慘烈形狀駭得石化當場。
……
陸羽生獨自坐在山莊大門的屋脊上,俯視著廣場中央正在焚燒同伴尸身的黃家眾人,沉重而悲傷的情緒彌漫。石頭等人也站在一旁,為曾經的戰友悼念一番。
黎明前的黑暗,被那一叢火焰默默地祭奠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