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不會忘記這個男人,就憑他那張妖魅俊逸的臉。
「真不認識了?」他嘴角微微上翹,配上他那勾魂的小眼神,充滿了一種怨念。
我勉強笑了笑說︰「怎麼會不認識你。」
他走進來,順手關上了診療室的門,然後凝視我,笑道︰「我不吃人,你可以放松。」他拉過一張椅子坐下,對著我觀察了一會,嘴角掛著笑容,面對我一臉戒備絲卻毫不以為意。
我問︰「你在漢仁醫院工作?」
他點頭,上下打量了我一眼,說︰「剛才澤凡打電話給我說有個麻煩需要處理一下,我還以為是什麼三頭六臂的怪物呢,原來是你。」
我沉默了一會,說︰「你和杜澤凡很熟?」
他看著我說︰「怎麼?想要我求情麼?」說完,忽然慢慢地笑了起來︰「也是,自從上次酒店一別,很是想念啊~~~」啊字輕輕巧巧地拖長了音,在這個男人的口中百轉千回,似情人呢喃一般的語調說︰「你沒想過找我麼?紫嵐?」
我凝視他許久,忽然明白了。「原來如此。」我輕輕地說,「我終于明白了。」
「明白什麼了?」他笑,很是魅惑的笑法,雙眼直視我,一眨不眨。
我嘆了一口氣,我抓到夏夢瑩和魏天昊衣衫不整的在一張床上睡覺那天,氣得昏了頭的我跑去一家酒吧喝酒,當時盧蓓蓓給我介紹幾個朋友認識,其中就有這個男人。那天晚上我喝多了,第二天醒來不但渾身上下沒一片布,身邊還躺著這個一樣赤條條的男人,當時我直接也沒弄清楚我到底和這個男人到底是發生了呢還是沒發生什麼,魏天昊就在盧蓓蓓的帶領下直接沖進來捉奸,我被抓了個正著,魏天昊的憤怒攪亂了我的心神,連這個男人偷偷走了後我都沒想起揪住他問問他是誰。說實在的,這個事情算是我和魏天昊關系中最大的裂痕。我還記得魏天昊憤怒地對著我說︰「我和瑩瑩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而你呢?你不是口口聲聲愛我嗎?你現在和這個男人赤身躺在床上是為了報復我嗎?你不覺得可笑嗎?」
這個男人是盧蓓蓓介紹給我認識的人中一個,又和杜澤凡認識,杜澤凡自詡夏夢瑩的超級守護神,這麼說起來,一大早盧蓓蓓帶著魏天昊來抓奸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了。痴情暴力男,我跟你真的是結仇結定了!我恨恨地想道。
「澤凡說他的車撞了你,我看著你現在這個樣子也不見得重傷,怎麼,魏天昊不要你了,你就開始踫瓷為生了?」他說。
我看著他幸災樂禍的臉上掛著令人討厭的笑,嘴巴尖酸刻薄,心里就不願意搭腔,微抬下巴,傲慢地看著他,就像看一個台上表演的小丑,就算我現在頭痛腳痛手痛,我也不會在這樣的人面前吭上一聲。
他抱著量了我許久,視線落在我身邊大包小包的東西上面,挑眉︰「這是什麼?」
「不關你的事情。」我說。
他一指抵著下巴,笑得眼楮彎彎的,裝出天真無邪狀,說︰「恩,讓我猜猜看,魏天昊不要你了,所以呢,你要開始自食其力了,所以呢……這些東西是你自食其力的成果咯?」
我握緊拳頭,手上的血痂徹底撕裂開,血液慢慢流了出來,我能感覺到血液在皮膚上流動,臉上卻不露一絲表情出來,只是回視著這個男人,說︰「我一直都是自食其力,從來沒有依靠過任何人。」
他嘖嘖地搖頭,笑眯眯地說︰「看來你是真的完蛋了。」
我垂下眼,心里有些後悔和這個男人解釋,自食其力?我除了住在魏天昊的房子里之外,其他的時候都是自己賺錢自己花,魏天昊從來沒給過我一毛錢,我們兩個的財務還分得很清楚,不像其他情侶,一旦同居就財務交給女方或者開一個聯名賬戶什麼的。我從隨身包內拿出一包紙巾,慢條斯理地抽出一張蓋住紙巾在流血的手,再抬眼時,露出了一絲笑容,說︰「關,你,屁,事!」
他挑眉,似乎听到什麼好笑的話。
我學著他的樣子也挑眉,說︰「常听到有人說狗拿耗子多管閑事,想不到原來真有其事。」說罷,特意上下緩慢打量了一圈這個男人,笑嘻嘻地說︰「還真是一條不錯的狗呢!」
他臉色一變,哼了一聲,說道︰「奉勸你一句,牙尖嘴利的人遲早是要吃虧的。」
我聞言,心里不由劃過一絲黯然,是的,他沒說錯,牙尖嘴利的我確實在魏天昊這件事上沒佔到什麼便宜,夏夢瑩一個無辜的眼神,掉幾滴眼淚,就可以把魏天昊對于我的暴怒情緒全部挑起。
「我會給你開一張證明,證明你全身上下健康完整,沒有任何問題。」他走到我面前,「然後,你可以離開了。」
我沒說話。
他看著我低著頭什麼話也不說,想了想說︰「你要想從澤凡這里訛詐到錢,那麼對不起,你找錯人了,趁著我還沒報警告你詐騙,趕緊走!」
我霍地站了起來,雙眼里跳躍著火焰,在診療室的日光等下顯得異常明亮,我冷笑了一聲,對著他說︰「請問這位先生,我做了什麼讓你毫不吝嗇地把詐騙兩個字安在我的身上?又請問這位先生,你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我詐騙?我告訴你,你可以告我詐騙,我也可以告你誹謗,像你們這樣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和我可不能比,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沒有未婚夫,沒有事業,沒有家,什麼都沒有了,我可以不顧一切告死你,可是你行嗎?我現在這樣子都是因為夏夢瑩,因為她不要臉的搶了我的未婚夫,又有你們這些自以為正義的人一個個跳出來威脅我聲討我,好像我罪大惡極一樣,你們一個個的以為我會對她做什麼,急急忙忙的對付我,你們算什麼東西?你們有什麼資格來聲張正義」我看著眼前這個不知姓名的男人,看著他那張帶著嘲笑的臉,我笑了,「特別是你,能伙同杜澤凡陷害我,月兌光了衣服爬到我床上的你,又是什麼好東西呢?醫生?呵呵,不過是個衣冠禽獸罷了。」我嘲笑地看著他,手上卻握緊拳頭。我與他對視著,此刻,他的臉上表情十分精彩,在我說話期間變了又變,最後听我說完,他臉上只剩下了一抹陰沉。
我看著他的臉上是這麼一個表情,笑︰「請問這位月兌光衣服爬上我床的先生尊姓大名?」
他咬牙看我,不說話,表情很是糾結。
我模模自己的手背,慢條斯理地說︰「對了,你給我做個常規檢查吧,不檢查就給個診斷書什麼的這是很不專業,而且你這麼做了的話,絕對是給杜澤凡和你自己找麻煩,我這麼說,你不會听不懂吧!」
他狠狠盯著我許久,那張邪魅的臉真是好看得很,生氣的樣子很邪惡。他沉默了一會,驀地轉身大步出門,叫了值班護士送我去做CT等等一系列常規檢查。這期間他再也沒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