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寶空間中,情事過後的兩人泡在靈泉中,感受著清涼的泉水慢慢的滋養著身體。玉虛子端起飄浮在水面上的清荷酒盞,放在鼻下輕輕的嗅了一下,訝聲對青嵐道︰「這是靈雲子的古方?這上面的釀酒材料還是讓你找齊了,那麼繁瑣的配方,真不容易。」
司徒青嵐眼中波光瀲灩,有些慵懶的應了一聲,長長的黑發被高高挽起,只有一兩縷纏繞在白皙的胸膛上,鎖骨和頸側還有淡淡的吻痕。玉虛子伸出修長的手指撫過那些痕跡,有些惋惜的嘆道︰「這麼快就淡下去了!」
瞪了有些得寸進尺的某人一眼,司徒青嵐推開他的手,低頭就著他另一只手里的酒盞啜飲了一口,舌尖劃過薄唇,微微眯了眯眼楮道︰「還是有些浮香,不如想象中的醇厚,倒是回味悠長,看來還是甘味粉桃的問題。」
玉虛子捋了捋青嵐垂下的發,溫聲問道︰「這樣很好,哪有十全十美的味道,若是真愛釀酒,回去後找丹陽子請教便是,他那里著實有些收藏,放在丹陽峰也是可惜,不如送到玉虛峰來。」提到搜刮丹陽子的收藏,玉虛子的神情非常理所當然。
轉頭看到青嵐有些挪揄的眼神,也不惱,只是想起白天的事情,遂向青嵐問道︰「今天那幾人提到的益州高家,可是司徒青嵐這身體的親身母親的娘家?」
「嗯,大概是他們家。」司徒青嵐的眼中掠過一絲冷芒,「這些年也未曾聯系過,現在突然找來,大概還是和法相宗里的事情有關。下山時青陽真君告訴過我,現在高家在爭法相宗執法長老的位置,幾個家族在法相宗的實力不相上下,想必是想借助司徒家和逍遙仙宗的力量吧。」
玉虛子不在意的點了點頭道︰「青嵐無需掛懷,只是跳梁小丑而已。只是這高家既然想通過打親情牌來拉攏你,那幾個送請柬的下人的態度就有問題了。高家還不至于如此愚蠢,讓幾個凡人到逍遙仙宗的勢力範圍內如此囂張。」
听了玉虛子的話,司徒青嵐略微沉吟了一下,有些恍然道︰「是有心人的授意,大概司徒家和高家重修舊好妨礙了一些人的利益。」說道這里,司徒青嵐的眼中閃過一抹興味,看著玉虛子道︰「你說是誰呢?那位管家既然被賜姓為高,說明是忠于高氏的,那麼這授意的人就是高家的直系。是那名三少爺,亦或是有人不希望我和那位三少爺交好而陷害呢?」
玉虛子微微笑了笑,望著青嵐的眼光極其柔和,聲音中透著幾分縱容︰「反正算計到你身上都沒好結果,不論那個三少爺到底怎麼樣,將主意打到你身上的高氏都被你惦記上了。我們的旅途遲早也會經過益州,到時候你再研究吧。」
聞言,司徒青嵐挑了挑眉,笑道︰「說的好像我多小心眼兒似的,也不知是誰為了幾塊魚肉又是講條件又是報復的!」
玉虛子一曬,也不和青嵐打嘴仗,只是向前探著身子,慢慢的將青嵐攏在懷里,溫熱的鼻息讓青嵐的耳朵敏感的動了動,瑩白小巧的耳垂透出一抹粉紅。玉虛子慢慢的吻著青嵐的臉頰,雙手也在青嵐光滑的背上滑動,須臾,低低的喘息聲漸漸想起,便又是一片春光璇旎。
清晨,裹在被中的兩人依然在淺眠,玉虛子的手輕輕的握著司徒青嵐的手,闔上了總是透著冷漠的雙眸,兩人的清俊面容有著幾分柔和。不一會兒,鬧了半宿的兩人漸漸清醒,只是誰都沒有起身,靜靜的感受身邊之人的氣息,安然的享受著這溫馨中的靜謐,直到玉虛子感覺到司徒青嵐某些地方的蠢蠢欲動,才狀似不經意的睜開眼楮,坦然的看了青嵐一眼,轉身下床而去。
青嵐有些無奈的笑了笑,默默運轉了幾遍清心訣,也掀開淺黃色的並蒂蓮平紋繡緞面夾被,起身洗漱去了。
用罷早點,兩人便結賬離開了客棧,一路向南而去。這一路上,二人扮作普通的武者,著實遇到一些麻煩,卻也為這旅途增添了許多樂趣。特別是玉虛子,他已經久不在凡人之間走動,觀察著近千年來世人在衣食住行方面的變化,卻也有些意趣。
玉虛子給司徒青嵐描述千年前大陸上的風土人情,回憶他還是凡人時的一飲一啄,再和現在的世俗界作對比;玉虛子這些年來在七寶空間明的資料,最為感嘆的就是日新月異的科技文明,短短一百年的時光就是天翻地覆的變化。
而今,這蒼冥大陸上千年的時光已過,人們的生活狀態卻沒有發生本質上的變化。讓一路走來的玉虛子清晰的認識到了時間的威力,讓從小就生活在修真文明中的他重新認識了許多理所當然之事,玉虛子的心境慢慢發生了變化,一直關注著他的司徒青嵐也能感覺到玉虛子心境上的提升,但他只是安靜的陪在玉虛子身邊,見證著玉虛子的某些蛻變。
那夜,玉虛子看著司徒青嵐淺淺而笑,眼中是細碎的星光。青嵐覺得玉虛子的眼眸比浩瀚的星海還要深邃,曾經讓他悸動的璀璨星空也比不上這人的一抹笑意。他輕輕的吻著玉虛子的眼楮,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喚著十五,那人似乎听得到青嵐心里的呼喚,仿佛回應一般撫著青嵐的長發。
一路走來,兩人遇到過攔路搶劫,用世俗的功法制住搶匪後,還在土匪的寨子中參觀了幾天;也遇到了被妖獸肆虐過後的荒蕪村莊,在斷壁殘垣中救出幾名孩童;因為玉虛子和司徒青嵐的相貌,在城鎮中也被地痞惡霸調戲過,讓玉虛子外放的冷氣又嚴重了幾分。
當然,運氣不是很好的二人有時候也會遇到修真者之間的戰斗,常常會被列入滅口的名單中。玉虛子和司徒青嵐殺了一些人,救了一些人,也從這些散修中得到了修真界的一些八卦消息。
比如高家的那位三少爺狂熱追求雍州秦氏嫡女秦敏,奈何人家秦敏看不上他,揚言說準備和司徒家的俊杰司徒青嵐定親,成為司徒夫人。
又或是這位秦氏嫡女早年拜進了南離流火宗,正是即將上任的那位宗主一脈的直系傳人,听說司徒青嵐會隨師父玉虛子參加繼位大典,正在努力游說師門幫忙說親,以鞏固逍遙仙宗和南離流火宗的關系,特別是宗主一脈和玉虛峰的關系。
司徒青嵐和玉虛子對這樣的消息並不是很放在心上,他們都清楚這秦敏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這些年來,隨著司徒青嵐的名聲漸響,已經有不少世家向青嵐提出聯姻的意向了。就是玉虛子,也有好些人想要送幾個美婢嬌妾上玉虛峰的。
玉虛子和司徒青嵐發現,越是往南,民風越是開放。也許是接近南冥海域,和海外修仙界得聯系愈發緊密的緣故,這一路上也踫到了不少妖修和來自深海的奇花異草。當然,隨著民風的開放,二人遇到的騷擾也是不斷增多。
更有甚者,在兩人路遇英雄救美這一經典場景之時,袖手旁觀的司徒青嵐被硬賴著成了英雄,美人強烈要求以身相許。司徒青嵐冷漠的看著地上哭哭啼啼的美人和愣在一旁的英雄,掃了一眼趴在地上的高聲哀叫的幾個流氓和四周看熱鬧的百姓,只是隨意彈出幾道真氣,治愈了那幾個地痞流氓。
看到司徒青嵐露出這一手,四周一片靜默,那跪在地上的女子哭的更加讓人心生憐意了,淚眼朦朧的抬起梨花帶雨的嬌俏臉龐,望著司徒青嵐的水眸中滿是崇拜和依賴。那女子一邊嬌聲道謝,一邊往青嵐的方向移動。
司徒青嵐有些厭惡的皺了下眉,他當然沒有忽略玉虛子調笑的眼神。將那個眼看著要纏上來的女子揮袖送進一地痞的懷中,笑容中帶著幾許溫柔,眼中卻是恆久的冰冷,淡淡的對著呆住的美人道︰「我實在受不了你的以身相許,既然你如此堅持,那還是和這幾個人繼續糾纏吧,終究會有別的英雄來救你的。」
說著話,司徒青嵐慢悠悠的在幾人身上打量了一圈,故作不明的對那位原先救人的英雄道︰「你救錯人了吧?按姿色看來,明明是這幾個少年被這位大姐騷擾,被佔了便宜呢!」說完,也不管那位呆愣愣的英雄,轉身而去。
司徒青嵐的背影看似瀟灑,只有玉虛子知道他現在心里有多懊惱呢。兩人因為屢屢受到騷擾,又不想時刻隱藏相貌,便做了個約定。自己招惹的事情自己解決,一天中被糾纏的次數多的那個人,自然在某些時候就要屈居人下了。
算上這個女人,青嵐今天已經被三個人搭訕了,眼看著夕陽西下,玉虛子覺得剛才那個女人的哭聲也不是那麼煩人了,微微一笑也跟著司徒青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