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只聞清風拂過竹葉的簌簌之聲,靜謐非常……我聞見那若有似無的酒味,微微有些失神。這樣好酒,倒叫我想起縱馬草原的日夜。
大約是十五六歲光景,我曾游歷到過西域附近。遇上了一支約五六千人的柯克族人,他們自稱為西夏舊部,在夏朝滅亡之後,便游牧為生。這些柯克人及其熱情豪放,賽馬、飲酒,皆是豪邁曠達。我傾慕他們的豪氣,便互相引為知己,一起策馬狂奔,月下拼酒。那三四個月,日子倒是十分快活。
那時的酒,烈而燒,雖沒有這「念奴嬌」的清醇甘香,卻也回味悠長。
那時的我曾豪情放歌,向他們笑道︰「這樣好酒,這樣好月,我清歌,先干為敬……」
柯克部落的年輕男女,大笑道︰「清歌姑娘當真爽快……」
左不過一兩年時間,似乎就是物是人非了。
那些星月、草地、牛馬,似乎已是另一個世界,叫我難以觸模。
正在回憶間,便听得一個低沉的男聲道︰「郡主好興致,小王不敢不從。」說著,他便不知從何處冒出,穩穩的站上了我窗前的圍欄。
落星樓高五丈,共三層。我日常起居皆在第三層,距地約有三四丈高度,便在窗前安放了木質的護欄,而他就這樣輕輕巧巧的站立其上,一手提了一個酒壇,一手握了那把紫玉笛,夜風拂動他的杏紅色衣角紛飛,月光鋪射在他的側臉,我只見他唇邊帶笑,眼神明亮。
夜色中,他一人遺世而獨立,我如何能落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