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化末世的幸福生活 臨 第五十三章 絕望

作者 ︰ 在南方的毛豆

看到王路昏迷過去,陳薇一不做二不休,又細細用體溫計探了一遍傷口,確認里面再無異物後,才噴上酒精清洗。請記住我

酒精潑在傷口上時,王路的身體無意識地抖了幾抖。

陳薇回頭瞄了王路一眼,發現他並沒有清醒,趕快在傷口上撒了褐色的雲南白藥。

墊上紗布,包扎了起來。

包紗布時,陳薇有些遲疑,現在天氣熱,扎得太緊,不利于傷口通風,對愈合並不好。可不包嚴密了,又怕汗水啊灰塵啊什麼的感染。

最後,遲疑了半晌的陳薇,用兩條創可貼,封了包在傷口上的紗布的兩條邊,側邊沒封死,用來通風。

用剪刀剪去了剩余的紗布,陳薇才大大喘了口氣,這才發現,自己背心、領口、額頭上,全都是細密的汗珠。

幸好王路暈了過去。

如果王路哼哼嘰嘰的,陳薇都不知道還能不能硬起心腸下手。

以前王路切菜時,菜刀在手指上劃拉個小口子,都能豎著指頭哼上半天,更借此不燒菜不掃地不洗衣,連洗澡也不洗。

可現在陳薇輕輕撫著王路的臉。

王路的臉上胡子拉碴。

王路有著一把絡腮胡子。

談戀愛時,每次來見陳薇,自然又是刮須又是往頭上抹摩絲,多少整出個小白臉的樣。

等到結婚後,王路一時發懶,整整一星期沒刮胡子,才被陳薇發現自己的老公居然一臉毛毛。

這還了得,雖然陳薇從沒指望過王路到韓國整個小白臉出來,但也沒打算和個猛張飛過一輩子。

于是買了一堆電動刮胡刀和吉利剃刀,逼著王路天天剃。光電動刮胡刀就買了三只,洗臉盆上一只,臥室床頭櫃抽屜里一只,客廳茶機下還放一只,一有空,就逼王路刮胡子。

生生刮出了半個小白臉。

從家里逃出來前,王路還用吉利剃刀干刮了一回。請記住我w

在崖山安頓下來後,一則是沒時間,二則是沒器具,三則是根本顧不上。

王路臉上的胡子越來越長,絡腮胡子都連上耳朵邊的發根了。

陳薇模著王路的臉,突然發現,老公原來厚厚的雙下巴不見了。

老公,你辛苦了。

陳薇突然有點哽咽。

你一定要活下來啊。

陳薇雖然不知道,王路為什麼會受了這樣重的傷回家,但必定與僵尸有關。

陳薇對著昏迷中的王路默默許願︰

老公,等你醒來了,我再也不讓你去鎮上打僵尸了。

我們一家三口就守在崖山上過日子。

自己種菜種稻,養雞養羊過日子。

咱們再也不下山了。

隨山下鎮子里的僵尸晃蕩吧。

它們不來惹咱們,咱們也不去惹它們。

沒有鎮子里的物質,生活雖然苦點,但勝在活得安全安心。

只要有一口吃的,咱們就不下山。守著王比安安太太平平過日子。

不讓你去冒險,不讓你去拼命。

絕不再過你在山下打生打死,我們母子兩個在山上提心吊膽的生活了。

老公,你一定要活下來啊。

老公,你一定能活下來!

然而,短短二個小時後,陳薇失去了王路活下去的信心。

王路一直昏迷著,呼吸,越來越淺。

陳薇著了忙。

試著給王路的臉上擦酒精。

試著用溫水擦他的全身。

試著用他的臉。

試著用指甲掐他的人中。

但哪怕把王路的嘴唇都掐出指甲血痕來。

王路還是沒有醒來。

陳薇哇得一聲大哭起來,但哭了沒幾聲,又強自忍住不能讓在山道口守山的王比安听見。

陳薇強忍住哭聲,肩膀一聳一聳,抽泣著,好一會才想起來,查看一下王路的傷口。

揭起蓋在王路腿上的薄毯子。

陳薇的心就重重一沉。

王路腿上的傷口居然還在流血,血早已經把墊在上面的紗布都浸濕了,正一滴一滴落在床單上,洇濕了一大片。

陳薇覺得自己腦袋一片空白,無力地癱坐在地上,眼淚再也止不住,奔涌而出,流進顫抖的唇角,口里,是一片苦澀。

就這樣完了嗎?

自己一家人好不容易掙扎求生到今天。

如果王路不幸先自己母子而去。

一弱母一幼子,又能活多久呢。

也許,一家人同赴黃泉……

陳薇猛地站了起來,拼命搖著頭,不,絕不能就這樣認輸!

陳薇撲到床前,王路,你一定要醒來!

陳薇閃過一個瘋狂的念頭,但這時,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陳薇飛快地揭開王路腿上的傷口上的紗布。

傷口果然在流血,把撒上的雲南白藥都沖掉了不少。

陳微這時反而冷靜了下來,取過體溫計,用酒精棉擦好,穩穩心神,手不帶一絲兒顫抖

一下,

把體溫計插入了王路的傷口。

捅了一下。

王路噢地慘叫一聲,頭一挺,從床上蹦了起來。

隨即又重重摔了下去。

陳薇飛快撲到王路身邊,抱住王路的頭,貼著耳朵大聲呼喚︰「王路!王路!醒醒!醒醒!你的傷口一直在流血,怎麼辦?!怎麼辦?!」

王路勉強睜開眼,嘟囔道︰「雲南白藥……保險子,傷口,縫起來……」

頭一歪,又失去了知覺。

雲南白藥,陳薇當然知道,保險子,又是什麼東西?

陳薇抓過雲南白藥瓶,對著窗戶的亮光,仔細看著瓶壁上細小的說明文字。

果然,找到了有關保險子的說明。

是內服的傷藥,非重傷不用。

就是它。

陳薇打開藥瓶伸進棉簽一陣翻找,卻沒找到什麼保險子。

焦躁之下,手一翻,把整瓶雲南白藥都倒在了桌子上。

藥瓶里滾出一顆小珠子紅紅的,很小,比一粒糖豆還小想來剛才被自己翻找時,鼓搗到了藥末里。

這就是保險子!?

陳薇撿起保險子,塞到王路嘴里。

王路一動不動。

陳薇略一思索,轉身,出臥室,進廚房,從熱水瓶里倒了杯水,自己喝了一口,含在嘴里。

回到臥室,小心翼翼地托起王路的頭,嘴對嘴,把水灌進了王路嘴里。

水一半倒流了出來,另一半,卻被王路下意識地吞進了喉嚨。

陳薇不放心,又掰開王路的嘴張望了一下,太好了,保險子不見了。

陳薇才松了半口氣,又提起了心王路最後說了一句「傷口,縫起來」,難道……

傷口需要縫扎,這是最基本的常識。

關鍵是,用什麼縫扎?!

陳薇深吸了一口氣,視線轉向桌子的抽屜,那里,有個小小的針線包。

王路經常從山下的鎮上帶些衣物來。

但不一定合身。

陳薇就又讓王路找了針線來,自己動手改衣物。

一開始縫得針腳象蜈蚣一樣,漸漸得就像個樣兒了。

然而,這是縫傷口,不是縫布料。

陳薇光是想想,用針扎進王路大腿上的肉里,就禁不住打哆嗦。

而且,用這種不干淨的針線來縫扎傷口,能不能起到閉合傷口的作用,而不是引發進一步的感染。

實在是不靠譜的一件事。

絕望,就象一座山一樣,沉沉地,向陳薇當頭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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