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爺回到自家府邸內院的時候,听著一溜兒的報喜聲,更是喜上眉梢、春風得意。看的太子爺一臉的郁悶,孤有了身孕,你就這麼開心?
八爺揮退了侍候的宮女,上前牽了太子爺的手,靠在太子爺身邊,親手服侍太子爺吃了個蜜餞,笑的眼咪咪。
太子爺被他看的又羞又惱,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八弟倒是體貼。」
八爺也不尷尬,只對著太子爺笑的溫潤如玉。半響,才道,「延禧宮那邊又摔了不少東西,怕又要生什麼ど蛾子了,太子二哥可千萬要小心,莫要大風大浪都過來了,卻被個小溝小渠給絆了跟頭。」
太子爺白了八爺一眼,「孤是什麼人?還能栽在她手里。眼看著快入冬,明日孤就進宮找皇後免了請安。到時候孤日日在府里,難道八爺你那些暗衛什麼的都是擺設不成?」
八爺笑笑,「傅恆素來心疼女兒的,他那幾個兒子各個都是英才,也算是懂權謀,知進退,可惜卻都是正人君子,這富察氏一族的暗中勢力難道不在二哥手上?」
太子爺笑的邪氣,「八弟這話的意思是說孤不算君子?」
「咱們兄弟哪有君子?倒是各個都算是偽君子……」
而後太子手上就被塞了個墨玉扳指,太子爺茫然低頭,八爺模模太子殿下的月復部,「那是爺手下暗箭的信物,二哥拿著它弟弟才能更放心。」
果然,令貴妃魏佳氏不是個輕易認輸的,太子殿下日日在府中果然沒被算計,被算計的是時常出入宮禁的八爺。
轉眼到了年節,皇宮大宴,八爺這半年早已掌控了戶部,政績卓著,再加上八爺兩輩子的八面玲瓏,長袖善舞。在朝廷大員、皇親宗室之中,早就已經頗有威望。
五阿哥眼看著這個素來被自己壓過一頭的弟弟在宮宴上大出風頭,心里不詫,當下一手執杯,一手執壺來到八爺面前。
看的八爺嘴角抽搐,哪個皇子阿哥敬酒還要連壺一起提過來,你也不怕掉價!
可惜正常人與五阿哥這樣的實在無法交流,這是八爺數年來總結出的經驗。八爺前後兩輩子練就的千杯不醉也不怕他這幾杯酒,弘歷在上面看著自己心里面的儲君賢王相惜相重,心情大好。
八爺皺著眉頭喝下三杯,心里郁悶的只想吐血,五阿哥你還能再笨點兒麼……你這酒在哪兒拿的,居然加了料?
抬眼看令貴妃眼里一閃而逝的寒光,八爺無語問蒼天,五阿哥你就這麼給人當了槍使?魏佳氏你怎麼膽子不再大點兒?也對,你這會兒就算是毒死了爺,十五阿哥也是個不頂用的!你還等著爺和這個五阿哥兩敗俱傷,你的十五長大了坐收漁利麼?
魏佳氏,你懂不懂什麼叫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八爺苦笑不已,還說要太子二哥小心,結果栽在小溝小渠里的倒成了爺自己。果然對付這群不正常的實在不能用正常的思維,當年誰敢這麼明目張膽的下手,那不是往別人手里面塞把柄麼……
八爺在籠在袖子里的手早已經被自己掐的血跡斑斑,讓過了五阿哥,又強忍著和幾個宗室王爺聊了幾句,這才借著醉酒離席。
一出來,吹著冷風,精神稍振,可是那股子火兒卻燒的更旺了。八爺哪敢在宮里多呆,魏佳氏必有後招的,還不如速速回府,明日再來請個失儀之罪。
八爺鳳眼眯了眯,又在手臂上狠狠的劃了一道,上了德郡王府的馬車,這才派了小林子走一趟坤寧宮。魏佳氏,爺今兒晚上也不能讓你逍遙,你敢折騰爺,那你的十五就好好的替你還債吧……
不多時,十五阿哥突然發燒,燒的意識不清,好好的宮宴虎頭蛇尾,不歡而散。魏佳氏哭的肝腸寸斷,弘歷守在延禧宮安慰美人兒,哪里還顧得上誰早早離了席……
八爺半躺半靠在馬車里,細細的喘息都有些壓不住了,當下只能強忍,一雙手臂不知道又多了多少血口子。
好不容易熬到了府里,八爺勉強自己下了車,「福晉呢?」
旁邊的侍從低頭回話,「福晉已經安寢了……」
八爺意識都要有些不清了,正要去福晉的內院,突然想起太子爺的身子漸漸重了,今日自己中了藥,若是一個不小心傷了二哥和孩兒,更何況今日這狀態豈不是欺辱了哥哥?
八爺神智瞬間清明,魏佳氏,這筆賬咱們得好好算算,一個十五可不夠還的!
八爺轉頭就去了禁足了半年的李佳格格的屋子,踫地撞開房門,八爺這會兒是真的控制不住了。
李佳格格這會兒早就睡下了,被撞門聲驚醒。看著這個半年都沒露過面兒的十二阿哥出現在自己房里,李佳格格一下子清醒過來。
「十二爺?」
李佳格格眼看著十二阿哥神色不對,這位內里又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孩兒,哪能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看著十二阿哥過來就抓她的手腕,李佳格格下意識就要躲。可這女孩子的身子反應的慢點兒,再加上剛從睡夢中驚醒,身上還軟著呢,結果一下子就被抓住了手腕兒按在床上。
接著褻衣被狠狠的撕開。八爺這會兒只剩下本能的反應,感覺到身下這人掙扎的厲害,八爺這會兒也顧不上了,伸手就去拽她的腳腕兒。
那李佳格格明白他要干什麼,臉色煞白,也不知道是嚇的還是氣的,可是卻被按著動不了,只覺得一疼……
八爺完全清醒過來的時候,看旁邊的人已經暈過去了,身上都是斑斑點點的痕跡,八爺揉著眉心,這藥性好厲害啊……
不過眼前這個人怎麼辦呢?八爺披衣而起,一會兒干脆讓人送藥過來吧。除了二哥,爺可不想讓其他人有孩子,那不是給二哥添堵麼……
不過,這個李佳格格倒是個省心的,讓她禁足抄經,還抄一卷,燒一卷的,也沒見她有什麼怨言。這樣的人,要麼就是老實听話的,要麼就是城府極深的。
八爺翻了翻桌上抄好的經文,估計這些明天又是要拿去燒的。魏佳氏送這麼個格格來,可能是老實听話的麼?八爺不禁好笑,要不干脆把她處理了得了,省的日後出什麼大亂子,八爺可從來不會小瞧任何人,今天翻一次船就足夠教訓了……
八爺隨手把經文扔在一邊,正好一張字條掉出來,八爺撿起來一看,如遭雷擊……
「珍重別拈香一瓣,記前生。」詞是納蘭詞,字卻不是瘦金體。
這個字跡八爺熟到不能再熟,凜然自有風骨,前一輩子八爺不知道多少次被奏折砸過來,看見散落在地的這個字跡的朱批。
八爺掐著這張字條,手指不停的顫,那字跡稍顯綿軟,女子腕力本就不及男子,但是那架構、那風骨不是那人的字是誰的啊?
八爺回頭看暈過去的李佳格格,再看看手中的字條,徹底的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