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澤西部,暮色漸漸深沉。流火在狩獵還未歸來,蘇墨用勺子攪拌著火堆上正冒著泡泡的湯鍋,來回幾次,覺得火候差不多了便盛了一碗魚湯,推開一直黏在自己身側的牛皮糖,將碗塞到「牛皮糖」手里。
一直乖乖坐著等開飯的某人觸到滾燙的瓷碗邊緣,立刻緊緊握住,緩緩笑開,在蘇墨驚詫的目光中一口氣灌了下去。
這麼燙的魚湯,他竟然一口氣灌了?蘇墨隱隱有些不安,趕忙給自己盛了一碗,湊到嘴邊只喝了一口便悉數噴了出去。苦澀,腥臭,大約是少了必要的調味,簡直讓人難以下咽。
平日里都是佐伊負責伙食,今天輪到她了才知道在野外要想做出美味可口的食物簡直比登天還難。蘇墨嘴里還殘留著苦澀的味道,靜靜側過臉去,花散里正凝望著面前虛空,眼神里暗淡無光,唇角卻流露出淺淺笑意。
蘇墨輕聲詢問,只覺得嗓子有些緊,「小傘,湯……好喝嗎?有沒有太咸?」花散里順著她的聲音望過來,手試探著伸出模到她的發,輕輕摩挲著,「我覺得很好喝。」蘇墨猛地低下頭,「騙人。」
花散里一怔,隨即露出尷尬的笑,「對不起,染染……我好像嘗不出味道……你難得為我煮湯,一定是很好喝的。」蘇墨握住發燙的瓷碗,緊緊握住,手心燙到發紅卻抵不過內心迅速泛濫的疼痛。
太快了,只過了一天,他連味覺都失去了。接下來會是什麼?嗅覺,听覺,觸覺?她已經知道了救他的方法,卻不敢輕易嘗試。畢竟她的血里還流淌著戴爾門獸的毒液……如果到時不能救他,反倒害了他該怎麼辦?
而且如果不先出火澤,她的血液極有可能引來大批高等級的魔獸,她在失血的情況下能否御敵根本是個未知數。所以,她本打算著盡快出火澤,解了自己的毒,再嘗試驅除他體內寄居的妖精尤思特。這樣才是最保險的辦法。
「小傘,答應我……在出火澤之前一定要好好的,不許有事。」蘇墨將臉貼上花散里的掌心,呼吸時的熱氣散落在他的肌膚上。
花散里一顫,本來暗淡的眼眸瞬間亮了,仿佛星光落入其中。他突然前傾,嘴唇擦過蘇墨的耳畔,嗓音低迷撩人,「可以,但是有條件。」
蘇墨的臉紅了幾分,但卻並未生出抵觸的情緒,只微微覺得尷尬,渾身不自在。向一旁挪了挪,努力避開他嘴唇似有若無的踫觸,「如果你可以保證保證做到我要求的事,你開的條件……我會盡力滿足。」
花散里雖然看不到蘇墨此刻的神情,但嘴唇觸踫到的地方,她小巧的耳垂分明變得滾燙,灼燙的何止是他的心。
心髒不安分地在胸腔里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