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馬,你困不?」張然皺著眉看了一眼手表,回頭問著坐在後面的老馬
「然子,你這話真費,」李麗麗倒是還精力旺盛,不等老馬回話,先就給了張然一個腦瓜崩。
「呃,真是,我就是想起老馬那天說的借著經費去酒吧開眼界事,想問問老馬,你覺得和你想的一樣麼?」張然灌了一口灌裝咖啡,抹了一下臉,調笑著說。
「別提了,我壓根就沒想到是這樣,」老馬苦著一張臉坐在後面累的不行,空間狹小,還很密閉,怎麼都不舒服。
「怎麼,老馬,你還想著能進去享受一番?」李麗麗小聲的挖苦後面的老馬,「咱們就是一個沖鋒陷陣的命,等到人家一個口令咱們就往里沖,人家才是享受的命。」
「再等等,估計酒吧該關門了吧,我寧可百搭一晚上也不希望沖進去,」老馬無奈的看著前面的燈紅酒綠嘆了口氣。
「我也希望,前兩天那個酒吧真是烏煙瘴氣,我覺得我至少吸了二斤的二氧化碳,你說咱們能申請特殊補助不?」李麗麗還有閑心開點小玩笑。
「切,得了,還特殊津貼?多發我多少我也收不到手啊,」老馬對于得不得錢沒興趣,不過話音一轉,突然來了興趣,「要是能發紙的、到手里的,我還是很樂意的。」
「給你,趕緊喝一口,別做夢了,」張然將手里的咖啡遞過去趕緊阻止老馬的 癥。
「別說,我真沒想到,嫂子那麼柔和的人能將你治住,我得哪天學著點,」李麗麗突然想起張然跟自己提過的嫂子厲害之處,看著老馬做著鬼臉。
「想給薛哥用?我看不用,麗麗姐,你只要一翻手,薛哥保證給你全送來,這幾天啊,真是見縫插針的獻殷勤,眼紅死全局的單身漢了,」張然想起這幾天薛法醫的行為,不禁有些好笑,那可真是五好愛妻的典範,每天出任務前都想辦法來看看,不進來看還送吃的,現在喝的咖啡就是人家薛法醫友情贊助的。
「去,邊去,你這是沒有談戀愛,不懂,外表成熟,內心幼稚,」李麗麗做著成熟御姐狀狠狠的數落張然。
老馬抽空看著自己手機中相冊上的妻女,不理會前面的紛爭。
在差不多凌晨兩點,酒吧也要打佯的時候,張然的對講機中終于傳來了指令,「3、6、7、8小組注意,前面一夜歌酒吧存在毒品交易,現在悄悄地進去,然後听令實行現場抓捕。」
張然、李麗麗、老馬精神一震,張然拿起對講機,小聲的說︰「第6小組收到。」
「走,」老馬招呼了一下,率先打開了門裝作隨意的往前走,第一個進入了一夜歌。
外邊早有幾輛停在隱蔽處的車里竄出好幾個人,大家帶著裝備沖進了酒吧,一聲警察,不許動,原本昏暗的酒吧瞬間驚叫、哀嚎聲震起,在打開明亮的大燈將酒吧室內全部照亮時一切雜音迅速消失,夜晚人的丑態也盡顯出來。
張然他們根據臥底的指示將昏暗包廂的門頂開,先將快擰到一起的男女趕開後,在沙發的底下找到了隱藏好的一包搖頭丸,等進行的差不多後,領頭的那個人看著這些東西說︰「不對啊,少了吧,才這麼點?」
一個人追問剛才那對男女,女人一個勁哭叫不知道,進來時已經只有男人了,而男人剛開始不肯招,一個警察走過去小聲的跟那個男的說了幾句後,男的冷汗嗖嗖的往下掉,趕緊說道︰「跟我交易的叫艾麗,紅色的卷發,白色的裙子,但是我們交易完,艾麗就走了,我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警察同志,我說的是真話,你一定要相信我,真的,我沒撒謊。」
正在大家琢磨是否有人看見那個女,剛想叫人出去挨個問的時候,一個組員一拍腦袋,「靠,剛才一個女的十分像他說的,他女的下巴有個黑痣,很明顯,我還想著像好萊塢女明星呢,就多看了一眼,說是內急去廁所。」
「趕緊去看,NN的,別叫她將這些都沖走,證據就少了,」領頭的帶著張然他們就往廁所跑。
等他們一進廁所就見一扇大大的窗戶窗開著,外面遠處傳來汽車的啟動聲,幾個人趕緊追著跟出去。
張然一邊跑到自己車邊一遍罵,「TMD,一個酒吧廁所弄那麼大的窗戶,明擺著跟他們有瓜葛。」
後面的李麗麗要協助女警搜身,老馬因為跟不上張然的腳力早就在後面喊道︰「你先去追,先別管我了。」
張然啟動車子,蹭的一下就飛了出去。
到底是晚了一些,張然他們一直追不上,對講中一會就傳來領頭那人的話,應該是再跟交警他們協調排查的事情了。張然此時才來得及抹了一下臉,嘆了口氣,回去接老馬了。
張然他們回去總結了一下就去休息了,剩下就看交警他們能不能把人攔住了,等到三天後全隊開展匯報的時候,張然發現了左奕他們一隊交警也在一邊,左奕一抬頭看見了張然,低頭跟自己的那隊人說了幾句就走到了張然他們這邊,左奕推了推張然,張然往里挪了一下,笑著說︰「你們也來了?」
「能不來嗎,太難抓了,最後那女的竟然襲警,應該是練過的,」左奕搖了搖頭,看了張然一眼說︰「你這幾天沒睡好?」
「可不?不定什麼時候就出去,最近風聲這麼緊還是有人鋌而走險,累死了,晚上競折騰了,都快神經衰弱了。對了,襲警?誰受傷了?」
「也沒誰,那應該快結束了,畢竟這一次行動總得等一陣子才能再來一次,天天去就沒效果了,」左奕掩飾的轉了一下,並沒有說是誰。
但是很快張然就知道那個女的襲擊了誰,是左奕,那天正好好死不死的就是左奕守那個路口。
那天左奕他們接到命令就跟著自己的搭檔守在一條可能的路口,設障排查,但是快到一個開著雪佛蘭的車時,左奕發現那車主還不下車,趕緊過去敲窗,車主一開窗就看到是一個畫妝畫的很夸張的女人而且晚上這麼冷還穿著一件白色緊身吊帶裝,左奕就讓女人小車檢查,但是女人快速的打開車門,狠狠的踹了左奕一腳,趁左奕沒躲開那腳,趕緊加速開著車跑了,左奕的搭檔一看開著車就追了上去,後來左奕也是听人說的,那女的被抓住了,當時左奕已經去醫院了,因為那女的鞋底太尖,一踹將左奕的大腿劃了一個口子,留了好多血,加上左奕的搭檔追那女的去了,左奕沒有車,暫時又不能追上去,只能在原地趕緊將那女的的車和穿著跟附近的交警交代了一下,後來听到被抓住了。
張然听到上面的表彰後,看了看左奕,輕擂了一下左奕的肩膀,「行啊,那麼長的口子,連聲都吱,硬挺著自己去的醫院。」
左奕有些古怪的模模腿,抿抿嘴沒說話,心想︰誰愛讓女的高跟鞋的鞋跟劃一下誰去吧,女人處處是凶器啊,果然自己喜歡張然是正確的,你看張然就從不穿高跟鞋這種凶器。
沒想到這一次任務結束了不久,眼看著就要過節了,郝隊給張然他們組又派了一個任務,和郝隊手下的前三個小組一起調查「113大案」。
張然在車上啃著面包、喝著一口礦泉水,盯著前面小區大門,對對講機說︰「老馬,你那怎麼樣?」
「好地很嘛,風涼,四處透風,兩層保暖衣也難以撫慰我寒冷的身心,你要不要來買兩份報紙支持一下我的副業,」老馬抽了一下鼻子將綠色的軍大衣裹了裹。
「守報紙攤的不都是這樣,」張然叫老馬這麼一對比,好受了很多,至少自己只是肯干面包,好歹不冷。
「下次你要不要來一回變裝秀,還是麗麗好,人家在超市,美的很,」老馬盯著自己四處透風的鐵皮屋,嘆了口氣繼續盯著前面過來過往的人。「不跟你說了,我的飯熟了,拜拜,咱的喝口熱乎的了,」老馬看著自己的飯熱好了,趕緊放下了對講機。
「切,個死老馬,不就是看我啃面包嘛,還知道氣人了。」張然恨恨的看著面包,覺得面包也沒味道了,仍在了一邊。
晚上終于等來了周學明帶來的話,「已經得到消息,嫌疑人今晚有可能回來,今晚就是抓捕的最好時機,全都精神點,郝隊會親自來盯著的。」
「保證完成任務,學明,放心吧,」對講中老馬抽著鼻子打了一個噴嚏,一下子將對講一邊的張然逗樂了,「靠,學明,等回去一定要給老馬包醫藥費,也不弄個好點的報刊亭,看著老馬凍得。」
周學明拿著對講機也樂了,但很快就嚴肅了,「記住只準成功,咱們圍著這個一定不能跑了,已經有2人落網,他現在是驚弓之鳥,一點蛛絲馬跡就會讓他逃跑,誰都不能出問題,等任務完成,我請大家喝姜湯給大家驅寒。」
「沒問題,保證完成任務。」
在任務部署之後的很長時間,還是那麼安靜,從半個小時一匯報的情況來看,犯罪嫌疑人仍然沒有要走進這里的跡象,但是張然他們也不敢用這段空擋聊天了,都是睜著晶晶亮的眼楮死命的注視著自己負責的這一片區域,隨時待命,準備出擊。
凌晨4點,天很黑、很冷,正是人睡得最香的時候,張然模了模臉,用了一點風油精提神,此時終于對講中發出了命令,「目標接近C點時,實施抓捕,全體警戒。」
一下子就像進入了突然高度緊張的精神狀態,張然的神經繃得緊緊地,努力看著前方到達C點的必經之路,不一會就見一個模模糊糊的黑衣人小心翼翼的往這邊來,時不時的看看後面,張然了然這應該就是犯罪嫌疑人了,在到達快去拐角的C點時,張然小心的下了車,裹緊棉衣,悄悄地跟蹤犯罪嫌疑人,只听一聲令下,「全體出動、收網。」
一時間十來個人迅速從四面八方朝著黑衣人所在跑了過去,黑衣人一看不好,趕緊想從一邊溜走,好巧不巧的是就是張然所在的方向,張然上去就是一撲,但是腳下的一個障礙物一墊身子一歪,沒撲到,犯罪嫌疑人一挪身躲了過去,旁邊一個同志小曹跟著就是一拳,但是沒等到小曹的拳到,只听咚的一聲犯罪嫌疑人接著倒在了地上,跟著過來的幾個人趕緊拉起犯罪嫌疑人扣住,等大家弄好之後回身一看,好嘛,就見老馬身著破著棉絮的綠色軍大衣,帶著毛線帽子,手中舉著的正是他那個小鐵皮報刊亭中唯一的熱飯工具一口小鍋,可惜小鍋因為用的過久已經很薄了,老馬剛才那一下又很用力,就見黑色的鍋底已經凹進去了一塊,張然趕緊又看犯罪嫌疑人,果不其然犯罪嫌疑人的一邊頭發連著臉還帶著鍋底灰呢。
同志們都舉著大拇指對老馬說︰「高,實在是高。」
旁邊另一組的兄弟小強戲謔的跟張然說︰「我看咱們以後的槍擊之余可以開展一下舞鍋練習嘛。」
張然眼含深意的點了點頭,「我看行。」
等大家樂夠了,老馬舉著鍋苦著臉問周學明︰「給報銷不?」
「報什麼?」周學明不解。
「鍋啊,這是我自己壓著二百元定金跟賣報的老張頭租來的,這下子鍋壞了,那賣報老頭還不得跟我急?」老馬用手指比劃著,強調著老張頭的可怕。
「呃,我可以跟郝隊建議,具體我還真不知道,不過你先自己墊著,等回去不行組里的錢給你補了,」周學明神經繃了一晚上了,這會也松散了,等著老馬這麼一出,此時是壓著笑意強裝著嚴肅。
「靠,得了,那損失不還是算我的,那二百元可是你跟我借的呢,你怕啥,不要你還了,」李麗麗身著超市的紅圍裙此時正因為冷環著胸,听到老馬問,臭著脾氣安慰這個自己兜里沒一點錢的老馬。
「妹子,你真是我親妹子,」老馬苦著的臉也開了,就要扔掉鍋子去擁抱李麗麗。
李麗麗花容失色的用手趕緊制止,「停,我的親哥哥,你趕緊站住,這一身,得蹭了多久的灰沒洗啊,可別過來。」
張然一看可不,衣服袖子都是黑色的油漬,張然也趕緊跳開三步遠,裝作很嫌棄的樣子,「老馬,你趕緊換了在回家啊,要不嫂子的把你趕出來。」
這時搜身的也搜完了,帶隊的周學明一揮手,大家十來號人該去換衣服的換衣服,該先回局子的回局子。
張然等著李麗麗去拿衣服,走到車子那邊就看到一個交警背著身,彎著腰借著手電的光亮老老實實地拿著小本子寫著什麼。
「操,不至于吧,同志?我只離開不到半小時,」張然趕緊在撕票之前一個箭步沖出去擋在車前。
「操也得罰,你說是先操還是先罰,經你一說我才發現你已經違停這麼長時間了,果然交警太仁慈了,」交警抄下最後一個數字,一抬頭發現竟然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張然,「呃,張然?」
「左奕,我的祖宗,你這操的夠貴的吧,」張然難以置信凌晨就有執行任務的小交警。
「那是因為沒我這麼負責的,」左奕想起剛才自己說的話,有些不好意思,好幾天沒見張然,結果一見面就說了剛才那麼叫人容易誤會的話,怕張然誤會自己,心里亂的很,嘴上就不受支配了。
「什麼?」張然只听到左奕嘀咕了什麼但是卻沒有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