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然帶著三人,拐著彎找到了車,將本來擠不進後備箱的包硬塞進不大的後備箱。張然的老叔和嬸子看著車挺高興,他老叔渾濁的眼楮眯眯著打量車說︰「然子成啊,都有車了,快趕上你老叔有成就了。」
「雖然舊了點,但還湊合,」張然的嬸子一坐進去,還顛了兩下,弄得小車晃了一下,張然的堂弟也不客氣,直接坐了進去,有些嫌棄的打量了一下沒說話。
張然打著方向盤出了停車場說︰「老叔,你和嬸子怎麼想起來到這邊來了,還是突然來的,這弄得我措手不及。」
「這不是,」張然的老叔嘴快張嘴就要接,叫後面的張然嬸子掐了一下腰,疼的張然老叔直哼哼,氣的回頭就瞪張然的嬸子,但是張然的嬸子胸脯一挺,張然的老叔一畏縮,無法,轉回頭安穩了。
張然的嬸子見老伴不說話了,笑了一下,「沒事,就是我們想你了,這不就來了,也是臨時起意的事,所以沒來的急跟你說,還是山子說沒給你電話,我才想起來在車上借的的電話。」
「喔,是啊,老叔你的手機呢,我看這手機號不是你的啊,」張然歪了一下頭看著不吭聲的老叔,想從老叔的表情中研究出點什麼。
張然的老叔低著頭沒吱聲,張然的嬸子掩著嘴笑了一下說︰「你老叔的手機老舊老舊的,我就想著跟著來大城市了,你肯定還得給我們準備禮物啥的,那還是準備點實在的好了,也就沒帶了。」
張然差點要吐沫噎著,轉頭看了一眼抿著頭發的嬸子,張然壓下那口氣,喔了一聲,張然想了一下說︰「那嬸子現在都是春運,火車票不好買,咱們路上路過售票點去給你們買好回去的車票吧,免得到時候沒有票。」
「買票干啥,媽你不說咱們來了不走了嘛,」張然的堂弟山子說話的對象雖然是自己的母親但是眼楮看著的確實張然。
張然心里嘎 一下,果然,這一家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看來得打听一下老家到底出了啥事。張然的嬸子輕拍了張然的堂弟山子一下說︰「瞎說啥,咱們哪能不回去,喔呵呵,然子啊,我們想著你以前不總說讓我們來享享福嘛,我們就來了,想著多待一陣子。」
張然有點頭疼,不好說不行,因為人家沒給你死信,你也不好在年前將人送到賓館或者租個房子,再說大過年的老話都說不買房不賣房的,張然只能將人領回家,可是這真領回去,自己還沒跟左奕說過呢,那可是左奕的家。頭疼不已的張然只能將車停在路邊說︰「老叔,嬸子,我這也是和別人在外面租房子,不太好意思,你們這一來也沒打招呼呢。」
張然的老叔一听來了精神,趕緊追著問︰「男的、女的啊?」
「男的,人家租我的,」張然看著自己老叔的晶亮渾濁玻璃體,覺得有點愣,什麼情況,則呢麼突然精神了。
「喔,」張然的老叔甚是無趣的將頭轉回去,不說話了。
「唉,那怕啥,」張然的嬸子不在意的說,「這不都是老爺們,咱們住一陣子咋啦,你是沒交房租還是咋的,然子不是嬸子說你,你可要知道,你小的時候嬸子可是一把死一把尿的把你帶大的。」
張然眼見自己嬸子有要憶苦思甜長篇大論的架勢,趕緊說︰「成,成,成,我這就打電話問問。」
張然無奈的拿出,張然的嬸子一把拉住張然說︰「別的啊,在車上打吧,外面也怪冷的。」
張然只好關上車門,按下左奕的電話,「喂,左奕啊,我有件事跟你說啊。」
左奕也是在家無聊的正收拾房子呢,想著晚上該跟麼跟張然相處,還是老樣子,那就感覺怪怪的,總也像是回不到最開始似地,分明倆人之間發生了點什麼,但又想要裝成沒什麼的,這樣倆人都累,又不是影帝,左奕也是心里煩,正煩躁呢,就看到張然的電話,左奕疑惑的接了起來,「恩,什麼事情。」左奕顰著眉,依他對張然的了解,張然不會這麼快主動給他打電話吧。
「是這樣,左奕,我想跟你商量一下,我老叔和嬸子來了,啊,還有我堂弟,」張然心里敲著小鼓,不停地在電話這頭心里說︰「別答應,別答應,別答應。」
「那就先過來住吧,」左奕倒是覺得沒啥,房間多,也不差那麼點,又是張然的親戚,左奕多少還是想讓張然舒服點,再者說總不能讓人家大過年的住到野地里去吧。
張然的嬸子一听到電話漏音中左奕的同意,趕緊接過電話,「你就是張然的舍友吧,謝謝你啦,我們一會就去,別準備啥東西啊,我們都挺累的就清淡點就行。」
左奕還想著接下來說什麼,結果就听到一個東北腔的女人說話,左奕想著應該是張然的親戚吧,趕緊應著,沒等他應完,那個女的掛了,只剩下左奕茫然對著電話的忙音,認命的站起身去冰箱看看有啥清淡的菜肉,好做飯。
張然特意拐了兩圈帶著老叔和嬸子去商場買了穿的,要不這一身進去,還不得叫保安當成收廢品的啊,倒是堂弟張山的不用換,張然就想著先省下到時候買別的,但是他嬸子拉著他說︰「哎,然子,你看山子穿啥好,你給我和你叔都買了,這不山子也該換換了。」
「山子的挺潮的,」張然看著張山的一身非主流,想著這年頭年輕人不都這樣,算了就這回事吧,但是他嬸子不依不饒,無法張然領著張山又買了一身。
張山和他爸媽不一樣,看著東西差不多就覺得不錯了,張山非拉著張然去了運動專櫃要了一身早就在老家縣城哈勒很久的一身運動服,張然付錢的時候心都在疼,NND兩千多啊,這是金子啊,這麼貴。
這回張然老叔一家三口終于消停了,跟著張然下了樓,張然這回也不拐了直接朝著家開去。二十來分鐘車就到了靜安,張然給他們打開車門,「老叔,嬸子我就在這租的房子。」
「啊呀,然子不錯啊,這房子多漂亮,」張然的嬸子一看這房子可比縣城的公園都漂亮,看著就好,趕緊問︰「那就趕緊上去啊。」
張然拉著張山說︰「山子幫我拿那個小包。」一邊說著一手扛起那個大包。
「我可不拿,該弄髒我的新衣服了,」張山趕緊推開張然的手,拍了拍不存在的灰塵,滿臉的不樂意。
張然錯愕了一下,張然的嬸子走過來整了一下山子的衣服說︰「山子可拿不動,然子你多干點啊,要不是你嬸子和你叔在你小時候那次落水時受了涼,我們就幫你拿了,你不知道這胳膊啊,天一冷,骨頭縫都疼。」
張然一听,嘆了口氣拿起兩個包扛上了樓,身後跟著三個空手的人。
左奕早就听到張然的車響,正想著人怎麼還沒到,就听到開門的聲音,左奕趕緊走過去一看,好嘛,張然一手將一個大號的玻璃絲袋子抗在肩膀,一手拎著一個小包正舉著鑰匙。左奕忙問︰「你怎麼拿這麼多,人呢?」
後面的張然嬸子等不及進來,推了張然一下,張然正準備月兌鞋,重心不穩,叫他嬸子一推,眼看著就要倒在地上,左奕一個箭步沖上去趕緊拉住要到的張然,回頭就看到了張然的親戚。
一個中年婦女身穿著大紅的緞子面中式對襖,一條筆直的黑褲子,曬得黑亮的臉上,一雙不大的眼楮正審視著屋子,旁邊是一個中年佝僂背的男人,一件藍色和女的一款的襖子,一樣的黑色褲子,正模著玄關處一個白色的陶制品,眼見著白色的陶瓶子就沾上了一個黑印子,左奕的臉眼看著要黑。
張然一看心道不好,趕緊將東西放下,對後面的老叔和嬸子說︰「老叔,你們趕緊月兌鞋進來吧,這總站在門口也不好。」
張然的老叔也不客氣,一腳蹬掉他的破布鞋,頓時屋子內彌漫開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可他老叔和嬸子就像是沒聞到,他們進來後,後面的山子也跟了進來,一眼就看到左奕,眼楮亮了一下,月兌了鞋進來就問︰「靠,這他NN的也太俊了,嘿,你是娘們還是老爺們啊。」
張山走的最遠的地方就是縣城,在那邊男孩子都是成天的瘋玩,一個個總是混身上黑不溜秋的,張山沒見過左奕這麼白的人,就是街上的大姑娘小媳婦也沒這麼白的,加上左奕眼楮大,鼻梁挺,合著確實第一眼挺驚艷,但也沒張山說的這麼夸張,左奕英氣的眉毛在看到張然這親戚一家後,也眼看著就擰到了一起,張然呵斥了張山一下說︰「怎麼說話呢,這你的叫哥。」
「叫哥?」張山不大的綠豆眼撇了左奕一眼對張然說︰「有沒有我大啊,還叫哥。」
確實,張山和張然除了個子都很高之外,長得完全不一樣,一身黑不溜秋的皮膚,大大的嘴巴,塌鼻梁,小眼楮,趁著一頭黃毛,怎麼看都覺得張山比左奕大。張然不滿的說︰「你才幾歲,他可比你大好幾歲呢,記得叫哥,到大城市了,守點規矩。」
張山不樂意听張然說教,仰脖子就喊,「媽,你看張然啊,這一來就訓我。」
張然本來已經進客廳的嬸子一听趕緊從客廳出來說︰「哎,怎麼了,這是,然子,你弟弟還小呢,再說你都這麼大了,也不能和你弟弟置氣啊。」說著不管前因後果拉著張山進了屋,比自己家還隨便。
左奕看人都進去了,將頭轉向張然,這個時候兩人也完全想不起前天晚上的事了,昨天晚上的糾結了,相互看著,左奕眼中滿滿的都是︰「解釋,解釋。」
張然眼中只有不好意思。張然小心的抬頭看了一眼在看客廳的眾人,拉著張然到了一邊小聲的說︰「晚上我跟你解釋啊,現在來不及。」話音剛落,張然的嬸子就喊道︰「然子哎,我和你叔住哪啊,我可說明白啊,山子可不能跟我們擠,你這麼大的房子應該住的下我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