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然和左奕住到了阿水叔家,準備第三天在去上墳看看需要修理的地方,今天稍微休息一下。
第二天一大早,張然領著左奕逛這個小小的徐家店,左奕是初來咋到什麼都是新鮮的,張然則是看老家的日新月異,和他離家的時候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置辦好香燭紙錢,張然看著對大山很向往的左奕說︰「走,帶你去山上逛逛,正好那勞動公園的桃花以前是開的最好的。」
兩人沿著十字路口向上的斜坡走了上去,公園門口是學校,張然看著這個校門笑著對左奕說︰「以前住校早晨的時候最苦逼了。」
「為什麼?這環境不是蠻好?」左奕不解多好的環境啊,怎麼還苦逼。
「中學生正是貪睡的時候,早晨四點多老頭和老太太就上山鍛煉身體來了,山上的器具那時候年久失修的,就開始子嘎子嘎的亂響,我們住的宿舍靠山,所以你懂的,根本睡不著,一個個熬得不行,」張然回憶著過去的學生生活,當時認為是很苦逼的日子,現在看來是多麼單純啊。
「是麼?還有這樣的事情?」左奕特意看了一眼教學樓那邊,確實,宿舍還是靠著山,多少年過去了,一點都沒有變,只是多出來兩棟新樓而已。
「尤其是我們高中軍訓的時候那才搞笑呢,」張然一看左奕有興趣,一下子打開了記憶的閘門,「當時我們封閉軍訓,白天唱歌吃飯,運動量大,一個個眼楮綠的跟狼似地,但是唱歌不過關就是不能進,所以死命的嚎,最後進了發現食堂的大媽們沒有考慮男女生的食量差異,一律四兩,我們男生不夠吃,女孩子又吃不了,我們只能眼看著女孩子噎的不行,不過還好第二天校方就改變了策略,女生三兩,男生可以再要,你不知道當時我們班有一個人竟然一次吃了十兩米飯,要知道那麼多,」張然夸張的比劃著十兩米飯的塊頭,「最後那個男生的外號就是飯桶,哈哈,不知道飯桶現在干什麼去了,據說去學了農業種植,希望多研究點新的水稻出來,要不都要是他那麼大的食量還真不夠吃。」
左奕看著張然的笑臉,這個時候是最沒有雜質的時候,回憶著過去,心思也變得單純,那時候的張然也是很快樂的吧,真想早點認識他。
公園其實不大,引進了很多給小孩子玩的東西,張然引著左奕拐上另一條山路,狹長的路才五十米之後陡然一轉豁然開朗,出了這邊的長廊,就可以看見漫山的桃花,爍爍其華。一個個舒展著身資,笑面迎春。
「怎麼樣,不錯吧,」張然指著前面的桃花海回頭問左奕。
「不錯,你們這邊蠻有意思的,」左奕很少去山里,哪里見過這麼多天然的野生桃花連成的花海。
「那是你才看一次,我們當時可是年年看,你沒發現都沒有人來麼?」張然指了指周圍,「我們這的人都看膩了,呵呵,所以沒人覺得特別。」
兩人閑逛著一邊走一邊看,最後張然看到遠處一個熟人,拉著左奕往樹後一躲,小聲的跟左奕說︰「別出聲。」
左奕看了看張然就小心的看著前面,竟然是張然的嬸子,左奕疑惑的看向張然,張然正好低頭,也搖搖頭,表示不知道怎麼回事。
兩個人叫這麼一弄也沒有心情逛了直接回去,還沒到阿水叔家,就听到院子里傳來張然嬸子的嚎叫聲︰「阿水兄弟,你怎能都不跟我說,然子都回來了,有人都看到了,你還跟我說沒有,我能信?阿水兄弟你拍拍胸脯,咱們都是外姓人,咋還不互相幫助呢,你怎麼跟那些徐家店的人一起欺負我們啊。」
張然抬腳就要進去,左奕攔住,搖搖頭,「再看看。」
話音剛落就傳來阿水叔的聲音,「大妹子,我不是欺負你,我阿水是那樣的人麼,我這是真沒看到,你應該叫來看到的人,咱們當面對峙。」
「咋,我認識的人還不可信,那是我娘家佷子,一向老實,」張然嬸子的聲音陡然增大。
「你愛咋咋地,我就沒看見,我家你也看到了,沒有,你還想怎麼地,」阿水叔一改開始的溫和講理。
「你要小心別叫我逮到,到時候我鬧得你全家不安生。」
「你給我出去,這是我家,以後別上我家的門,我家不歡迎你,」阿水嬸子開始趕人。
「不用你們趕我,我會走的,哼。」
「哎,這個臭婆娘,哼。」
張讓俺等自己嬸子走遠了才跟左奕進了門,一進門就看到阿水叔正靠在牆根下抽著旱煙,「阿水叔,我和左奕一會搬出去吧,我嬸子?」
「我不怕她,沒事住著,我倒想看看她能把我怎麼的,」阿水叔將旱煙袋一扔,站起來很有氣勢的說,「你還是看看你怎麼辦吧。」
「我?我肯定不想見她,」張然想也不想的搖頭。
「阿水叔是問你她找到你你該怎麼辦?」左奕也不想見張然的嬸子,那一家人給他的印象太深了。
「還能怎麼辦,我沒人脈,沒錢,現在就是賣了我也沒有錢,而且我也借不來錢,上次的還沒還,」張然想也不想就為自己找好了借口。
「那就好,我看你們明天恐怕要踫到她,早點去,」阿水叔建議。
「成,謝謝你,阿水叔,」張然誠意的道謝。
「啥謝不謝的,俺家小芳都說了,你沒少幫助她們,照你這麼說我還得謝謝你唄,趕快收起來,城里人就這樣一樣不好,讓人陌生的很,」阿水叔不太適應張然這麼客氣。
第二天一早,張然帶著左奕拎著袋子上了山,在一面陽面山皮上的墳地里張然找到了自己父母的墳,「媽,爹,不孝的兒子來給你上墳了,這麼多年你們受苦了吧,兒子不孝,不過兒子帶來一個人希望你們二老喜歡,這是左奕,左奕叫爹媽。」張然回頭喊著一邊的左奕。
「喔,爹、媽,你們好,我是左奕,我喜歡張然,我會對張然好的,」左奕沒上過墳也不知道說什麼,想著應該跟張然的父母說他們的事情吧。
張然等著左奕的話說完,看了一眼左奕,「爹媽,我們要在一起過日子了,你們別怪我,我和左奕給你們磕頭了。」
左奕了然學著張然的動作跟著磕了三個頭。
張然動容的抬起頭對左奕說︰「我沒有法子跟你領證,但是今天咱們在爹媽墳前磕了頭也是一樣的,以後咱們會過的越來越好的,我會對你好。」
左奕伸出手握住張然的手,「我不在話有沒有證書,我在乎的是你,爹媽我發誓,我一定會對張然好的。」
兩個人剛上完墳,還沒走就叫張然的嬸子堵了一個正著,「誒呀媽呀,然子你真回來了,怎麼不回家呢。」
張然看了一眼嬸子,沒說話。
張然的嬸子一看,來了氣,「怎麼的,現在嬸子的話就不好使了?」
「嬸子有啥話說吧,別拐彎抹角的,累不,」張然不想跟他嬸子墨跡。
「成,那嬸子說了,你老叔在監獄了,你看能不能找找關系給你叔放出來。」張然的嬸子問。
張然搖搖頭,「嬸子,我叔的事情我听說了,有很多證據指向他,還有目擊證人,那麼難度大的事情,你認為你佷子一個在外省外市刑警隊的一個普通刑警能解決?」
「你怎麼也在那個系統啊,」張然的嬸子不信張然辦不到。
「嬸子你沒搞錯吧,我就算是在警察系統內,但是我們每個市和省都有固定的規矩,根本不可能管到這一代,而且你也看到了我跟別人借的錢給的你們,我現在真無能為力。」張然搖搖頭還是沒有答應。
「你,你,好你個張然,你給我等著,我找村長去,讓你家的墳都沒有地方埋,」張然的嬸子發狠。
「不用你忙了,我這回回來正有打算將墳遷走,你要去的話就幫我帶話吧,我要遷墳,」張然本來只有點想法,但此時明顯在這里放著自己離得遠不說,還照顧不上,尤其是有自己老叔一家更是危險,不如遷走呢。
「有本事你就遷走啊,我還怕了你不成,我樂不得你遷走呢,每年可以少燒五元錢的紙錢呢,」張然嬸子一不小心將實話漏了出來,本來每年張然給的燒紙錢都是五百,但現在明顯不對,張然生氣了,「你們,你們,我給你那麼多,就是想你們照顧一下我家的墳,你看看,我家的墳長得草都有一人高,你們拔過麼,你看墳頭的土,你們整理過麼,伍佰元就給用五元錢也就罷了,但是你好歹記得這是張家的墳拔拔草啊。」
「切,不還沒被草淹沒麼,著什麼急,」張然的嬸子力圖平靜,想辦法再從張然的手里扣錢,但現在一看,根本不現實了一邊嘴硬,一邊往後退。
「嬸子啊,你走吧,我把墳遷走了,以後我也不會給你們錢,你們自己看著吧,山子已經大了,應該可以照顧你們了,」說完張然抓著左奕的手面無表情的走了,只剩下張然的嬸子一人在原地糾結。